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輝和吳浩跟着雙奎翻過一座山脊,就看見有座小院孤零零的建在山脊下,房子有些低矮。黃漢輝看了一下,那大部分是由石頭和黃土砌成的,成本很低。
三個人進到屋內,只見九爺爺正坐在炕上吃早飯,他的早飯很簡單,一小壺酒,一碗玉米麪粥,一個鹹鴨蛋。只見九爺爺先是用筷子戳了一點鹹鴨蛋,放在口中,而後一口氣喝了小半碗粥,接着又戳了一點鹹鴨蛋,又喝好幾口粥……
雙奎臉上有些尷尬,他對黃漢輝、吳浩低聲說道:“別誤會,九爺爺就這樣的,一個鹹鴨蛋能吃半個月的。”
這時候,九爺爺發覺了黃漢輝三人,便放下碗筷,熱情的讓三人上炕坐,並邀請三個人一起喝酒。
可九爺爺的那個小酒壺又能倒多少酒呢?每個人兩小杯後,酒壺就空了。雙奎擦了擦嘴說道:“九爺爺,下次我給你帶兩壺好酒哈!”說完還還不好意思的笑笑,因爲九爺爺無兒無女,喝了他的酒總歸是不好意思的。
九爺爺和藹的笑了笑,只見他單手拿起酒壺,開始在空中畫着圓,嘴裡唸唸有詞,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本來空了的酒壺裡竟然再次冒出了酒,還是滿滿的一壺!
這下,不光是雙奎和吳浩,連黃漢輝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九爺爺一臉平靜的給三個年輕漢子倒上酒後說道:“喝完這壺酒我們再去看金礦怎麼樣?”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黃漢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覺得與之前酒壺裡的酒沒什麼區別,口感很好。黃漢輝放下杯子,猶豫了一下問道:“九爺爺,您剛纔使的是大搬運小搬運嗎?”
九爺爺笑而不語,黃漢輝見九爺爺不說,也就沒有再問。至於九爺爺到底是如何憑空變出酒來的,這卻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
(憑空變出酒來,這是我爺爺親眼所見,而那個人憑空變酒的人就是我爺爺的乾爸,這是我爺爺親自講給我的。不過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我也記不清楚這門技術是否叫大搬運小搬運了,我也沒有辦法去求證真僞,因爲兩位當事人均已經不在了。大家只當是一個故事來看就好了。)
……
喝完了酒,黃漢輝三個人跟着九爺爺穿過了一條隱蔽的峽谷,來到一處山坳中,這裡有條小溪流,在溪流旁有挖掘的痕跡,不遠處的還有幾座垮塌的工棚,想來是當時掘金工人休息的地方,黃漢輝特意看了一下,工棚裡還殘留着幾件工具,不過早已生鏽腐爛,不能用了。
同時,三個人也看到了金礦的豎井,時間過去很久了,那豎井依然還在,只是支撐豎井的木頭已經爛了,他們猶豫了一下,沒敢下去看。
九爺爺指了指這片土地說道:“這裡就是金礦的所在,也是我們吳家守護了十幾代的秘密。”
黃漢輝倒是沒什麼,他本身對錢財看的並不是特別重;吳浩是資深的黨員,所以也不是很心動;雙奎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有些心動,他明白有了這座金礦,他將會成爲第二個沈萬三!會成爲錢王!但是很快雙奎就把這股貪婪壓制在了心底,他明白,一旦這座金礦落在了日本鬼子的手裡,別說是金子了,他能不能留得名命在,都還是未知數。
……
雙奎家的院子裡,吳浩、齊鬆、黃漢輝、陸遲川和雙奎正低聲商量着如何對付小鬼子,要知道他們在整個溪城,方圓幾百公里內,是找不出第二支部隊來幫忙的。
幾個人都沉默着在腦海裡想辦法,黃漢輝突然說道:“我知道一個辦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吳浩說道:“漢輝兄弟,那你就說說吧!行不行的,大家聽完再討論一下就知道了。”
黃漢輝說道:“這是一盤大棋,先說好,能不能下贏,我可沒把握。”而後,黃漢輝把自己的想法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接着等待吳浩幾個人的反應。
陸遲川猶豫了一下說道:“漢輝,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把棋下的太大了?”
吳浩咬了咬牙說道:“不這麼做的話,憑咱們手上的人是擋不住溪城的鬼子的,眼下也只能按照漢輝兄弟的方法辦了!不管了,賭一把!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狠狠打擊一下溪城的鬼子,好好鼓舞一下東北的抗日熱情!”
齊鬆點了點頭說道:“幹吧!”
陸遲川想了一下說道:“我們還缺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幾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炸 藥,大量的 炸 藥。”
吳浩摸了摸下巴說道:“我們是沒有什麼那麼多了,不過小鬼子有,搶一下不就行了?”
