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士革國際機場!
看着頭頂的藍天,除了對炎熱乾燥的氣候有些不適外,王南北還有些感嘆。沒有想到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又再次的踏上了這個紛亂的國家。
作爲敘利亞的首都,相對於北部的大部分地區,還是相對安全的。似乎在這裡,也絲毫看不到這是一個戰亂的國家。
大馬士革表面風平浪靜,並不等於說暗地裡就很安全。在這個命運多桀的國家,作爲一國的政治金融中心,大馬士革絕對是暗潮洶涌,也是多國情報的集散地。
當然對於身份相對敏感的王南北來說,並沒有用自己的身份來到大馬士革,這無疑是個形形**的間諜一個盯上自己的機會。因此使用的是一本歐洲國家的護照,當然這也是王南北衆多護照中的其中一本。
王南北的小心是沒有錯的,因爲剛出旅客通道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多雙眼睛,都會從沒出來的一個旅客身上掃過。對於這些,王南北向毫無察覺的樣子,帶着滿身的輕鬆高興走向了接機之人。
“اَلسَّلاَمُ عَلَيْكُمْ”(祝你平安!)
“وَ عَلَيْكُمُ السَّلَامُ وَ رَحْمَةُ اللهِ وَ بَرَكَاتُهُ ”(也祝你平安,願主慈憫和賜福你!)
王南北走了上去和接機的阿拉伯裝束男人親切的打着招呼,握手後兩人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在擁抱的時候,王南北裝着若無其事的在藉機人耳邊低聲說道:“費薩爾聽我說,等下不要邊走邊談事情,這裡眼睛太多。”
接機的費薩爾稍微了愣了一下後,旋即又恢復了正常。打完招呼後,兩人才有說有笑的朝停車場走去。當然這如此熟絡的阿拉伯見面禮節,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西拿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一上車後,王南北就問着西拿少校的情況。
費薩爾稍微猶豫了一下後,帶着些無奈說道:“自從卡羅萊拉失蹤後,少校都是拖着受傷的身體在阿勒頗,我們怎麼勸也沒有用。”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聽着費薩爾這麼說,王南北多少還是很感動的,於是感激的說道。
“你這麼說,我們受之有愧啊!我們沒能保護好朋友,這些都是我們的過錯啊。”費薩爾一臉羞愧的說道。
也確實,那次的小山村遭遇戰,在兵力根本不對等的情況下,要不是王南北站出來力挽狂瀾的話,費薩爾相信絕對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離出來的。
不止爲自己,也爲那些已經戰死或是一起逃離出來的兄弟,感謝王南北。可是就如費薩爾在郵件中所說,面對這份堪比山重的情誼,他們受之有愧,也無顏見死去的弟兄們。
“費薩爾別這麼說,你們捲入這場戰爭也已夠不幸,就不要如此自責了。你們已經做的很好,真的很好。對於卡羅萊拉的事情,要怪的就怪我當初沒有帶走她,要不然她也不會出事,所以這一切都與你們無關。”王南北勸導着費薩爾說道。
費薩爾聽着王南北如此一番話,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更是爲王南北的大度深深折服,如果不是這個狗日的戰爭,真想跟着王南北一起去闖蕩。
但是費薩爾知道他不能,自從他穿上軍裝的那一刻起,他就要捍衛軍人的榮譽,捍衛這個國家的榮譽。身位軍人,縱然是粉身碎骨也當無怨無悔。
透過車窗,王南北看着這個曾經也是有着悠久歷史和古老文明的國度,這座已經滿是現代文明的都市,這背後卻隱藏着多少血腥的戰爭,多少人又會因此無家可歸,多少人只能無助的守望!
這就是戰爭的代價,這都是可怕的利益爭奪。想費薩爾這樣的軍人,都是這場利益爭奪的犧牲者,王南北和卡羅萊拉卻意外的撞進了這場戰爭中。
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選擇,有些路走了就必須要走下去,有些苦只有自己知。就像大眼睛夏至一樣,王南北這樣莫名其妙的撞進了她的世界,在她還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時,就已經嚐到了一絲苦澀。
其實像夏至這樣感情豐富的一個,無疑是細膩的,當那天在山頭的時候,看見王南北的那滿是震怒的神色,心中就隱隱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王南北沒有說,夏至也並沒有問。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那晚紅樹林的月亮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圓。月圓了,但夏至總覺得有些沒有圓。難道這就是殘缺的完美麼?
