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循着聲音望去,只見王曉冬同學指着小黃毛罵道:“你是哪兒來的大瓣蒜,跑到這兒來裝了,趕緊給我從眼前消失,再不消失的話我豁出去這份工作不要了也得讓你後悔來這個地方!”
冬哥表面上脾氣挺好的,看起來挺和氣的一個人。但實際上他比誰都火爆,根本不分場合不計後果,想幹就幹,幹完了再去想怎麼辦。爲了他這個脾氣以前吃過不少虧,不過從來是不知道改,依然是脾氣一上來誰都攔不住。
肖武是誰,那可是自己幾年的鐵哥們,一起湊一塊五毛錢買一盒煙的感情。家裡條件都一般,武哥爲了參加這次面試可是花了大代價的,一張全價機票對於武哥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黃毛就要把武哥的位置給頂了,能不讓人氣憤嗎?於是冬哥腦袋一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拍了桌子。
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屋子裡安靜的出奇,緊接着整個屋裡爆發出一片叫好的聲音。
“好!說的好!讓這個黃毛滾蛋!”
“罵的好!哪兒來的孫子跑到這兒來裝了!”
“嘿~,趕緊滾回家去吧!”
……
大家早都看這個傢伙不爽了,這次冬哥可算是給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氣。周處長心裡那個痛快啊,心想不錯,這個小夥子敢做敢爲,膽子大不怕得罪人,以後可以分到稽查組去。
小黃毛也愣了,彷彿還沒從被罵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嘿呦了一聲,朝着冬哥就過去了,邊走還邊說:“我擦,我就奇了怪了,還真有不怕死的,還讓我後悔來這兒,我他媽先讓你後悔來這兒!”說着到了冬哥面前絲毫沒有猶豫,一拳頭就衝冬哥的臉上下去了。
咣的一聲,冬哥的臉被小黃毛打的一歪,身子則紋絲沒動。小黃毛瘦的跟個竹竿似的,自然沒有多大力氣。冬哥緩緩轉過頭來,咧嘴一笑,“我早看你不爽了。”說着伸手一薅小黃毛的脖領子一下子就把小黃毛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我操,你敢動我。我爸爸是李大剛,你今天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把你扔到拉薩河裡去餵魚!”小黃毛頓時慌了,手舞足蹈的掙扎着恐嚇道。
冬哥鄙視的看了小黃毛一眼,用力一甩,小黃毛橫着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又滾到了地上。緊跟着殺豬般的叫聲響了起來。
肖武距離冬哥還隔着幾個人,根本沒來得及阻止冬哥,眼瞅着這個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
“啊,啊!”小黃毛喊叫起來,“疼死我了!殺人啦!丁叔,丁叔,我要被人殺啦!”小黃毛的聲音抑揚頓挫,最後一個字還拉了個長音,在偌大的會議室裡久久不能平息。
小黃毛的喊聲未落,會議室的木門咣的一下就被踹開了,亂飛的木屑顯示着這一腳巨大的威力。一個矯健的身影一下閃進了屋裡,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衝到了小黃毛身旁。
“小龍,你怎麼了?”來人迅速的將小黃毛翻了過來,檢查了一遍,發現並無大礙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將小黃毛扶了起來。小黃毛一臉怨毒的看着冬哥,“丁叔,丁叔,就是他,剛纔他打我,還想殺我,你得給我出氣,給我報仇!”
這個丁叔用銳利的目光瞪向冬哥,貌似很威嚴的說道:“就是你打我家孩子了?”
冬哥被丁叔的眼神一瞪,瞬間腦袋上的汗就流了下來。彷彿自己面對的是一座即將壓下來的大山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小黃毛還在一邊慫恿着,“丁叔,你替我打斷這個傢伙的腿,不然我出不了這口氣,看他以後還囂張不囂張!”冬哥一聽這個話,兩腿居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居然害怕了!
“呵呵,丁大同,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跑到這兒來欺負一個孩子呢?你也不知道羞。”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厚重的聲音,冬哥感覺身上一輕,恢復了自由。
格桑平措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指着冬哥說道:“早聽說丁大同一雙鐵掌威力無窮,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只會欺負小孩子的角色罷了。”
丁大同看着格桑平措,突然輕蔑的一笑,說道:“格桑,你活膩歪了麼?我是什麼樣的人,還用你說三道四?還是說,你想跟我過過招?”
