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給楚向宇的鑰匙還是他們放錢那屋的,睡在數不清的鈔票中間,楚向宇也覺得蠻爽的,就是味道難聞了些。
凌晨,楚向宇突然驚醒,他“嚯”的起身向前看去,牀對面的桌子旁坐着一個男子,穿着和張玄星一樣的服飾,一頭韓式燙髮,劍眉朗目,如星火般的瞳光直透人心底,整個人透着一股清冷、肅殺的感覺,兩人目光相接時,楚向宇瞬間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冷汗不自覺的冒出!
男子道:“我是白澤。”
楚向宇硬撐着跟他對視:“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莫斯泰克……”
“這裡不算,地下才是。”白澤言簡意賅:“雷震生管不了我的閒事。”
聽到這句話,楚向宇反而鬆了口氣,對方的話雖然狂傲,但意思也很明確,想殺你你早死了,跟你說話,就是沒想殺你。他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張玄星向我彙報了你的情況,正好我今晚路過這裡,所以親自來確認一下,你是否有被清理的必要。”
“哼,說的冠冕堂皇,你們有什麼資格判定別人生死?有本事先去殺了那寒鋒啊!”話音剛落,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瞬間將他籠罩,白澤冷厲的目光猶如一頭遠古兇獸的獠牙,直刺楚向宇心底,迫的他動一下手指頭都難!
楚向宇汗流浹背,牙關緊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這時纔想起前段時間許子衿說過的話:那寒鋒這個名字,是禁忌詞!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隨後一個佝僂瘦弱的身影拎着一個暖瓶進門,正是福叔,他穿過兩人之間,把暖瓶放在桌邊,對楚向宇說:“飲水機壞了,我來送水,退房時記得幫我拿下去。”說完掃了眼白澤,淡聲道:“你越界了。”說完轉身離開。
白澤冷哼一聲,殺氣頓消。
他對楚向宇道:“看在你與謝局還有些淵源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但如果你還敢亂殺人,必殺不赦。”說罷起身欲走,然後似乎看到了滿屋的鈔票,眉頭一皺道:“這些垃圾我會幫你處理掉,魂者不需要這種腐蝕意志的東西。”
直到白澤走後,楚向宇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口乾舌燥下,他下意識的去飲水機接水,按下開關纔想起福叔送暖水瓶時說的話,剛要換暖水瓶,卻發現飲水機壓根沒壞,他一怔之後,心底涌起一絲感激。
楚向宇第二天便離開莫斯泰克,不敢多住的原因也很簡單,怕遇上其他心懷不軌的魂者。
過了幾天,李西河打電話來,語氣興奮,他和龔建北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黑子團伙一網打盡,還挖出了公安系統內部的大毒瘤,河東幾大毒勢力一掃而空,柳晉天雖然逃了,但也上了A級通緝令,被抓是早晚的事。
李西河也因此更進一步,原來的刑偵支隊長走動門路順利遞補爲副局長,同時舉薦李西河接任刑偵支隊長,龔建北則順利接班禁毒支隊長。
唯一讓他不高興的是他藏在莫斯泰克那些錢出問題了,全被人運走了,酒店那老頭說來拉走錢的是國安局的,李西河一聽這名頭嚇了一跳,連問都沒敢問。
楚向宇當然也很肉痛,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想想白澤的恐怖,他也只能忍了。
電話那頭李西河情緒高漲,楚向宇卻是不鹹不淡的,他還憋着怨氣呢:惹柳晉天算是給你幫忙,你丫卻關鍵時刻掉鏈子,還差點害死我,現在你高升了,我TM人財兩空,不有怨氣纔怪呢!
李西河多精明啊,一聽楚向宇的語氣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說:“大宇,你自己有沒有想過,有些時候你太偏激了?”
楚向宇一愣:“什麼意思?”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無論什麼事都喜歡冒險,說好聽點兒是孤膽英雄,說不好聽的就是莽撞無腦。我承認你恨厲害,要放古代絕對是一呂布,但呂布是啥?莽夫!成不了大器。你得知道,這個社會有這個社會的規則,辦啥事,都得按規則來,否則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你瞧你現在,動不動就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這是病,得治!”
楚向宇沉默,確實,自己起初還可以算是迫於無奈,但直到三根那次事了,自己似乎好像迷戀上這種簡單直接的暴力解決方式了,再想想雲組險些把自己列爲清理目標,難道只是雲組太霸道,自已一點兒過錯沒有嗎?
