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的周貴下定了決心跟着肖武到石家莊去撈一把。回到自己的店面上收拾了一下,又去了一趟銀行,然後開着車帶着肖武直接上了去石家莊的高速。
易縣離石家莊很近,周貴開車飛快,兩個小時不到就到了石家莊。
當將車子停在一家繁華的商城樓下的時候,周貴出了門不禁感嘆道:“半年多沒來過這裡了,感覺這一年跟做夢一樣啊。哈哈,哥哥又來奮鬥了,來報仇了!”
兩人來到銀行,肖武取了一百萬,周貴狠了半天心取了五萬塊錢。肖武皺着眉看着周貴說道:“你取這麼點兒錢夠幹什麼的,多取點兒,不然一會兒輸完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賭場上借錢是大忌,會跑運的,到時候我可不借給你。”
周貴自然明白這個規矩,咬着牙狠了半天心又取出五萬來,倆人帶着錢直接進了賭場。
時隔半年,賭場的看門女人仍然認識周貴,還問了周貴怎麼這麼久了一直沒來過。周貴尷尬的笑了兩聲不知道怎麼回答。
有錢就是大爺,肖武一股腦的把一百萬全都兌換了分數,並且提出來要玩兒專門不設比例的百家樂。
前臺小妹試探了半天肖武,後來將經理喊了出來,又盤問了肖武十多分鐘,直到肖武表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情,纔將肖武放了進去。
特殊版的百家樂遊戲機和普通版的不一樣,要小很多,只有四個位置。機器是放在一間比較小的屋子裡的,可以說是賭場最核心的東西了。如果不是肖武帶的錢多,恐怕還真進不來這個屋子。
周貴戰戰兢兢的跟着肖武進了屋子,值班經理專門爲肖武開了機器,調試了一遍,開始按照規程上分。
第一把,肖武試探性的壓了一萬,周貴也跟着壓了一萬,贏了。
第二把,肖武壓了十萬,周貴跟着壓了兩萬,贏了。
第三把,肖武壓了五十萬,周貴壓了十萬,結果輸了。
肖武面不改色,將剩餘的全都壓了進去,周貴沒敢壓。
結果肖武的分數變成了一百二十萬,周貴的分數變成了三萬。
半個小時過後,周貴的分數清零了。
“我去取錢!”周貴紅着眼睛說道。肖武其實並沒有使什麼花樣,也沒必要使什麼花樣,自己壓了周貴不跟,這個怪誰。
經理走了過來:“你好先生,我們這裡可以轉賬的。”
周貴躲躲閃閃的掏出了卡,說道:“給我取五萬,啊不,取三萬吧。”
經理盡職盡責的點了點頭,拿出一個pos機刷了卡,從周貴的卡里取出了三萬,同時給周貴上了三萬分。
十分鐘後,肖武的錢又輸回了一百萬,周貴又清零了。
“取錢吧。”肖武說道。
周貴面露難色:“武哥,我是真不敢再取錢了。卡里的錢是客戶的賬款,不能動,要是動了沒贏錢就出大事兒了。”
肖武點了點頭,“那就算了吧,我再玩兒會兒,你就不要玩兒了。”
周貴的臉跟苦瓜一樣:“武哥,我這都已經輸了是來玩了,你說不玩兒就不玩兒,我這次來不是虧大了。”
肖武兩手一攤:“那我有什麼辦法,你又不跟我,還想贏錢。你說說看,我是不是贏的次數比輸的次數要多不少?”
“那倒是。”周貴想了想說道:“好,那我就去取點兒。”
“你願意取點兒就取點兒吧,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總是來回取錢可是忌諱,你看我,直接把錢取的到了位,手氣就好許多。”
“我不敢啊,那可是客戶的錢,雖然也有一百多萬呢,可是這都是我家裡的命根子啊,要是真輸了,就是砸鍋賣鐵我和我爸爸也賠不起人家啊。家裡這些年生意都不好,我爸爸也沒多少錢,都是這次投資到了這個客戶身上。這錢我怎麼敢動啊。”
“隨你吧。”肖武壓了五萬的莊,轉頭盯着屏幕,不再理睬周貴。
周貴坐在椅子上躊躇了半天,最終下了狠心:“走,咱們去買!”
