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夜深人靜人去樓空的時候了一輪明月像鐮刀一般嵌在九宵之上圓了又缺缺了又圓不知道見證了多少悲歡離合的輪迴。一輪明月勝於無數篇爲賦新詞強說愁的牢騷。
慕容流年獨自一人坐在樓頂仰望着這一輪殘月沒有思念只因爲今夜難以安睡。
久久過後慕容流年終於是收回視線。也罷不管是昨日的慕容流年還是今天的無名小卒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杞人憂天的人。
慕容流年的生活圈子一直很小以前是現在亦然。小至他每天的生活都幾乎是在重複着一件工藝品的製作流程像是都是從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一樣。慕容流年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妥他的心裡面永恆駐足着一份寧靜。
生活爲了生而活。生是生存活是度過生命這便是生活的本質。透過現象看本質往往會令一個人感到觸目驚心。有時候一樣會令一個人感覺安靜。
這是一個浮躁的社會完美的藝術品愈加難能可貴。不少人願意把時間灑在意淫上面也不願意爲了一件可精益求精的藝術品花費哪怕多一秒的時間。這樣一來心靈的寧靜反而成爲了這個社會的奢侈品。而心靈的寧靜很多時候只能自給自足。
慕容流年從很小開始便是自給自足或許這也正是他能適應現狀的根本原因。
每天看不到潮升潮落也能看到日夜的糾纏特別是黃昏來臨之時陽光的戀戀不捨與黑夜的狼子野心呈現了巨大的落差。可是一旦人們陷於黑夜便又會忘記了陽光前一刻的悲涼。
黑夜賦予了我一雙眼睛我卻用來尋找陽光。這是一句至理名言。可惜事實上即使陽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大多數人還是選擇投身黑夜。這與飛蛾撲火的性質有一定的相同所以飛蛾撲火一詞也經常給人們拿來賦予新詞。
有人說哲理之所以深刻往往是因爲它是反話酸話。這樣看來也不無道理。
不過至少慕容流年享受這一份寧靜他願意投身平淡的生活。
只可惜這一份寧靜與海子詩裡面的春暖花開的意境有着質的區別。
夜下慕容流年打開輪迴酒吧的門的時候看到小靈珊那張澄澈的臉便又舒心的笑了出來。不管怎麼說能看到小靈珊也算是心靈的一份慰藉。一個人當獨處的時候有一個熟悉的朋友驀然闖進他的生活雖然會令他感覺情非得以不過在他的心裡面實際上是感謝這個朋友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其實不只是剩下他一個人的。
《我是傳奇》這部影片那個男主角固然是酷可是真要將心比心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樂於承受那種孤單。當有一天世界若荒野般一片荒草叢生只剩下你孤獨的一人仰望藍天雲再卷再舒又如何沒人聽你的聲音沒人在意你的存在那是世界末日。
小靈珊看起來還是很高興慕容流年於是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在叢林世界的時候慕容流年學會了一個道理。一個人若是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求得生存就必須不擇手段哪怕是放棄尊嚴。慕容流年昨天的所作所爲並不違背這條叢林之道。可是也只有慕容流年心裡面最清楚在叢林世界的日子裡他沒有一天向任何人低下過頭顱。可是就在昨天就因爲對象是幾個痞子他低頭了。就算不計較小靈珊傷不傷心他的心裡面其實也並不好過。
一夜的無眠eb用戶請登6下載TT格式手機用戶登6bsp;於慕容流年而言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刻的生活。
慕容流年當服務員小靈珊當紅娘很默契的一對。以前只有慕容流年的時候輪迴酒吧不會顯得這麼有生氣。慕容流年從沒想過與他過小日子的不是安琪不是秦語涵而是與他偶然相逢的小靈珊。他突然想起那個彪悍的堅強的女孩那個在世人面前放聲吐露真相大膽表白的女孩。慕容流年現小靈珊的身上有着和他一樣的影子都像是一壺沸騰的開水一下子停止躁動了。