……
溪城郊外有一條夾在兩山之間的彎彎曲曲的公路,兩邊高山上的植被十分茂盛。因爲這條路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溪城的關東軍有時候會走這條路來運軍火。
吳浩看着在公路上挖坑埋設 炸 藥 的戰士,轉頭對身後的黃漢輝和陸遲川說道:“怪不得我們上次伏擊日本密使都失手了,誰能想到溪城還有這樣一條秘密通道。”
黃漢輝點點頭說道:“這次還真得謝謝倪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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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浩笑了笑說道:“漢輝兄弟、陸小姐,你倆槍法好,一邊山上一個,負責掩護。我帶戰士們突進。”
黃漢輝點點頭,接過吳浩遞過來的 步 槍 和子 彈 就開始爬山,陸遲川也去準備了;吳浩看了看已經埋好 炸 藥 的戰士們後,便揮了揮手,戰士們就四下隱蔽去了。
時間不大,遠遠的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三輛鬼子的軍車緩緩開了過來,等到汽車進到包圍圈內後,吳浩立即一揮手,早就迫不及待的爆破手立即引爆了埋設好的 炸 藥,巨大的衝擊波掀起地上的土塊,噼裡啪啦地落在鬼子的軍車上。
押車的日本兵反應絕對不慢,立即展開反擊,當時就有三個戰士被打倒了。好在,埋伏在半山腰的黃漢輝、陸遲川的槍及時響了,這才搬回了優勢。
不得不說,黃漢輝和陸遲川的的確確是百裡挑一的神槍手,彈無虛發,每次射擊都能打倒一個日本兵,可也招來了日本兵的反擊。最後那輛軍車上的日本兵從車上搬下來了迫擊炮,對準山上進行炮擊。
巨大的 爆 炸 聲響起,衝擊波把一些小樹都打斷了。吳浩被嚇了一跳,很擔心黃漢輝和陸遲川被炸死,那樣損失可大了。
吳浩瘋了一樣衝進了日本兵中,揮刀砍翻了一個日本兵,接着其他的抗聯戰士也和日本兵們短兵相接起來。就在這個空檔,日本兵發出了最後一發 炮 彈,而 炮 彈所打的位置,正是陸遲川所在的位置……
陸遲川在山林間快速地奔跑着,以躲避日本兵的炮擊,就在她跑出炮擊範圍,舉槍想打死日本炮兵的時候,一顆 炮 彈 飛來,在她身旁不遠處 爆 炸 了。陸遲川雖然在 炮 彈 飛來的一剎那縱身躍了出去,不過還是被氣浪吹飛出去,身體失去了控制。
陸遲川身在空中,無處借力,只能雙手抱頭護住腦袋,接着她的後背撞在了一棵樹幹上,陸遲川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腦袋在一塊裸露在地面的石頭上磕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了。
……
不知過了多久,陸遲川覺察到自己的嘴脣上傳來一絲涼意,接着有什麼液體流進了她的口中。
陸遲川很快反應過來:有人在給她爲喂水。陸遲川喝了幾口水,這纔有力氣睜開眼睛,她轉動眼珠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雙奎家的炕上,身下墊着厚厚的褥子,身上也蓋着一條柔軟的被子,身邊的朱雯手裡拿着一個水壺,正滿臉高興的看着她。
陸遲川在朱雯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問道:“小雯,是你一直照顧我嗎?”
朱雯說道:“是我和漢輝哥哥一起照顧你的。你知道嗎?你被 炮 彈 震昏過去,是漢輝哥哥把你一路揹回來的,還照顧了一晚上,這不,剛剛纔去休息。”
陸遲川心中一暖,她對朱雯說道:“小雯,幫我把那個傻瓜叫進來行嗎?”
朱雯笑了笑,起身就跑了出去,陸遲川聽見朱雯在院子裡叫道:“漢輝哥哥,陸姐姐醒了!你快來啊!”
時間不大,黃漢輝風一樣的跑了進來,甚至爲了節省時間,他沒走門,從開着的窗戶裡跳了進來。
黃漢輝來到陸遲川近前,輕聲問道:“遲川,你沒事吧?”
陸遲川輕輕搖了搖頭,她看着黃漢輝,眼前的男人一臉的關切絕不是裝出來的,他明亮的黑眼睛裡帶着讓人心痛的溫柔。
幾秒鐘後,陸遲川突然伸手抱住了黃漢輝的腰,將她的頭埋在了黃漢輝的懷裡。黃漢輝沒料到陸遲川會來這麼一個動作,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抱住陸遲川還是該推開她。
陸遲川低低的聲音響起:“漢輝,你別動,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黃漢輝僵硬的身體放鬆了一些,但是他依舊沒有回抱住陸遲川……
屋外的窗戶旁,朱雯默默的轉過身子,臉上滿是落寂,她看着身上揹着的黃漢輝送她的手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