經理很識趣的上前拿過了POS機。雖說百十來萬輸贏在賭場裡不能算是最大的客戶,但是也足夠經理對肖武和周貴畢恭畢敬了。
周貴輸入密碼,從裡面取出來了一百萬,然後猶豫了一下,又從新輸入了一次,又取了三十五萬。
“破釜沉舟了這次。”周貴雖然上學的時候沒怎麼學習,但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成語的。
肖武點了點頭,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衝着經理說道:“下分,下一百零一萬。”
“下分?”周貴疑惑的看着肖武。
肖武裝作非常照顧周貴似的說道:“你一百三十五萬,我下了一百零一萬,剛好也是一百三十五萬,從現在開始,你跟着我壓,我壓多少你壓多少,還要多照顧你。要是再不敢壓,再輸了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向精明的周貴此時已經輸的昏了頭腦,連連點頭,“靠,武哥你太夠意思了,行,我聽你的。”
肖武等了一會兒,這一輪結束之後,又空等了四五把,裝模作樣的研究了半天規律,忽然將所有的分都壓了上去。
周貴一下瞪大了眼睛,“武哥,你瘋了!”
肖武沒說話。
周貴此時已經完全亂了陣腳,衝着肖武吼道:“你怎麼全都壓了,太冒險了,我跟還是不跟,輸了就全完了。”
肖武還是沒說話,押注的倒計時已經逐漸的跳到了最後幾秒。
周貴見肖武一直不肯說話,情急之下響起了肖武剛纔說的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這一把大的贏了,那麼不但能贏回剛纔所有輸的錢,還能贏不少,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只不過是肖武贏的多一些,自己贏的少一些罷了。
周貴非常迅速的啪啪啪連按幾下按鍵,將一百三十五萬分都拍了上去,剛拍完,倒計時到了盡頭,按鍵燈滅了,已經鎖定了。
周貴此時也顧不上和肖武喊叫什麼了,緊張的盯着眼前的屏幕。
……
十分鐘後,肖武和周貴從賭場出來,門口的太陽已經西斜了。周貴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仿若行屍走肉一般。
肖武拍着周貴的肩膀安慰道:“這次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唉,我也沒這麼輸過。不過你還好一些,還有個車開,唉。”
周貴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肖武給周貴開了車門,說道:“我們回去吧。”
肖武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看你心情也不好,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到了家好好跟你爸爸說,你底子厚,還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我回家找個班上,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吧。唉,賭博害死人啊!”
肖武搖着頭走開了。
周貴坐在車子裡哭了半天,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自己家裡的情況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幾年生意不好做,老爸跟沒沒給自己留下太多的財產,加上自己這一年來做生意也賠了不少,這一百多萬幾乎是自己最後的家底了,這裡面還包括自己東拼西湊借來的幾十萬,爲了跟一個客戶合作一個項目用的。
這下好了,都賠進去了。
這時候經理從裡面跑了出來,敲開了周貴的車窗遞給周貴一根菸,說道:“老闆,別灰心,玩兒就是這樣,有輸有贏,下次再來贏回去就是了。”
周貴一股怒火從心底油然而生,想再翻本兒自己已經沒什麼機會了,因爲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都不會有閒錢了,可能還要面臨一些債務危機。
不過周貴還是不敢對經理髮火,但凡在省城開的起賭場的,都是背景深厚,黑白通吃的主兒,就算是裡面的一個經理,自己也絕對是惹不起的。
“來啥啊,我們倆都輸的只剩褲衩了,以後可不敢再來了。”周貴哭喪着臉說道。
“啥啊,就是老闆你輸了點兒,你那個朋友保本了啊,帶來一百萬帶走了一百零一萬,還贏了點兒呢。哪裡來的都輸啊。”經理說道。
周貴突然想起來,肖武中午是下過一次分的,而且剛好下的是一百零一萬,只是贏了一萬。
贏了一萬,那麼跟自己原來欠武哥賬的數目剛好相同……
周貴忽然之間渾身冰冷。
此時此刻,肖武已經坐上了去易縣的大巴車,靈兒還在易縣的賓館裡住着,自己必須回去接她。
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周貴賭性未消,最終還是栽在了這上面。說實話一個人只要染上了賭博想要戒掉是非常困難的,難度不會小於毒品很多。如果是病入骨髓,那麼這輩子基本上也就完了。
對於賭博肖武其實是一點兒也不懂,能夠贏錢其實還是在於肖武的一種無所謂的心態。當初從西藏走的時候格桑平措給了自己一張兩百萬的卡,加上當初倒騰蟲草賺的百十來萬,肖武此時的手裡可以說是有三百多萬的。
當初肖武打算將這些錢給弟兄們分了,但是黃濤和程冰都不願意。反正遲早還要在一起共事,錢放到誰那裡都是一樣的,分了的話未免有些各奔東西的意思。
退一步講,即使肖武卡里的這些錢都輸光了,自己也不用擔心什麼。西藏的銀礦自己還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呢,雖然已經捐贈出去了,但是沒簽任何書面上的協議,名義上還是肖武的。只要肖武願意,自己什麼時候都可以從裡面拿錢出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肖武不願意那麼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