李西河雖然不知道魂者的事,但道理是相通的,楚向宇也不笨,李西河這麼一提醒,他也開始反思。
魂者想要在普通人的社會生存,必須遵守一定的秩序,所以要剋制自己的力量和慾望,因爲這個世界畢竟是以普通人爲主體的,如果讓大多數人感到魂者是威脅,那麼魂者的下場只有毀滅一途。
莫斯泰克和雲組這類組織,雖然出發點不盡相同,但目的卻殊途同歸:就是爲了維持秩序!
所以說,無論何時何地,秩序都是存在的,而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即便是事出有因,但也卻確實觸及到了這個秩序的底線。
聽到楚向宇沒說話,李西河知道楚向宇正在反思,少頃,他說道:“還有件事,上次跟你說的公安局招特警的事,明天上午9點考試,在市警校,你直接去就行了……”言下之意我都安排好了,你過去考個試,走個過場就行了。
第二天,楚向宇坐公交來到市警校,辦公樓內人頭扎堆,熙熙融融,男女老少都有,現在找工作難,雖說只是招個合同工的特警,但畢竟也是份正式工作不是?幹段時間有門路的轉正分分秒秒。
樓道充斥着喧鬧和吹牛逼聲,除了來考試的,陪考的家長也不少,偶爾看到一個認識的警察路過就巴巴的過去打招呼,然後在四周一片羨慕的眼神中洋洋自得,一些早已打通門路的青年更是趾高氣揚,好像還沒考試就已經穿上那身警皮了,一個個牛逼四射,吹噓着哪個所長是自己二舅,哪個科長是自己三大爺之類的。
楚向宇待了一會覺得沒意思,看離考試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轉身向院外走去想要溜達溜達。
剛出門,一輛寶馬七系擦着他鼻子尖駛過,“唰”的一個急剎車停在樓門口,然後副駕駛下來一小太妹,叼着菸捲,上身穿着貂,下身穿着黑絲和齊P短裙,戴着副大墨鏡,下車後反手一彈菸頭,正落到楚向宇褲子上。
楚向宇腿一抖,好在他反應快,褲子沒燒壞,他皺眉道:“喂,注意點啊!”
小太妹張嘴就罵:“艹,注意個J吧!走路沒長眼還沒說你呢!”
楚向宇皺了皺眉,沒搭理她,警校也有門禁,不是內部車根本進不來,這倆能這麼囂張直接開到辦公樓門口,明顯是有路子的人,他現在得低調,這點小氣,不置也罷。
不過他不想多事,別人顯然不這麼想,司機也是個青年,寸頭細高個兒,耳朵上一排耳洞,走路都拽裡拽氣的,聽到小太妹罵街,轉過來不問青紅皁白伸手一推楚向宇:“小子,怎麼說話呢?來考試的吧?信不信分分鐘讓你捲鋪蓋滾蛋?”
楚向宇揚手擋開對方手臂,還是沒說話,轉身想走。
青年手臂被擋,再看到楚向宇一臉淡然,頓感很沒面子,“我艹”了一句擡腿朝楚向宇踹去!
楚向宇擡腳朝對方支撐腿的膝側踢了一下,沒用力,但也夠使了,青年頓時失去平衡,摔了個屁蹲兒,雖然沒受傷但也狼狽不已,頓時大怒,爬起來叫罵着就朝楚向宇撲去。
楚向宇閃了兩下沒還手,突然餘光掃到一個毛茸茸的影子閃過,跟個狗熊似的,楚向宇嚇了一跳,擺腿就是一腳。
毛茸茸一聲嬌呼:“哎呦!”楚向宇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那個小太妹,手裡拎着個高跟鞋打算偷襲自己呢。
青年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倆人根本不是人家對手,趕忙過去扶起小太妹,同時指着楚向宇怒道:“知道你踹的是誰嗎?艹,不想混了是吧?”
楚向宇說:“我本來也不是混的,再說也是你們先動手的,怎麼?還想訛我點?”
“小子,有種是吧?你等着!”說完掏出電話撥出一個號碼:“劉處長,小穎被人打了,你管不管?在哪?就在樓下!”打完電話後滿臉囂張的一指楚向宇:“一會兒別後悔!”
周圍看熱鬧的不少,圍成一圈指指點點,小太妹緩了會兒,指着楚向宇就是一頓噴:“你是來考試的是吧?告訴你,死了這條心,敢打我?今天不把你拘了沒完!”
楚向宇沒搭理他,不過踹了兩腳,能有多大事兒?這倆一看就不是警察,警察再不濟也沒這艹性的,估計是哪家的紈絝***,不過你官威再大也得有理有據,法律上也沒踹人一腳就能被拘留的,大不了這特警不當了,反正從一開始自己也沒想當。
不一會兒,樓上下來個二毛二,看警銜應該是個小頭頭,下樓直奔小太妹,說:“哎呀,小穎,這是怎麼了?跟劉哥說,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