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明月虛懸於天際,淡淡的月光灑下,照的大地一片銀白。
小河邊,一堆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燒着。銀心坐在火旁,正往火裡添一根木柴。
“他們……的傷勢似乎很重。”暗夜低着頭,冷冷的說道。
銀心瞄了一眼暗夜,悠然的說道:“怎麼了,現在開始擔心了?”
“我擔心?我擔心什麼?”暗夜霍的擡起頭,瞪視着銀心,冷冰冰的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擔心什麼?”銀心似是沒有看到暗夜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的說道。
現在開始擔心了?早幹嘛去了?今天平安公子受傷的時候,我怎麼沒看見你有什麼擔心的啊。銀心暗裡撇撇嘴,冷冷的想到。
“你什麼意思?”暗夜的聲音比冰還冷。
“沒什麼意思啊。”銀心看了一眼暗夜,慢悠悠的說道:“只是說說而已,暗夜若是不想聽的話,就算了吧。”
看着銀心的樣子,暗夜眯着眼睛,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銀心似是毫無所覺,依舊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銀心和暗夜的波濤洶涌,風雪燃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在自己的傷勢上了。
與平安公子的一戰,他雖然預料到了自己不會輕鬆,會受傷是在所難免的,可是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傷勢會這樣重。身上的外傷傷口很小,卻遍佈全身,失血過多的身體很是虛弱,還好骨頭沒斷幾根,要不然,他可就悲劇了,體內源力枯竭,使得他連自我療傷的都不能夠。
這一次,可說是他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啊,甚至比起自己遭遇的那次的刺殺,都不遑多讓。
此時,風雪燃的腦海裡,玉碑之前,風雪燃正虛弱的靠在玉碑上,動彈不得。
“孃的,這次真是栽了……”
“那個平安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啊,修爲真他媽的強,要不是我已經得到了風之本源,恐怕,今天是必敗無疑的吧。還有他那招,那把金色的光劍,是什麼武技呢?貌似很強啊。”
“體內源力枯竭,我連傷勢都不能治療,雖然有生命本源可以慢慢的恢復,可是,這速度也太慢了啊,就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養好傷啊。”
“不知道,銀心美人怎樣了?我受了傷,她應該會很擔心的吧?爲什麼在她的面前,我總是這麼狼狽呢?”
“唉,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說了要保護她的,這下……”
“昏迷前,我好像沒看到她和暗夜交手啊。她現在,應該沒事吧。”風雪燃有些忐忑不安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風雪燃費力的擡起手,揉揉自己的額頭,表情極其糾結。
過了半晌,他強忍着不適,盤坐起來,雙手掐訣,慢慢的恢復着自己的源力。
過了很久,風雪燃方纔感覺好了些,迫不及待的收功,站起身來,風雪燃搖晃了下自己虛弱的身子,再次鬱悶的揉着額頭。*,搞什麼啊,都這麼久了,還這麼虛弱,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好完全啊。
想是這樣想,但是風雪燃還是沒什麼無可奈何,他也沒辦法啊。有些事情,自己想得到,可是做不到啊。
我都傷的這樣重,那平安公子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昏迷前,我貌似看到那平安公子已經昏迷了,氣息很是虛弱,傷的可是比我重啊。我有生命本源在身,治療傷勢輕而易舉,可是那傢伙可沒有啊。這樣說來,我要不要做點兒什麼呢?比方說,爲那個平安公子治下傷勢?然後,他就欠下了自己一個人情了,到時候,自己還不是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風雪燃摸摸自己的鼻子,不懷好意的想到。
不過,平安公子如何,風雪燃只是想了想,就不再注意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至於,以後如何做,那就以後再說啊。
打定了主意,風雪燃伸伸懶腰,瞄了一眼玉碑,就離開了自己的腦海。
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風雪燃瞬間倒抽一口涼氣。尼瑪,傷勢還沒好啊,真他孃的痛。銀心美人還不錯,還給我包紮了傷口,只是,這包的也太誇張了吧,整個一木乃伊嗎。
躺在地上,風雪燃暫時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現在起身,絕對是最痛苦的,我還是怪怪的等會兒吧。
就在這時,風雪燃忽然聽到了銀心和暗夜的談話……
“我現在很好奇,你知道嗎?”銀心邪笑着說道。
“你好奇什麼?”
