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某個偏僻的大街上,一家家裝潢精美的禮品店排成了一排。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時不時能夠看到一輛輛豪車擠在裡面,交警卻很少管這些亂停亂放的車輛。
凡是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這些豪車大多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才能開的起的,而那些一個比一個簡單的車牌號更是彰顯了車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這樣的景象在這條街道上非常常見。
因爲這是北京市最有名的蟲草一條街。
隨着人們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對於***的需求量也不斷增大,無論是請客送禮還是自己吃了補身子,蟲草都是上好的選擇。
而且這幾年輿論幾乎將蟲草給吹上了天,似乎這種神奇的東西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比的上武俠小說裡的千年人蔘,很少有花這份冤枉錢的人去計較這種說法的正確性。所以蟲草的價格在這幾年已經被炒上了天。
人們似乎忘記了一點,十幾年前蟲草這東西只是西藏的普通家庭炒菜的一道作料之一,就像花椒和八角一樣。只是物以稀爲貴,什麼東西絕版了就會體現出與它不相符的價值,儘管這種市場價值是他實際價值的上百倍。
在這條有名的蟲草一條街上,隱藏着一個只有十幾平米的店面,店面夾在兩家大型精品店中間,似乎是兩棟樓中間的空隙,被有心人充分利用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店面。
這家店面並沒有華麗的招牌,即使有估計也只能放下一兩個字。也沒有精美的裝修,只是一道比較矮的老式防盜門,門前放着一個落地式的牌子,上面寫着“收售蟲草”四個歪歪斜斜的大字。
本來這家店面生存在衆多大型精美店面之中,幾乎不可能有生意的,但這家店面的客流量並不比其它店面的少。
說起來這家店面從外表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寒酸就是小的可憐,店裡一張退休下來的辦公桌,斑駁的油漆已經掉了大半,一個展示用的貨架,貨架上零零散散的擺着一些散裝的蟲草。唯一的亮點就是這家店的服務員了。
不錯,這家店面的服務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
即使是在北京這種大都市,人們大都是見識過大世面的,初次進入這家店面的時候都會被服務員的美貌所震驚。
儘管這位美女不施粉黛,穿着也很普通,仍然透着一股自然美的氣質。本來打算進店看蟲草的顧客們都會第一時間被這位美女吸引,而忘記看旁邊貨架上的貨物。
當然也會選擇性的忘記這家店裡還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其貌不揚,透着一股憂鬱的氣質,平時就坐在櫃檯後面發呆,一般接待顧客的工作都是由這位美女來做。
當然所有的顧客都樂得如此。
所以這家店面的顧客都會故意多停留兩三分鐘,甚至爲了多停留的這幾分鐘都會買個一二兩的蟲草,所以這家小店的生意總是那麼好。
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美女嬌然伸個懶腰,對着櫃檯後面的憂鬱男子說道:“肖武哥哥,下班啦,該回家了。”
櫃檯後面的男子嘆了口氣說道:“白瑪,我們又不缺錢,你幹嘛還把這個工作做的那麼賣力,看你一天都沒閒着,不累嗎?”
這家店裡的兩個主人正是失蹤了多年的肖武和白瑪。
當初肖武以一己之力抗衡邪靈,避免了地球的滅頂之災之後,就隱居山林,各個大國都想着尋找到肖武的蹤跡,卻毫無線索。誰也不會想到有着全人類英雄之名的肖武居然就躲在北京的一個小衚衕裡。
所謂大隱隱於市,如果一個人真的想銷聲匿跡的話,就算全世界都在找也都很難找到。
何況肖武雖然失去了聖器的力量,那種龐大的精神力卻保留了下來,這是肖武通過自身的鍛鍊而產生的,不會隨着聖器的消失而消失。
白瑪俏皮的笑道:“能夠陪在肖武哥哥身邊白瑪就是開心的,怎麼會累呢?”
