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他胸口的那道指甲印,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理由來。
當初我回老家了,他是如何痛哭流涕地求我回來的,他已經向我發過誓,他不會再背叛我的,他這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女人的。他說他要用他的生命來做賭注!而現在他胸前這一道長長的女人的指甲印卻真真切切地擺在我的眼前,我心灰意冷,但是我不會輕易罷休,事實上我是多麼愛眼前的這個男人。
“寶貝,事實上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他頹廢地說道。
“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依然目光如炬。
“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向你解釋,我,唉!”他焦急地說着。
“沒事,你就說吧,我聽着!”我放緩了語氣。我的心在滴血。
“今天下午,公司同事說請我們去唱KTV,我一再推脫說不去了,但是礙於當時有客戶在場,我也就不好推脫,就跟着去了。他們就叫了幾個小姐,說是每個人一位。看到他們都玩得盡心,我也不好推脫,怕掃他們的興,也只好逢場作戲了,沒想到,那小姐特別難纏,硬是要解我的衣服,就推來推去,然後就,就這樣了!唉!都是我不好,寶貝,你打我吧,我不應該去的,我……”丁凱說着竟左右開弓扇起自己耳光來。
“凱,別!我相信你!”我連忙一把抱住他,心裡的火氣也瞬間熄滅。我沒有理由不去原諒這個男人,畢竟這也是他工作的需要,而我也不能要求他對我多麼的忠貞不二,畢竟我也不是一個純淨如水的女人。
“凱,是我的錯!不該那麼猜忌你的!”我滿懷歉意地說道。
“寶貝,這不能怪你。是我不應該的!”他說道。
“凱,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就要再提它了,好嗎?”我柔聲問道。
“嗯,好的,寶貝。”丁凱緊緊地攬我入懷。
眼前的這個男人,爲他死我都願意,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他呢?他作爲大公司的總經理,儒雅帥氣卻能看得上我這樣一個來自農村的沒有什麼文化的女人,他不介意我的工作,卻處處包容我。儘管他對我犯過錯誤,但是他卻能夠低聲下氣地求我原諒,更是利用他的關係給我謀份好的工作,不論在感情上還是事業上,他都給予我極大的幫助,而我卻變色龍般將自己僞裝了起來,在他的面前我極盡我的小女人的嫵媚,而在那些陌生男人面前,很多時候我都擺弄着自己的風情,幾乎忘了我自己是誰?儘管我已經收斂了許多,但是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善良得如一張白紙,而不是已近作廢的一張殘破的草紙呢?
耳邊傳來丁凱的鼾聲,我知道他已經睡着了,這個男人每天忙碌着,實在是太累了。
我拿了一塊牀單給他蓋在身上,便端着水盆往浴室去了。
我躺在浴池裡,浴室裡燈光如炙,望着它,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我喜歡在浴池裡灑上一些花瓣,而今天晚上,我灑的是*瓣,我喜歡茉莉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味。
浴池的水龍裡一直靜靜地淌着水,我躺在裡面,浴池的水面也漸漸地溢了出來,流在了地面上,浴室地面的水越聚越多,不一會便沒過了我白色拖鞋的鞋面,我準備將水龍頭關掉的時候,我被眼前的情景給吸引住了。
只見地面的水面上正飄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正隨着水擺動,它慢慢地展開來,朝一個方向擺動着。
那是什麼?我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我按着胸脯,慢慢地低頭看去……
那,那竟然是,是頭髮!
那頭髮越來越多,越來越長,它,它竟然沿着浴缸朝我爬了過來……
我驚叫了起了起來,可是喉嚨似乎已經被掐住了似的,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我絕望了,眼睛裡發出垂死的光線。
那團頭發慢慢地移動着,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她的骨骼發出清脆的聲響,原來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髮,她身上溼漉漉地,正不斷淌着水。
我心在顫抖着,這究竟是,是誰?
那女人立在了浴缸旁,離我就一米的距離。她的一雙眼睛正隔着她凌亂的頭髮正憤恨地盯着我,嘴裡正汩汩地往外淌着血……
她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樣憤恨地看着我?丁凱,你快來啊!任憑我怎麼叫喊,我的聲音似乎只能在自己體腔內迴盪。我絕望了!
她身子僵硬着,一隻手如樹枝般朝我伸了過來,那乾瘦的手上有一個核桃大小的胎記。
我心裡暗叫: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