“你,和他。”銀心伸出右手食指,指指暗夜,又指指躺在篝火旁的平安公子。
“我們?我怎麼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值得你好奇的?”
暗夜是真的很疑惑,對她來說,無論是銀心還是風雪燃,都是她陌生的,甚至,就算是平安公子,她瞭解的也不是很多。就目前來說,她就只知道,平安公子可能哪個家族的人,但是在哪個家族中是什麼身份,她就一無所知了。不過,沒關係,她本來就對那些不感興趣,所以,也不怎麼在意。
只是,在銀心的身上,她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常年來,一直生活在那些之下的暗夜,對危險的感知,已經到了一種極高的地步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爲就是自己的感覺,才讓她躲過了很多次的必死之局。而這,也是她不敢在銀心面前太放肆的原因。不是她怕,而是她不想自己在沒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前,就出了自己無法解決的情況。
“你們讓我好奇的地方,可是很多啊。比方說,你們的身份。”
銀心說的平平淡淡,可是她的話,卻在暗夜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們的身份怎麼了?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憑着今天的光劍,她應該是能夠猜出平安公子的身份,可是,我的身份,他應該是猜不得到的吧。我記得,我的保密功夫做得很好啊。至少,到現在爲止,就連這個平安公子都沒猜到我的身份啊。
心念電轉間,暗夜淡淡的勾起一邊的嘴角,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呵呵呵……我不懂你的意思啊。”
“你不知道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對暗夜的話,銀心沒說什麼,只是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暗夜。
“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暗夜的話語裡,滿滿的都是煞氣。
警告的瞪了一眼暗夜,銀心也冷冷的說道:“不要對我露出這種煞氣,不然,我可不介意現在和你競技一場。”
“你以爲我怕你嗎?”
“你怕不怕關我何事?”
“你,很囂張。”
“囂張,是要本錢的。”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太過自信了,可就是狂妄了。”
“你是我的誰誰?我如何,與你何干?”
聞言,暗夜霍的站起身來,全身殺氣瀰漫。
對向自己的挑釁的人,銀心一向是不怕的。所以,在暗夜站起來後,她也站了起來。只是相比暗夜的迅速,銀心的動作就太溫柔,她就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擡眼看向暗夜,慢慢的露出一絲淺笑。
銀心的淡然,激怒了暗夜。他感覺自己被人輕視了,從沒有敢輕視自己,他以爲自己是誰?
暗夜運轉自己的暗屬性源力,就要出手了。
就在這時,風雪燃忽然坐起身,嘴裡大叫道:“銀心美人,銀心美人……”
銀心滿頭黑線的看着風雪燃,眯起來直視着風雪燃的眼神,殺氣瀰漫。該死的風雪燃,都說了不準這麼叫我了,還這麼叫,找死嗎?看來,我是對他太過溫柔了,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風雪燃看着銀心的樣子,乾笑幾聲道:“嘿嘿嘿,那個,銀心……”
未說出口的話,直接在銀心的瞪視下,縮回了肚裡。這個銀心,不就是叫了你一聲美人嗎?要不要這樣啊?你以爲我願意啊,還不是想到你要與那個暗夜對手,我又受着傷,怕你吃虧,纔出聲的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風雪燃在心裡,憤憤的想到。
“還沒死呢?真是稀奇啊,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活着。”銀心諷刺的說道。
風雪燃無語了,這說的叫什麼話啊。我活着不好嗎?受了傷就要死嗎?還稀奇?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嗎?
