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傷重的傷員被車拉到了戰地醫院。秦朝他們幾個本來傷不重的,但是指導員就讓他們一塊去了。不用住院的再跟着車回來。
秦朝包紮完傷口就來看李躍,他在病牀上睡着。秦朝在邊上看着。可能還會有任務所以連長沒有讓閆斌一塊來。
子彈擦着秦朝的肩膀過去了,把秦朝的肩膀打開了一個口子。皮肉有些腫脹,醫生給秦朝消了毒,包了扎就讓秦朝回去養着。李躍的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失血過多。嘴脣發乾可能是缺水導致的。秦朝拿起來一個大茶缸子,倒了杯熱水,想往他的嘴脣上塗些水。
但是秦朝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棉籤或者,消毒藥棉。
午夜秦朝在李躍的病房裡找着棉花,秦朝剛要出去找醫生去要時。一支柔軟的手湊到了秦朝的面前,手裡拿着一包消毒棉花。
“謝謝啊!”
秦朝以爲是護士,轉過頭道謝後秦朝就轉過頭準備給李躍擦嘴脣,但是秦朝又把頭對準了那個人。
“薑蓉!怎麼是你啊?你不是調走了嗎?”
“呵呵,你猜?”
薑蓉天真爛漫的聲音說着。秦朝和薑蓉再次相見了。
“這我上哪猜去!”
秦朝一臉茫然。
“在這猜就行了,不用換地了!”
“我沒空開玩笑。”
說完又把頭轉過去給李躍擦水。
“呵呵,因爲我是軍人。當戰爭來臨時我不能逃走,你們的主要任務是上陣殺敵。我們的任務的搶救傷員,革命分工不同,但同樣重要。”
聽了她的話,秦朝對薑蓉除了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外。還多了一份尊重,對一個軍醫的尊重。但是多年後他們又談起這個話題她告訴秦朝,她留下不僅因爲她是一名軍人,更因爲如果秦朝受傷了她可以照顧秦朝。當戰爭來臨,每一箇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都會全力以赴,都不會逃避。
薑蓉看秦朝一條半的胳膊給李躍擦水比較費力,就接過茶缸子讓秦朝去休息了。秦朝做到了對面牀上。
“哎!薑蓉你怎麼不問問秦朝的傷情如何啊?”
“問你是沒有用的。你準會說,沒事都是小傷,幾天就好了。還會和秦朝吹牛說自己鋼筋鐵骨,敵人只能傷你個皮毛啥的......不過我都問過給你處理傷口的大夫了你確實沒什麼事。”
秦朝一時無言以對,想不到這個姑娘居然如此瞭解秦朝了。
“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薑蓉問秦朝!
“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
“哎,你怎麼還苦大仇深的呢!明明是你拒絕了我的感情。該生氣的是我好吧!”
“我呀!是怕耽誤你。你想啊!我這一個大頭兵怎麼能配的上你這個,美麗漂亮又集偉大的靈魂和職業於一身的女軍醫啊!在你面前我是無比,無比的自卑啊!”
“你啊,少和我臭貧了。我說你們怎麼那麼傻啊!都上了車了,走到大院門口了怎麼還跑回來參戰。這麼好的提幹機會讓你們白白浪費了,你們這不是傻嗎!全軍幾百萬人呢,就缺了你們三個參戰了!”
“我說你怎麼啥都知道啊?你該去中央情報局!”
“那是,我是誰啊!對了。說你們三個人跑了回去的!一個是你,一個是閆斌,還有誰啊?有空介紹我認識一下。”
對他們三個的行爲,薑蓉是感到欽佩的。不然她也不會提出想要認識第三個兵是誰。
“哈哈...”
“你笑什麼啊?”
薑蓉問秦朝!
“沒事,沒事。要認識他就太簡單了。”
“爲什麼?什麼簡單?”
“你正在往他的嘴脣上擦水。”
秦朝倆一直小聲的說着話。怕吵醒李躍,但是聽秦朝說完,薑蓉的嗓門提高了一個聲調。
“這就是李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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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蓉問秦朝。
“對,就是他。他叫李躍,36團5連的我和他還來看過閆斌呢!”
薑蓉又仔細看了李躍。
“看來你們是同一種人,不然不會是成爲朋友?”
“哦!這倒是很有意思。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聽給他的主治醫生說,他的手術方案有兩種。一個是取出彈片,但是創面會加大。恢復期會很長,我們醫院醫療器械也有限是做不了的,需要轉到市醫院去。第二,因爲他的彈片比較小也沒有傷及要害,也沒有損傷顱內。只處理傷口,等待癒合就行。只要沒有二次傷害就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有沒有後遺症就難說了。我們徵求他自己的意見!他只問哪個方案恢復的比較快,我們的醫生告訴他第二種。他說他要儘快回到連隊,所以他選擇了第二種。”
秦朝沉默了一會兒。
“薑蓉,我一會兒得走了。”
“這麼晚了,不能明天再走嗎?”
“不行,等他們都處理完傷口我們就得回駐地了。”
薑蓉站了起來,他們四目相對。
“秦朝,你小心點。希望下次見面你不會再是因爲負傷來的。”
說着她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我又沒死,幹嘛啊你!不知道以爲我欺負你呢!”
他和薑蓉開着玩笑,沒想到她並不吃秦朝這套。
“什麼死啊!不許胡說。還有,你就是欺負我了。是不是!”
“好,姑奶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好吧!但是我真得走了。我的戰友就拜託你了。”
“嗯!”
