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王南北趕到了附近一處海灣,四下打量後找了一塊大礁石藏了進去,藉着微微的月光看去,港灣處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通過簡單的打量,適合藏身的地方倒是有好幾處,只是不知道吳昔藏在那一個地方。當然也不能完全肯定,吳昔就是奔着來了。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周圍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王南北有些點擔心,吳昔到底是不朝這裡來了。雖然說對方自保應該沒有問題,可萬一有什麼意外那可說不清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十一點的方向閃起來一道燈光射向海面,過了三秒後燈光熄了間隔一秒又再次的亮起,如此反覆了三次後才歸於一片平靜,而海面卻黑暗一片。
十分鐘後,十一點方向的燈光再次的亮了起來,只不過這次燈光長短有了一些變化。這一次先是亮起五秒,熄了五秒後再次亮起,接着又是一陣長達三秒的燈光閃爍,然後再如此的反覆了三次。
這一次海面上終於有了迴應,也是如對方第二次一樣迴應了一遍,這才聽到海面上傳來微微的馬達聲響,接着一艘小船的輪廓出現在海面。而在馬達聲傳來的同時,一個黑影從十一點方向燈光亮起的竄了出來,直直的奔向海邊。
很快的小船靠近黑影出的一塊礁石,就在黑影將要上船的一刻,一個聲音暴喝而起:“不許動。”
“吳昔!”趴在大石上的王南北有些欣喜起來,沒想到吳昔真來了,還真碰上了事情。
船上和岸邊之人很是狠狠地驚訝了,沒想到竟然中了**。
“當差的!”船上的黑壯男子口氣冰冷,而且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顯然是一下看出了吳昔的身份。冷冷的看了一眼吳昔手中的手槍,轉過去冷冷的盯着岸邊之人:“你把當差的叫來什麼意思?”
“你…你別誤會,不是我把警察叫來的。”岸上的人着急的解釋着,吐字卻有些生硬。而吳昔不想讓兩人繼續交談下去,厲聲喝道:“都把手舉起來,把手銬帶起來。記住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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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對方的談話,王南北就覺得事情要糟,或許吳昔的經驗還是有些侷限性。單從對方兩人打信號謹慎來看,絕對是經驗豐富之徒。還有岸邊之人剛纔說的普通話十分的生硬,更像是一個個字拼接上去的,說明漢語不是對方的母語纔會說得這麼吃力。更爲最重要的是在吳昔出現時,還能保持鎮定,這說明了什麼?
看着眼前的情形,王南北腦袋快速的轉動着尋找辦法。只是一瞬,王南北就做出了行動,從地上抓出幾塊小石子瞅了瞅方向,分別朝三點方向和九點方向各扔出去一塊石子。
“有人?”聽到聲響岸上和船上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向了吳昔。
聽到背後響聲時,分不清情況的吳昔也心叫不好。要不是自己着急破案,無意中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往海邊走,結果一到這裡看到對方想跑路時,情況還不明時自己還是忍不住的衝了出來,還是自己大意了啊。
沒有給大家多餘的考慮時間,岸上那人先發制人突然揚起手扔出一物向吳昔襲來,雙腳用力一蹬向右邊撲去,就地一滾到了一塊石頭後面;而船上的黑壯男人用力往後朝朝船艙倒去,身子還沒有倒下半空中生生一扭,竟然堪堪扭過身來,雙手迅速在船板上借力一撐就勢竄進了船艙。
這一連串的動作,就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中,讓人只看到一到殘影。就在對方發起攻擊的同時,吳昔也第一時間扣動了扳機。面對飛來的不明物體,先是向左一閃,緊接着一個側撲連帶就地滾了一圈。
聽到啪的一聲時,吳昔尋聲望去,赫然發現襲擊自己的只是一直手電。而望向自己槍擊目標位置時,那裡還有一個身影?自己的槍法,自己絕對是最清楚的,五十米內五發子彈移動靶都能最少打四十八環,可是這一槍居然打空了。當然這或許是因爲受到了對方的干擾,所以打空了吧!吳昔心裡這樣認爲着。
現在大家都已經處於暗處,對方卻有兩個人,很顯然自己已經沒有優勢可言。只是不知道,最後出現的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說剛剛看到兩人的閃避身法,或許吳昔又是另一種想法。試想一下在這麼短的幾秒鐘,能夠做出這麼連貫的軍事動作,豈是簡單的人物。不過不也有句話說:不知者無畏嘛!