風雪燃很鬱悶,雖然他知道銀心說的只是氣話,可是好心好意幫她,他不領情就算了,還這樣說,真是讓人傷心啊。
風雪燃瞄了一眼銀心,便再次躺下來,一動不動。哼,本少爺不管了,你愛咋地就咋地吧。本少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看着躺在地上裝死的風雪燃,銀心有些後悔自己說的話了。我不就是說說嘛?至於嗎?大男人一個,還這麼小氣啊,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人。
銀心挑挑眉,走到風雪燃身邊,踢了他一腳,笑罵道:“喂,風雪燃,醒了就起來,還沒躺夠啊。男子漢大丈夫,開個玩笑也生氣啊。”
銀心有些鬱悶,明明是風雪燃在鬧彆扭,爲什麼現在搞得像是我的錯一樣啊?
銀心像是這樣想,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在乎風雪燃的想法。
風雪燃睜開眼睛,卻沒起來,依舊躺在地上,仰頭看着銀心,淡淡的道:“不要叫我,我死了。”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瞧過暗夜一下。
暗夜有些複雜的看着風雪燃,原來你叫風雪燃嗎?你和那個叫銀心的是什麼關係呢?爲什麼我覺得,在你們的身邊有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別人的窺視呢?
“撲哧”,銀心聽了風雪燃的話,噴笑出聲。
搖搖頭,銀心在風雪燃身邊坐了下來,沒有說話,就只是看着風雪燃的臉。
風雪燃的外貌遺傳自母親,鍾靈毓秀的明亮雙眼,脣紅齒白的,皮膚因爲生命本源的緣故,又白又嫩,吹彈可破。一身天藍色的長衫,讓他多了一種憂鬱高貴的氣質。就算是此時,他躺在骯髒的土地上,也只會讓人覺得,很是正常,一點兒都沒有猥瑣的樣子。
風雪燃感覺到了銀心的動作,但是他沒動,一副隨你意的樣子。只是,久久沒聽到銀心說話,風雪燃好奇的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風雪燃就被嚇了一跳。只見銀心,雙眼迷濛,小嘴微張,滿臉的迷糊,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別感興趣的事情一樣,而且,她的臉,還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看到了銀心那有些花癡的樣子,風雪燃滿頭的黑線。這個銀心是怎麼回事啊?幹嘛這樣看着自己啊?我臉上有花嗎?或者,我可以理解爲,她是在發花癡?
一想到銀心又可能是在發花癡,風雪燃的臉就有些扭曲,不是說他不高興,只是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啊,銀心是個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一定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他眼花了,一點是……
風雪燃看了銀心半晌,見他絲毫移開目光的意思都沒有,只得乾咳幾聲,道:“咳咳咳,銀心啊,你在看什麼呢?”
突然聽到風雪燃的話,銀心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就看到風雪燃一臉戲謔地看着自己。
慌忙站起身,銀心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呃,我啊,嗯,你什麼……嗯……那個……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嗯,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句話來解釋自己的行爲,但是,話一出口,銀心就後悔了。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啊?風雪燃不是早就醒過來了嗎?自己貌似還和他說過話的啊。真丟臉,居然會看一個男人看呆了。啊啊啊,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啊?這樣的事情,可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啊。這個風雪燃,太危險了,這纔多久啊,我感覺自己就變了好多啊。
風雪燃玩味的看着銀心,支起一隻手枕在腦後,悠閒的說道:“我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啊,嗯,這個問題,貌似還需要研究啊。”
銀心看着風雪燃似笑非笑的樣子,怒火瞬間溢滿胸懷,“風雪燃,你又皮癢了是吧?”
翻翻白眼,風雪燃沒有理會銀心的話,直接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下身體,方纔說道:“我的皮不癢啊,就是有些痠痛而已。”
說完,也不去看銀心暴怒的小臉,自顧自的拆着身上把自己包的如同木乃伊的某樣東東。
“風雪燃,我跟你說……”
早在銀心發花癡的時候,暗夜就重新坐回了篝火旁,且滿是興味的看着銀心和風雪燃的相處模式。在他看來,這樣的兩個人,能夠和平相處,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兩人偏偏是一路同行的,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同行的時間絕對不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