告別薑蓉和李躍。秦朝的心思緒萬千,這是一個好姑娘,真的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秦朝該怎麼做才能不讓她受到傷害。感情的事真的比打仗麻煩多了。
他們連續接到了幾次任務,都是大勝小敗。李躍出院了,由於處於特殊時期,秦朝們沒有喝酒慶祝。又一個月過去了。秦朝和閆斌的仇也報的差不多了,但是雙方都有傷亡。軍部把36團所屬的2師另外三個團都掉到了口琳山脈作戰。他們的師部也隨着遷到了C地區。新來的師長要視察部隊。
他們在隊列裡,師長在隊伍前面。一張大黑臉,一個喜怒無常性格的軍事指揮員,一個參加多場戰爭的英雄。
“同志們,我是剛剛來到2師赴任的。我知道同志們都想看看這新來的師長是個什麼德行,所以我就來和大家見個面。”
“哈哈...”
就在戰友們都在笑時,秦朝和閆斌都認出他們的師長。師長也不時看了看他們。
“同樣的!我也想看看你們啊。看到你們,我也想起我帶的上一支部隊。一個英雄的團隊。好了不說了,我只問問你們,對於戰爭的勝利有沒我信心啊?”
“有,有,有。”
戰友們的聲音衝破雲霄。
“好樣的。我叫張繼壯,我的師部離你們團駐地只有3華里,你們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秦朝和閆斌認出來了,這就是3團的副團長張繼壯同志。也是秦朝爸爸的老戰友我的張叔。秦朝想他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說給聽秦朝閆斌說的。秦朝想他們倆也要好好的和他聊聊了,秦朝他倆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了。他們和他們的老首長再次相見了。
原來他傷好後要求再次來到戰區,組織就任命他爲2師師長參與指揮,口琳山的戰役。
這段時期備戰任務比較緊,所以他們兩個沒有去找他。但是他卻傳命來找秦朝他們三個,讓他們去師部見他。
秦朝他們在門口敲門。
“咚,咚,咚。”
“進來。”
一個略顯蒼老但是雄壯有力的聲音傳來了。他們三個推門而進。
“報告,36團5連李躍,前來報道。”
“報告,36團5連秦朝,前來報道。”
“報告,36團5連閆斌,前來報道。”
他們大聲喊着報告。
“你們來了,坐吧。”
“報告首長,我們站着就行了。”
秦朝答到。
“呵呵,兔崽子。最近有沒有給你爸打電話啊?”
張叔說完,閆斌李躍明顯有點驚訝。
“報告首長,打了。我爸挺好的。就是腿總疼。”
“他那個腿啊!是彈片打的,差點沒截肢呢!下次再打電話告訴他,說我老張沒死。早聽戰友說他在打聽我的情況呢!你們也不用那麼大聲了,找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說說話。”
“是,是,是。”
“閆斌啊!我覺得你是有問題想要問我對不對啊?”
“是!首長,我想問你,咱們團那次戰役之後死了多少戰友,又活着多少戰友?”
“那次戰役,我團共參戰863名同志。找到遺體的266名,被後來交換俘虜回來的160名,186名左右受傷住院,200名同志撤出戰區。其餘人員不知所蹤。”
秦朝和閆斌對視一下,心裡無比難過。
“那次戰鬥,特務連接近全部陣亡。剩下幾名同志和團裡其餘戰士一起分配了。他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好樣的。戰後工作組已經開始統計那次的戰鬥了,很快就會統計到你們了。請你們放心他們不會白死,活着的人也會論功評獎。你們記住我會給那些英雄的墓碑上刻上烈士,讓他們的家人永遠驕傲。”
張師長說到這時,聲音變低沉,但是有力。還幾度哽咽。
“哦!對嘍。還有你,李躍。你給我說說!爲什麼你們會放棄這次提幹的機會,而是選擇上了戰場啊?”
“報告首長,我。我是看他倆都不去了,我也就不想去了。”
李躍說完,閆斌用胳膊肘碰了李躍一下。閆斌站在我們倆的中間。
“哈哈哈......好,好,好。不虛僞,不做作。沒有和我談什麼黨和國家的瞎扯。聽說你的腦殼裡還有一個彈片是嗎?”
張師長大笑起來,李躍的實誠反倒受到張師長的賞識。
“報告,首長,是。但是沒什麼事了,都好了。”
“嗯!36團五連,果然名不虛傳啊!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要離開五連嗎?”
他們沒有明白,張師長的意思。三個人對視了一下,齊聲喊到。
“報告,首長。不想。”
“這有點不好辦了。”
師長,若有所思。
“那就讓原來的三個排長,給你挪挪位置。我來安排他們的調度,你們回去之後先不要聲張哦!”
師長見我們還沒有緩過神來。
“三個傻小子,你們提幹了,過幾天我就任命你們當代理排長。”
“謝謝首長。”
“別高興的太早,你們三個都是我親手扶上來的。別給我掉鏈子啊!閆斌,秦朝都是我老3團的兵。特別是你秦朝,你要是真敢捅出什麼簍子,我就替你爸收拾你,因爲我有這個權利。不是因爲我師長,而是因爲我是你爸的老戰友。”
“是,首長。”
“去吧!年輕人軍隊的希望啊。”
說着我們就朝門口走去。
“等等,秦朝過來。”
師長給秦朝一個檔案袋。裡面是3團陣亡的人員名冊,和成功撤出戰區的人員名冊。秦朝特務連除他們兩個外還有五名同志活着。小葛,李永照,李懷玉,王旭鵬,關濤,後來秦朝和閆斌一個個的把他們都找到了,但是那時的世界彷彿斗轉星移,換了天地。逝去的兄弟們,秦朝終於知道你們是誰了。這分名單秦朝保留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