吳昔慢慢的探起頭,打量剛纔兩人的消失的地方,心中快速的做出了判斷,岸上那人的位置最少有三處藏身的地方,而黑壯男人除了船艙就是下水了。因此自己必須離開有水的地方,防止一方從水中偷襲。
打定注意後,吳昔弓着身子向三米外一快礁石挪去。一路安全,吳昔覺得自己心裡又多了幾分底氣。再一次的做出判斷後,跨出腳要朝挪動位置。右腳剛剛踏出小半隻腳掌,“砰”的一聲槍響之後,腳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接着濺起的沙子砸在自己的手背一陣生疼,嚇得吳昔趕緊的把腳收了回來,躲在了大石後面
好險,真是好險!吳昔不住的感嘆着,使勁的盯着已經沒有蹤影的右腳鞋尖的窟窿,子彈幾乎是貼着自己大拇指飛過去的,要是稍微偏一點的話,可能自己右腳就要報廢了。
可惡!吳昔啐了一句,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反手朝對方丟去。可能是對方錯以爲空中飛來的那東西是**,竟做出動作向一邊撲出。這時吳昔也抓住這個空擋,從石頭後面冒了出來向對方開了一槍。不過這一槍,被對方用眼花繚亂的動作躲開了。
天啊!這些到底是什麼些變態,連子彈都能躲過,還是不是人啊!吳昔是那種遇強鬥志愈強的人,當然是不會輕易認輸的。而且通過這兩次的射擊,也發現對方好像只是一個和自己對戰,而另外一個人一點動靜也沒有,因此更要好生提防。
這一塊礁石比較多,能夠利用礁石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體,加之處以夜幕當中只能利用淡淡的月光,除非是慣於夜戰的高手,否則就是兩眼一摸瞎。從剛纔的情形來看,吳昔還是基本能夠有一戰之力的。
現在有一次的失去了對方的身影,吳昔準備來一次打草驚蛇,用起了老招。從地上摸了兩塊石頭,隨便找了個方向就丟了出去。聽到石頭落地擊出的啪嗒聲後,身子猛的一竄變換着位置。
剛剛撲倒另外一塊石頭時,看到一個黑影摸向自己剛纔的位置,甩手就是一槍。可是吳昔的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沒有擊中對方不說,更沒有想到對方在做出閃避動作的時候,在自己覺得不可能開出一槍的時候,對方還開出了一槍,而自己的右手臂被對方擊中失去了作戰能力。或許真是運氣好,子彈從手臂內側擦中骨頭後,再從腋下貼着自己的肋骨對穿而過。
把自己藏在一塊大石頭後,吳昔大口的喘着粗氣,汗水順着臉頰滴答的流了下來。從T恤上用牙撕下一塊布條,忍着疼痛,左手十分笨拙的包紮着傷口。順着手臂纏了一圈後,準備打個結繫緊的,卻不知怎麼也系不上。
又是笨拙的折騰了一番後,結還是沒有打上,而肋骨的傷,現在幾乎是沒有辦法包紮了,吳昔只得靠着石壁無奈的停了下來。一放鬆下來後,早已消耗過半體力的身軀開始感覺有些乏力,疲憊一陣一陣想自己襲來。
此時感覺除了空氣中瀰漫的**味道,以及微微的海風聲和海浪撞擊礁石發出的浪花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兩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吳昔有些漠然的看着掉在一邊的手槍,心中不斷的翻騰着。
其實作爲一名刑警,吳昔真的已經很優秀了。其所擁有的技能和經驗,只不過是在警察學校所學,以及和一般的犯罪分子較量當中所積累起來的,所以在面對經驗如此豐富的對手當中,已經處在了一個不完全對等的位置,失敗就是必然的了。而此時的她才感到這件事情是相當的棘手,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回事,也是第一次心裡泛起了一股無力感。
不知道今晚對吳昔是好是壞,也不知道會對她的心裡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也更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她願意爲之終生奮鬥的事業,暫時也不得而知。唯一想象的到是,肯定會有個很大的改變。
對方沒有給吳昔繼續喘氣的機會,再次的摸索着朝吳昔過來。而一直沒有出現的船上黑壯男子也冒了出來,最近海面巡邏十分的嚴密,船上幾乎連一點違禁物品都不敢放,所以剛剛躲過以後就一直藏了起來。而此時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也跟着摸了上來。在還有來路不明之人的情況下,看來對方是想速戰速決。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吳昔感覺越來越無力起來,不過心中的信念還是促使她用左手抓起槍來。左手?左右開弓?像這種專配的五四後座力超大,沒有經過專業並且長久的訓練,左手玩槍頂多就是一個稍具威脅的玩具而已。看來今天,她是準備血戰到底了。
正在吳昔等待着最後審判的時候,王南北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趕到了身邊,小聲的問道:“你沒事吧,吳昔。”
聽着熟悉的話音,懸在心中的大石陡然的落了下來,作爲刑警的自己竟然第一次感覺到了外來的安全感,竟有種想撲倒懷裡痛苦的衝動。
見到王南北心裡似乎有了精神依靠,吳昔掙扎着準備和對方拼命。這時王南北才發現,吳昔是左手持槍。
“受傷了。”王南北皺着眉頭問着。
“嗯。”吳昔一聲帶着痛苦的回答,竟如小媳婦般嬌羞。
王南北輕輕的抱着吳昔靠好了,從手中抓過手槍後給了吳昔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迅速的撲了出去。撲出去的地方是一小塊空地,根本沒有什麼遮擋。
在剛剛趕過來的途中,周邊的情況王南北已經記在了心裡,所以動作起來絲毫沒有阻擋。一撲就勢一滾,然後小腿曲地彈跳,半空中完全不符合力學的一扭,後背朝着沙灘落去。在這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動作中,王南北朝對方已經打出去三顆子彈,每一顆子彈都打在對方兩人的即將踏出的下一步上。
這一瞬間的狀況,兩人不得不停了下來,讓兩人忍不住的驚詫起來。對方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說王南北真是強悍到能夠計算出自己的下一步動作,那隻能說明對方太可怕了。也如果說,對方是湊巧打中這幾個位置的,那隻能說王南北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外強中乾。
可是兩人不敢賭啊!這要是一賭出去,就是自己小命啊。雖說從開始亡命的那天,自己的腦袋就隨時別在褲腰帶上,可是誰不想多活一天,多享受一下金錢葡萄酒女人呢!
更讓兩人奇怪的是,王南北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後,竟然就那麼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沒有做任何防禦站在那裡朝他們招了一下手。
面對着如此怪異的情況,身經百戰的槍手都傻眼了。今天遇到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你說他裝吧,似乎也根本不太像,你說他自大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個好像有點像!算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方似乎也沒有繼續窮追猛打的打算,咱們還是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