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輝突然遭到襲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本能的向後一閃身,這道寒光擦着他的衣服劃過,把他的衣服劃了個口子,如果剛纔他的反應慢了那麼一秒,他就被開腸破肚了,想到這,黃漢輝不免一陣後怕,冷汗都流了下來。
後怕歸後怕,黃漢輝的反應也絕對不慢,在後退的同時他已經拔出腰裡彆着的的30式刺刀向上一架,只聽“噹啷”一聲,火星四濺,對方的第二下攻擊又到了。
黃漢輝藉着這次攻擊再次後退數步,擡頭看向偷襲他的人,那是一個穿着日軍大佐軍裝的男子,手裡還拿着一柄30多公分的脅差。
黃漢輝認得他是鈴木太郎,一想到就是這個劊子手帶着人馬偷襲了田心山,殺害了山寨裡的幾百個兄弟、殺害了他的師傅和師叔,黃漢輝的殺意抑制不住的迸發出來。
鈴木太郎感受到了黃漢輝的強烈殺意,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加上剛纔短暫的交手,他也知曉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黃漢輝緊盯着鈴木太郎說道:“你就是那個從德國什麼沒你黑的學校出來的鈴木太郎?”
鈴木太郎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不是‘沒你黑',是‘慕尼黑'!”
黃漢輝握緊了手裡的刺刀說道:“那麼請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黃漢輝'!別到了閻王爺那兒,問起來不知道是誰殺的你!”黃漢輝說完,腳下一蹬,猛衝向鈴木太郎,同時手中的刺刀也狠狠刺向了鈴木太郎的小腹。
太快了!鈴木太郎來不及招架,只好將身子一扭,耳中只聽“刺啦”一聲,接着鈴木太郎只覺得肚子一涼,原來他的衣襟被劃開個大口子,就像剛纔他出手偷襲的那樣,他也差點給開膛破肚了。
鈴木太郎連忙後退幾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你出手很快。”
黃漢輝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
鈴木太郎嘿嘿一笑說道:“放心,我是最後一個跟你說這句話的人,你以後再也聽不見了,因爲你馬上就要死了!”
黃漢輝哈哈一笑說道:“死的還他媽不一定是誰呢!少說大話!”
鈴木太郎晃了晃手中的脅差說道:“等你死後,我會把你製成標本帶回日本去,告訴我的子孫,支那人不過如此。”
黃漢輝怒喝道:“什麼支那人!我們是中國人!你們跟我們打了14年,結果如何?快滾蛋的是你們這羣小鬼子!”
鈴木太郎說道:“多說無益,來吧!”說完,揮動脅斬向了黃漢輝的頭顱,黃漢輝也不示弱,舉起刺刀相應,眨眼睛,兩個人就已經過了十幾招,兩個人身上不免都添了幾處傷口。
鈴木太郎使的是家傳的刀法,刀法有些刁鑽。而黃漢輝的刀法是桑大刀傳授的,走大開大合的路線,一時之間兩個人竟打了個旗鼓相當。
……
此刻黃漢輝心中還是挺感謝桑大刀教授他刀法的,因爲桑大刀的刀法是祖傳的,那可是從不傳外人的。據桑大刀自己說,桑家祖上是陝西關中的刀客,也曾名噪一時。後來到了咸豐年間,桑家因爲有人加入了太平軍,失敗後遭到了官府通緝,這才舉家逃到了東北。
……
書歸正文,黃漢輝和鈴木太郎的打鬥還在繼續,但漸漸的黃漢輝竟然有些支持不住了。這倒不是鈴木太郎的體格比黃漢輝壯實不止一兩倍,也不是鈴木太郎的武功比黃漢輝好,其實嚴格來說他們兩個人中,黃漢輝的身手比鈴木太郎要高那麼一點。
可爲什麼黃漢輝漸漸不是對手了呢?一是黃漢輝胳膊上的槍傷沒痊癒,經過一番打鬥,傷口已經裂開了;二是黃漢輝擔心鈴木太郎的援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到時候日本兵把這個衚衕一圍,他將插翅難飛。
就在這時,從鈴木太郎的身後冒出來一個人,手裡拿着一柄匕首,直刺向鈴木太郎的後心。鈴木太郎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高手,在匕首即將刺中他的時候,他反身一腳踢中了來人的肩膀,來人痛叫一聲,後退數步才站住了身子。
鈴木太郎逼退黃漢輝後,看向偷襲他的是一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子,黃漢輝也認得,偷襲鈴木太郎的人是陸遲川。
鈴木太郎嘿嘿笑道:“背後偷襲,不是武士所爲。”
黃漢輝“呸”了一口說道:“她是個女人,不是武士!再說,跟你們這羣小鬼子,不用講什麼亂八七糟的,幹掉一個是一個!”
鈴木太郎說道:“我勸你們還是投降吧!我的援兵馬上就到了。”
彷彿在印證鈴木太郎的話一般,黃漢輝突然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槍聲,聽聲音距離他們的位置並不遠,也就幾條街的樣子。
黃漢輝笑了笑,他舉了舉手裡的刺刀說道:“這把刺刀是你們國家做的,今天我就用你們小鬼子的武器來殺你!”
