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誰都是過客,
相守百年也不過。
世上萬般帶不去,兩手空空見閻羅。”
“哐……當……”
光線幽冥昏暗,時而閃耀冰山般的幽藍,寒氣‘逼’人,猶如血液被凍僵的刺痛;時而轉變火山噴發時溶液的熾紅,燥熱難耐,似與焚燬骨髓的疼。
遠方傳來一聲鑼鼓的敲擊,粗狂的聲音唸叨着傳入我的耳中,有些飄渺,可以想象聲音離我所處的位置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小兄弟你怎麼還坐在這裡,所有的人都趕着去領餐劵了,遲了恐怕今天就要捱餓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張下,向後一躍。
“啊!”
糟糕,落腳點沒有踩中地面,距離腳下數十米,是岩漿奔騰所形成的漩渦。
一顆巖邊的石頭,悄然落下,發出“撲通”清脆的音響,下沉中轉瞬間完全消逝在了眼際,岩漿翻騰着滾動着氣泡。
“救命啊!救命啊!”
我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面對再次席捲而來的死亡氣息,這次我卻是感到極度的害怕,朝着和我打招呼的仁兄呼喊着,祈求他能夠解救我。
我不是怕再死一次,而是有些擔心自己的母親。記憶中那個粘被火焰骷髏所吞噬的粘稠黑土,不肯定那個醜陋的泥土是不是母親所化的靈魂。
在這個奇異的地方,沒有日月的‘交’替,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待了很久,也漸漸地明白了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淪陷,跌落——沒有一個人伸手願意拉我一把。
“翔,前世今生,因因果果,你從小體弱多病,本就註定要在三歲夭折,卻在你父母與我當初的約定下助你活到百歲。今日你卻提前魂歸地府,實乃不該!既然這樣,我便再助你一把。”
不遠處的某個蠻荒之地,一座森嚴威武的古殿高高的佇立在大地之上,方圓千里雲霧繚繞與外圍的血氣奔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古樸的大‘門’足有兩三丈高大,塗刷着鮮‘豔’的紅,‘門’道兩邊雕刻着兩隻惟妙惟肖的貅,雙目炯炯有神,神采飛揚, 咧開的大嘴無休止的吞吐着白‘色’的氣體環流相撞在一起,飄‘蕩’在紅‘門’的上方,居然形成潦草的字跡。帶着雋永的古樸氣息讀曰:城隍廟。
廟中,一名身穿黃‘色’錦繡綢緞,‘胸’口繡着與外面坐落的貅形態一模一樣的圖案,披頭散髮,凌‘亂’的髮髻卻掩蓋不了男子俊美的容顏,特別是那雙邪魅的鳳眼,充滿着蠱‘惑’的力量。
此時男子眉頭緊鎖,目不轉睛的盯着浮現在頭頂的畫面,雙手輕攆,不斷的向着圖面揮動着,嘴裡不斷的唸叨着一些不爲人知的咒語,最後一絲煙霧從他的背後冒出,汗水流下又被蒸乾,最後光芒四‘射’包裹着男子的全身,破天大吼:“天眼咒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天眼打開,去”
地動山搖,外面一片火海,天際不斷降落着滾滾的火球,地面連續的刺出尖矛般的冰錐,生靈一‘波’接着一‘波’的被火雨淋遍全身,冰錐刺穿身軀,發出悽悽唳唳的哀嚎聲。
“三弟這是在爲誰開天眼?”西邊地帶,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有些不解的看向城隍廟的地段。
“三哥似乎很久沒有施過法了吧!”東邊出現一對黑白着裝的雙胞胎男子,停下手中驅趕鬼怪的工作,紛紛表‘露’出差異的眼神。
“‘奶’‘奶’滴,這個老三到底在幹什麼?搞得地府這麼大的動靜”
“城隍仙君,不是去人界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人通知我呀!”
……
一切都回復了平靜,城隍仙君收回法力,用長袖擦拭了額頭流淌下來的汗水,嚴肅的表情轉而浮現出一抹微笑,環視了四周,嘴角牽扯出弧線:“閻王大哥,牛頭二哥……無常六弟、七弟……你們看夠了沒有,作爲兄弟,現在我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就是把畫面上的臭小子給我送陽還魂”
話音剛落,四周的空氣變得躁動起來,泛起一道道‘波’紋的漣漪,驀然,‘波’紋變成漆黑的黑‘洞’,從中紛紛探出一道道身影,朗天大笑:“既然老三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作爲兄弟的十殿閻王又怎麼不幫呢!”
於是齊齊獻出一滴血液,雙手一拍一合,一個旋轉,浮手拍向空中,九道血滴凝聚融合成一個碩大的血珠,見九位兄弟已經大功告成!
城隍仙君,雙指一擊,一道血柱迸‘射’而出,形成血氣與血珠融合在了一起。剎那間,光芒四‘射’,閃現出雷電奔騰的巨龍縈繞在血珠的周圍,耀眼的血光籠罩整幅畫面。
一道刺眼的光芒照着我的眼睛澀澀的疼痛,腦袋有些臃腫,睜開雙目,我總感覺我的記憶似乎失去了什麼,卻是怎麼也無法記起。
躺在病‘牀’上,滿目冰冷的白‘色’和撲鼻而來的消毒水味,整個病房異常的安靜,‘門’外是涵被一羣身穿西服的人訓斥着。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脖頸的疼痛讓我又跌了回去。眼看就要趴到在病‘牀’上,‘門’外的人羣似乎對涵的訓誡已經結束,發現我好像甦醒,涵打開房‘門’,有些焦急的跑了過來,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我。
“翔,你醒了嗎?伯母的事,希望你不要太難過!看着一臉錯愕的我,涵的眼睛裡全是期待。
“媽媽?我媽媽是誰?你又是誰?啊!好痛!”我的頭腦漲的似要爆炸,像是活活的撕裂我的大腦,我只能依靠雙手擁住疼痛的腦部,減輕痛苦。
“他好像得了間接‘性’的失憶症了,不過這樣,對於他,對於你也許是好事!”涵後面的那羣人中,爲首的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說道。
涵對於我醒來的表現,猶如墜入了冰錐,但聽了老人的話,卻又噙着淚水,狠狠的點了點頭。
她緩緩擡頭看向我的眼睛,面對這個美麗卻又陌生的‘女’孩,我的眼裡沒有溫柔和愛意,只有無盡的陌生與疏離。
“翔,這不好玩!”緊管面對我的陌生,但是涵還是試圖喚醒我對於她的回憶。
“你是誰?”我再次面無表情的開口。
確認我真的沒有和她再玩遊戲,涵默默地後退了幾步,隨即對着身後的人羣說道:“各位老師,她真的不認識我了,希望你們可以幫我保密她母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