如果真要說今晚有什麼不同的話便數輪迴酒吧的老闆沒有準時來酒吧了。慕容流年也沒有覺得不妥身爲一位老闆偶爾有事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他的老闆是一名藝術品愛好者。
只不過當輪迴酒吧的胖子老闆提回一個人的時候慕容流年便頓覺不妥了。老闆像提一隻小雞一樣提回來的人儼然便是昨晚讓小靈珊甩了一記耳光的痞子。
老闆把這人丟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氣勢不凡。被踩着的人卻是痛苦得連一盤菜都不像。
老闆含着雪茄眼睛眯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笑。他把慕容流年喚了過來道:“昨天是這傢伙收保護費的對吧不知死活。”
慕容流年沉默不語他迎向那痞子的眼光的時候從那裡面看到一絲熾熱的怨毒。慕容流年不想解釋也許是覺得解釋是費力氣的活。
老闆看起來只是想立馬威殺雞儆猴把那痞子痛打了一身便把人給丟到輪迴酒吧外面去了。老闆站在門口喝居高臨下道:“以後放機靈點想喝酒就多帶點錢。要是再敢在老子場子上收保護費下次廢了你。”老闆就算不威也很有威嚴。
慕容流年始終像旁觀者一樣看着既不嘆息也不皺眉。不過他聽得清楚那痞子爬起來說的話:“你他媽有種!”這個時候老闆早已經轉身回了酒吧這話自然是對慕容流年說的。
今天夜裡看似和平常一樣波瀾不驚慕容流年卻是感覺暗地裡有波濤蠢蠢欲動。他並不想去猜測老闆的用意他更情願專心去服務客人做好這份工作。
聶宵這個男人稍微晚點過後在再次來到了輪迴酒吧不過今天卻只是一個人來。他進來後便翹着二郎腿坐着循例喊了一杯白開水。他毫不忌諱的看着小靈珊笑意玩味。看他這副樣子又想是在等着看好戲的了。
慕容流年把白開水拿來後聶宵便突然開口玩味笑道:“給你一個建議今晚最好不要出這個門口。”
慕容流年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要論風吹不動的境界慕容流年顯然更勝聶宵一籌。聶宵這個人卻是令慕容流年想起了趙浮生。只可惜現在的他已經只剩下了回憶沒有了下棋的慾望。
聶宵的耐性不錯一個晚上只看着小靈珊就一杯白開水便能悠哉遊哉的度過。酒吧裡面的酒氣味似乎也感染不到他一絲一毫。
下班後小靈珊準備跟慕容流年說再見。似乎是意識到慕容流年不會再送她甚至只是到巷口她也沒有苛求。
聶宵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笑容迷人道:“燕大小姐今晚我來送你怎麼樣?”說話的時候他故意的看了慕容流年一眼挑釁的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滾你媽個犢子。”小靈珊不屑的錯開聶宵道“北京的那羣王八蛋老孃都瞧不起就你?憑什麼。我話不喜歡說第二次不要纏着老孃。”小靈珊的潛臺詞沒有說出來小靈珊若是生氣了那麼後果會很嚴重。
聶宵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接着把路讓了出來。
慕容流年卻不爲小靈珊感到高興因爲零零散散有不少人從兩個方向走了出來。雖然不全是凶神惡煞不過也是來勢洶洶。那個被扇了一記耳光的粗漢這一次怨毒的眼神不僅是對着小靈珊更是針對慕容流年。
“靈珊。”慕容流年急忙喚了一聲。
可惜還是遲了小靈珊一把讓人拉了過去接着一羣男人把她包圍得密密實實。從軍區大院出來的小靈珊並不是不會打架不過單拳難敵四手她畢竟沒那麼玄乎。放棄了反抗後小靈珊也並不着急她只是安靜的看着慕容流年眼神裡有着一抹異常的堅定。
慕容流年站在輪迴酒吧的門口腳步遲遲未動。只要不動至少他便不會有事。他站的那裡還屬於輪迴酒吧老闆的領域犯者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