這些心思,王南北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清楚有些事情未必就能圓。
車窗外的天空,忽然填滿了烏雲,遮住了炙熱的陽光,感覺呼吸都有點壓抑起來。真是有點,風雨欲來山滿樓之勢。
費薩爾開着的民用汽車沒有在大馬士革做任何的停頓,直接朝阿勒頗開去。阿勒頗這個比首都大馬士革人口還多的城市,這個奧斯曼帝國近東最大的貿易中心,卻在敘利亞內戰時遭到嚴重的破壞。因此搭乘航班直接前往阿勒頗,這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
經過幾個小時後,費薩爾開着汽車進入了阿勒頗近郊的一個村鎮。進入村鎮的時候,略微側頭對王南北說道:“這個村鎮暫時還由我們控制,所以現在是安全的。”
“嗯!”王南北只是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直盯着車窗外。街道兩邊的建築,因爲戰火的原因,大多已經在戰火中損壞。從這一堆堆的廢墟中,似乎都能想象到這場戰火的激烈。
村鎮的街道上,成年人眼中都露出對着戰火的麻木,而衣衫僂爛的小孩,則天真爛漫的在街道上到處亂跑,似乎根本就對家園沒有什麼概念。因此對這輛掛着大馬士革車牌的汽車,絲毫沒有感到一絲的新奇。
其實這樣的場景,陪着韓妃在非洲的那段時間,王南北早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也早已習慣那滿是瘡痍的戰亂後情景。
就在汽車勻速在街道上行駛時,一直盯着車窗外的王南北,忽然右眼眼角的余光中,一道火紅的光芒拖着一條白眼閃起。
“小心!”坐在副駕駛王南北飛快的撲向了方向盤,抓着方向盤朝左使勁一扭。忽然轉向的汽車,急速傾斜着在路面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與此同時,王南北拉着費薩爾就趴在了駕駛室中。
下一秒鐘,一發RPG-29炮彈砸在了汽車剛纔的位置。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一股強力的爆炸波衝向了汽車,差點將翻了倒個。
又是咚的一聲響,車尾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此時王南北也顧不得因爲在爆炸中,碎的滿身的玻璃,迅速的起身從腰間撥出手槍,對着剛剛火光閃起的位置就是一槍。當然也幸虧費薩爾想得周到,說這裡太不太平,隨時有可能就碰到恐怖*分子,或者自由軍,因此一上車的時候就遞給了王南北一把手槍。
沒想到的是,這把手槍這麼快的就用上了場。
一槍擊出後,王南北一腳踹開了在剛纔爆炸中,差不多已成廢墟的車門,飛快的跳了出去撲倒了街邊的一處廢墟,小心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此時的街道,因爲這一爆炸,一亂成一團。不過幸好的是,沒有恐怖*分子趁亂開槍。當然現在也不能夠排除人羣中也隱藏有恐怖*分子。
不遠處的人羣中,幾個穿着軍裝的軍人,聞聽爆炸後迅速的趕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揮舞着大手喊道:“都朝廢墟里躲,快!趕快!”
“這是我們的人。”爆炸之後,也是迅速逃離汽車的費薩爾躲在了王南北身旁的一處廢墟後,看了看遠處的士兵後,對着王南北說道。
一直觀察對面地形的王南北,點了兩下頭後,從廢墟中跳了出去呈不規則運動路線,朝襲擊者藏身處奔了過去。
剛想勸住王南北的費薩爾,看着王南北已經跑過了半個街道,咬了咬牙趕緊的追了上去。
剛纔的那一槍,王南北雖然有把握擊中了對方,但是並沒有莽撞的直接衝過去。而是繞到襲擊者的視線死角處,一邊的小心提防着襲擊者還可能活着,一邊又還得注意周邊是否還有其他的襲擊者。
小心的潛伏到襲擊者的位置時,王南北看到了一面很是動容的場面。這位襲擊者,看年齡不過才十四五歲的樣子,此時右肩有一個彈口正汩汩的流着鮮血。看樣子這處傷口,應該是王南北那一槍造成的。
當然,這些並不是王南北動容的原因。而是這位少年襲擊者,再受傷以後,左手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不用太多的思考,王南北就知道這個少年肯定是從小就接受恐怖*組織洗腦,並且傳輸了受傷以後感覺自己不能逃跑,就必須自殺的思想。
多麼可惡恐怖*分子, 你們怎麼能夠忍心將如此小的孩子就從上戰場,真是一羣滅絕人性的牲口。
唉!看來情報說,這座城市目前仍有大量的恐怖*分子和敘利亞自由軍活動,真的一點也不假。現在不只是整個阿勒頗不安全,就算是西拿少校絕對控制的村鎮也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