肖武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這個小丫頭。”說着在白瑪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走,回家!”肖武從櫃檯後面站了起來。
“還是先去買菜吧,我新學了一個排骨燉玉米,旁邊的超市今天新鮮玉米打折,我來做給肖武哥哥吃。”這麼多年過去,白瑪現在儼然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媳婦了。
肖武笑了,說道:“好哇,你上次做的糖醋魚很不錯,我還真有些期待今天的晚飯了。”
“那我們趕緊去吧,晚了玉米就讓人買完了。”白瑪說道。
兩人正開始準備關門,門外進來了一個有些拘謹的老者,懷中抱着一個用花布纏了幾層的盒子。
肖武的眼力何等尖銳,實際上進來的這個男人也就是四十來歲不到五十歲的樣子,但頭髮已經花白,並且佝僂着身子,想必是一個被生活壓彎了腰的社會角色。
“這個,你們這裡收蟲草嗎?”男人臉上已經出現了皺紋,但還是擠出了一個略嫌難看的笑容。
白瑪正期待着回去的晚飯,順口說道:“今天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哦。”中年男子臉上顯出失望的神色,轉身準備走。
“等等。”肖武喊住了這位中年男子,“拿出來看看貨吧。”
中年男子忙不迭的點頭,將懷中那個謹慎包裹了多層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櫃檯上,一邊拆包裝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
“這是我們家小孩子升高中買給他們老師的禮物,沒想到他的名額讓一個大官兒的孩子給頂替了,這送出去的禮物就被退了回來。那個老師人品不錯,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連退都不會退的。不過像我這樣的幹苦力活兒出身的可沒福氣享受這麼高檔的東西,當初兩千多塊錢買的,花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好歹賣了能收回幾百塊錢來,以後孩子上了高中花銷就大了……”
盒子拆開,白瑪就皺了皺眉。
禮盒倒是一個高檔禮盒,不過保存的並不是很好,裡面的蟲草明顯開始膨脹了,這是受潮了的原因。看來這段時間是保存在一個潮溼的環境當中。
“你家裡是不是水氣很重?”白瑪輕聲問道。
中年男人扭捏了半天,才小聲說道:“我是住在地下室的,這兩天北京下雨,地下室裡特別潮。我剛纔也問過其他的店了,他們都說蟲草受潮了不能收了。兩千多塊錢就這樣浪費了多可惜,我尋思着能賣一點兒是一點兒,哪怕幾十塊錢也好。”
白瑪沉默了一下。
中年男人見到白瑪沒有說話,連忙說道:“我也知道這樣的東西沒有多大用處了,就是覺得可惜了,要是不能收就算了,我拿回去給我家孩子吃了吧。”
肖武將櫃檯上的精品蟲草禮盒拿了過來看了兩眼問道:“你這盒蟲草多少錢買的?”
中年男人見肖武松了口氣,連忙說道:“兩千一百八一盒買的。”
肖武嘆了口氣,這盒蟲草的價值也就是幾百塊錢,加個包裝盒子成本也不到一千,卻賣兩千多,現在社會的風氣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這樣吧,蟲草受潮了,質量就不行了,兩千估計有些困難,給你一千八,你看怎麼樣?”
肖武給出的價格顯然遠遠超出了中年男人的期望,畢竟之前問過的幾家店裡都明確表示不收,就算是一百塊錢都賣不出去。
白瑪利索的從櫃檯後面點出了十八張嶄新的票子,交給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千恩萬謝歡天喜地的攥着票子出去了。
白瑪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肖武哥哥,白瑪今天一天又白忙活了。”
肖武笑道:“彆着急,明天咱們就宰個大的,一下就將一個星期的錢都賺回來。”
白瑪似乎想到了什麼,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這時候門外忽然又進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趾高氣昂,挺着大肚子,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上位者的氣勢。能夠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毫不掩飾身上的氣勢的,不是大官就是富豪。
另外一個也歪鼻子斜眼的,但對先進來的那個男子卻畢恭畢敬,想必是秘書之類的角色。
兩人進來之後先是對着這家店面品頭論足。
大腹便便的那個男子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情,說道:“這家店面就是老李給我推薦的那個蟲草店?怎麼這麼沒檔次,連個裝修都不做,這樣沒有檔次的店裡能出什麼好貨色?”
秘書在後面說道:“就是,給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從一個店的裝修就能看出檔次來,這麼沒檔次的店裡肯定不會有好貨色的。那個,這個,李局長是不是把地址跟我們說錯了?”
大腹便便的男子擺了擺手說道:“小劉啊,不能以貌取人啊。雖然以貌取人是主流人羣的思維定勢,但我們不能排除有一些特例,說不定這家店面真有他的特殊之處呢。既然是老李推薦來的店面,就應該不會有錯。”
秘書連忙說道:“對,看這個小妞兒,啊不,看這位女同志這麼漂亮,應該就是李局長說的那家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