蘇芒大驚,忙冷聲開口道,“先生,你幹什麼?”
她的態度太激烈,而且那情緒儘管已經極力壓制了,但還是可以看的出來是厭惡和煩躁。
薛暝忍不住蹙起眉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幹什麼?”
他本沒想那麼多,只是想抱她到牀上去睡,雖然是個長相醜陋的丫頭,但到底也還是個女孩子,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但現在看看這丫頭這副牴觸的樣子,一下子激怒了他,他說出輕佻的話。
果然,下一秒蘇芒開始激烈的掙扎了起來。
“你放開我!”她態度十分堅定,一雙粉拳像是雷雨一般砸在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因爲剛剛洗完澡,所以上半身是赤-裸的,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蘇芒瞧見了心中更是驚懼,捶打的更加厲害了。
薛暝眉心皺的更緊了,這該死的女人!
真是給臉不要要臉!
他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只是冷漠地一把將蘇芒扔到了牀上,柔軟的大牀。
蘇芒嚇得一下子彈起,隨後十分戒備的看向男人,身子更是不斷往後縮去……
蘇芒此刻的掙扎和猶豫更是激怒了男人,男人看着她恨不能立刻躲開的樣子,心中頓時大怒。
向來只有女人前仆後繼往他的牀上撲,這種……擔心自己對她又不軌的事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生……
這醜女人眼中的戒備對他來說就是莫大的羞辱。
“怎麼?你不會覺得你真的有什麼魅力讓我非你不可吧?”薛暝冷聲道。
可是女人滑落肩頸的吊帶,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薛暝突然心頭一惱,他撲倒了牀上,大臂一揮,房間內的燈被關上了,只留下了玄關處的昏黃的橘燈。
薛暝此刻重重地壓在了蘇芒的身上,她動彈不得,只能無力地抵抗着。
她不敢暗算他,以點穴的手段去避開他,薛暝很聰明,她只要有了第一步這樣的舉動,必然會引起這男人的猜忌。
光線暗沉,他看不清此刻女人的樣貌,只籠罩一層模糊的輪廓。
可是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卻讓他意亂情迷,他有片刻的恍惚,隨後竟是不受控制的俯身含住了女人的脣。
那脣齒之間的淡淡的芬芳讓他混亂,他甚至無視了蘇芒此刻的抗拒,只是用力地汲取蘇芒口中的氣息……
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寬厚的後背起伏,將嬌小瘦弱的她壓在身下。
蘇芒氣喘吁吁,卻很難推開男人,一直到一絲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滑落到兩人脣齒相交的口腔之中。
鹹鹹的,溼溼的……
薛暝的意識也終於被拉扯了回來,他撐起雙臂,看着身下的女人委屈的蜷縮成一團。
蘇芒不是故意做出如此委屈的姿態,她的淚不是害怕的淚。
而是悔恨的淚!
是的!她悔恨自己爲什麼當初會愛上這男人,然後將自己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這男人卻光鮮亮麗的活着,現在甚至連一個女僕都不放過,真是可笑!
“對不起!我剛剛……可能我喝了酒!”
薛暝突然也嚇到了,他此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芒芒和他在一起的幾年,他從未捨得讓她哭過,但如果兩人之間有矛盾,只要蘇芒掉下一滴淚,最後不管是他對還是他錯,他都會第一時間道歉。
可是蘇芒此刻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她突然就變得十分委屈,深入牢獄的這幾年她都未曾掉過一滴淚。
但今天……她卻是如何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下子薛暝是真的慌了,他慌忙安撫,“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別哭了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蘇芒離開之後,他便沒有再碰過其他女人,他不是那種飢渴到會被慾望驅使的人,可是今天……她真的太像她了,連帶着那莫名的體香,都讓他意亂情迷。
“牀留給你睡,我去睡沙發?我向你保證,我對你沒興趣,也不會碰你的。”
薛暝再三強調,但蘇芒此刻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略顯無助的環住了自己。
薛暝看着蘇芒這般,十分無奈……
他堂堂薛家大少,也有這一天?
傳出去怕也是太大的笑話。
他迅速下了牀,挪步到了沙發上,被子也留給了蘇芒,自己則十分狼狽的赤。裸着上半身,環着自己躺在了沙發上。
套件內的空調溫度似乎開得很低,所以薛暝睡得也十分的不踏實,一直用手環住了自己,隨後哆嗦個不停……
蘇芒哭了會也立刻便清醒了過來,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這次回來是來報仇的,不是來做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的。
她逼着自己躺下入睡,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只是她剛打算入睡便被男人的喃喃自語給吵醒了。
“芒芒,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芒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芒芒,芒芒……”
……
這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是那般的熟悉又陌生,曾經她讓他進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進入到自己的人生之中,她每天都可以聽到他在她身邊一次又一次的叫着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依偎在她的脖頸間。
可是這男人的狠心也就在一瞬間。
她悄悄下牀,隨後走到了薛暝的身邊。
她湊近,似乎是想看看此刻薛暝有沒有熟睡,男人的確睡的不是很熟,一雙俊秀的眉頭此刻死死的皺在了一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他的眉目之間也被煩惱所擾。
蘇芒搖搖頭,她在想什麼?
這男人會在懷念她?
不可能的。
他和那個蘇淺一樣,自私早已刻入骨髓,又怎麼會有懷念。
現在之所以如此,可能只是那最後的一點良知覺醒了,是愧疚而已!
是的!就是愧疚。
她在心中篤定,她恨他,恨不能他現在就死。
身後的茶几上就是一塊質地純良的菸灰缸,她只要稍微用力,這男人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這樣讓他死未免太便宜他了,她的兩年牢獄之災,她腹中原本的那個小生命,那場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