鈴木太郎冷笑一聲說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黃漢輝也冷笑一聲,猛地衝向了鈴木太郎。陸遲川見黃漢輝衝了上去,揉了揉被鈴木太郎踢中的肩膀後,也衝了上去,三個人再次展開激戰。
其實陸遲川並不擅長近身搏擊,正如她所說,她更擅長的是爆破、射擊、維修武器,甚至是做 炸 彈 。但是她好歹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雖然贏不了鈴木太郎,但是自保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三個人正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齊鬆趕來了,他手裡還拿着一支繳獲的步槍,他舉槍瞄準,想着一槍打死鈴木太郎,但是場面很混亂,他怕誤傷到黃漢輝或者陸遲川,所以沒敢開槍。齊鬆倒是想過上去幫忙,但是巷子狹小,人多了施展不開,而且他的近身搏擊連陸遲川都不如,上去也是送死,所以只能乾着急。
不過,齊鬆的出現讓鈴木太郎有些心慌了,按照他的預算,此刻來的應該是他手下的士兵,而不是另一個舉着槍想要他命的人。鈴木太郎不知道,本來應該趕來的日本兵,都被抗聯麾下的潛伏在溪城的地下黨給引走了。
鈴木太郎心中一慌,手上難免就出了紕漏,先是被陸遲川的匕首扎中了大腿,鈴木太郎剛來得及疼叫一聲,並將陸遲川踢飛出去,黃漢輝手裡的刺刀已經狠狠刺進了他的胸膛裡。鈴木太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着被刺中的部位,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會敗在他一直看不起的所謂的支那人手上。可不願意相信又怎樣呢?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黃漢輝看着在地上吐着血還在掙扎的鈴木太郎,顧不上去擦臉上被濺到的鮮血,大聲說道:“我說了,我要用這把刺刀殺你,現在我做到了!”說完,黃漢輝又擡頭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師傅!師叔!田心山的兄弟們!你們可以瞑目了!”
齊鬆和陸遲川上前一人拉住一隻黃漢輝的胳膊,同時說道:“別愣着了!快走!”
三個人跑出了巷子,很快就不見了。只剩下還在地上掙扎抽搐的鈴木太郎,他不敢伸手去拔胸口的刺刀,那樣他會死的更快。
正在這時,一名僞警察走了進來,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鈴木太郎,鈴木太郎伸出手抓住了這名僞警察的褲腳說道:“救……救我……”
僞警察轉頭看了看巷子兩頭,確定沒有人後,蹲下來說道:“太君別慌,我這就來救你!”說完,他伸手抓住了刺刀的刀柄,然後用力刺了進去……
鈴木太郎的意識在被黑暗吞沒之前,他還在想:“爲什麼?這個在我面前就如同奴隸一般的傢伙爲什麼敢動手殺我?”
鈴木太郎用力想着,他剛有點頭緒,黑暗和睏倦來襲,他閉上了眼睛,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僞警察看着死掉的鈴木太郎,啐了一口唾沫,這才掏出手槍鳴槍報警……
……
溪城大飯店——
包間內,黃漢輝、齊鬆、陸遲川在喝酒吃飯,以慶祝他們的行動成功,當然這頓飯是陸遲川請的,畢竟這家飯店是她家開的。
餐桌上的菜餚也很簡單:一條蒸魚、一盤鍋包肉、一盤炒花生米、一隻燒雞以及幾盤青菜;這些東西是抗聯平時吃不到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陸遲川放下酒杯對黃漢輝說道:“漢輝,你知道嗎?你其實是很有做殺手、做特工的潛質的。”
黃漢輝一愣,殺手他倒是知道,不過這個“特工”他就不太明白了,於是他轉頭去看齊鬆,想着讓他給解釋一下。
不過齊鬆沒搭理黃漢輝,此刻他正拿着一隻雞腿,吃的滿嘴流油。黃漢輝嘆了口氣,只好對陸遲川說道:“遲川啊,殺手我還知道,但是“特工”是什麼意思啊?”
陸遲川想了想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潛入敵方陣營竊取有利於己方的情報,或者暗殺地方的重要頭目。而且特工還要會化裝、追蹤、反追蹤、駕駛各種車輛;還要會在各種交際場合表現優秀;還要會偵查、爆破、脫逃、暗語、格鬥、射擊、建立情報網、保衛等等。”
黃漢輝撓了撓頭髮,摸出一根菸來點上,吸了一口,從鼻子裡噴出兩股白色的煙霧後。對陸遲川說道:“嗯……這些東西,你都會嗎?”
陸遲川喝了一口酒說道:“唔……會一半吧!”
黃漢輝笑笑說道:“那你能教教我嗎?”
陸遲川昂了昂脖子說道:“憑什麼?”
黃漢輝一把掐滅了手裡的香菸說道:“別那麼小氣嘛!這樣好了,我也教你功夫怎麼樣?等再遇到像鈴木太郎那樣的,保準你能一個人收拾倆。”
陸遲川說道:“我纔不學呢!算了,看在你幫了我大忙的份上就教你兩招。”
黃漢輝心中一喜,他下意識的抓住了陸遲川的手說道:“真的?謝謝你啊!”
陸遲川的臉一紅,當然,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神色不太自然的抽回來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你趕緊吃飯吧!我……我出去一下,好像有個菜沒送來。”說完,陸遲川就離開了包間。
黃漢輝轉頭看向齊鬆說道:“政委,遲川她咋地了?”
齊鬆把啃乾淨的雞骨頭放下,擦了擦嘴,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不太清楚,不過有句古詩應該可以形容陸小姐現在的心情。”
“古詩?哪一句啊?”黃漢輝問道。
齊鬆頓了一下說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黃漢輝沒聽過這句,只好問道:“什麼意思啊?”
“嗯……這個嘛……你自己去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