格桑哈哈一笑,“正有此意,我和李大剛明爭暗鬥了這麼久,話說一直沒有機會切磋一下,今天剛好趁這個時間,咱們耍兩下又能怎麼樣。”說着格桑做了一個往外請的手勢,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衆人呼啦一下就沸騰了,爭先恐後的往門外擠,周處長微微皺了皺眉,隨着衆人跟了出去。
肖武衝着冬哥微微的搖了搖頭,冬哥愣了一下,旋即嘆了口氣。
人事處樓前的空地上,十幾個人圍成了一個大圈,格桑和丁大同面對面而立。格桑一臉的凝重,拉了個標準的軍體拳起手式,說道:“領教高招。”說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丁大同冷哼了一聲,側身一閃避過格桑迎面而來的一拳,稍稍後退了半步,左手手掌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戳向格桑的肋下。格桑靈敏的往旁邊一跳,順勢飛起一腳踢向丁大同的膝蓋後彎。丁大同不閃不避,只是猛地一扭身子迅速紮了個穩穩當當的馬步,準備硬挨格桑一腿,誰知道格桑這一招只是個虛招,左腳一點地,凌空跳起飛起一腿迅速的踢向丁大同的面門,丁大同馬步已經扎穩,再想閃避已然來不及。
“砰”的一聲悶響,格桑飛起一腿重重的踢在了丁大同擋在面前的雙臂上。
這一腿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就連旁邊觀戰看熱鬧的外行人都看出來了,這可是格桑用盡全力踢出的一腿,試想一下這一腿要是踢到自己胳膊上,那肯定是骨折沒的跑了。衆人不約而同的都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打鬥波及到自己。
丁大同身子微微一晃,蹬蹬往後退了兩步,散漫的目光逐漸變得凌厲了起來。“好,好!早聽說雪山酒店的格桑平措文武全才,今天一看,倒也不全是阿諛奉承拍馬屁的傳言。看來我老丁也得拿出點兒真本事了。”
下面衆人“譁”的一下就炸開了鍋,本來以爲格桑那麼有威力的一腳下去,對面的人就算不是被踢飛出去最少也得踢趴下在地上打幾個滾嗷嗷的喊痛纔對,可是沒想到對面的人僅僅是後退了兩步,根本跟個沒事人似的,而且貌似還沒有使出全力。衆人議論紛紛,已經有好事的開始在下面叫好了。
丁大同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看似隨意的一晃身子,亮出自己鐵青色的手掌,腳下一個墊步,大手呼的一下帶着凌厲的勁風朝格桑肩膀上扇過去。
格桑一看不好,連忙往後一跳閃開這一掌,丁大同欺身而上,左手似緩實急的朝格桑胸前按去。格桑大驚,同爲練武之人他非常清楚這樣一掌的威力,使足了力氣猛地向後一閃,還是躲避的慢了些,從胸前掃過的掌風帶的格桑五臟六腑一陣翻滾,可見這樣一掌要是實實在在的拍在自己身上非得要了自己半條命不可。
格桑連續兩次後跳,已經退到了樓前的石頭柱子旁邊。丁大同深吸了一口氣,整隻手掌瞬間變成了青黑色,往前邁了一大步,一掌朝着格桑的腦袋就拍了過去。
格桑暗叫不好,背後已經是牆了,再無退路,這一掌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丁大同青黑色的巴掌在自己眼中越來越大。
整個院子彷彿都安靜了。
“砰!”的一聲,石屑亂飛。整塊石材砌成的柱子上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大手印,手印四周碎裂迸射出來的碎石濺出一米多遠。
丁大同一愣,隨即一股異常強烈的危險氣息迅速籠罩了他,渾身的汗毛刷的一下就豎了起來。他有些艱難的緩緩把頭轉向一邊,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和一個天仙般的少女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少女手中拉着驚魂未定的格桑,而那個青年則是右手很隨意的擡起來朝着他的方向,正用一雙純潔的沒有絲毫雜質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丁大同從小習武,學的是正宗的鐵砂掌,年輕的時候打過黑拳,給人當過保鏢,甚至出國當過一段時間的僱傭兵。後來混出來了,便也不再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過長期的危險經歷養成的直覺還是存在的。眼前這個男人,以自己的多年眼力,從裡到外都看不出異樣來,屬於放到人堆裡跟普通人沒兩樣的人,沒有凌厲的眼神,沒有強悍的身體,甚至從他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殺氣。但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個人純淨的幾近無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時候,對危險有着靈敏感覺的他居然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這種危險甚至比年輕的時候被人用槍頂着腦袋的那次還要來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