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宮殿之頂,風雪燃和銀心小心翼翼的揭開一塊瓦片,探頭探腦的向下望去。
精緻的房間裡,一名身穿白色長袍坐在桌邊,手裡端着一個白玉雕成的酒杯,正慢悠悠的飲着酒,姿態那叫一個悠哉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精光閃耀。再出發之前,水月害怕三人對面相見不相識,特意找來父王的畫像,給兩人看過,因此,在看到那白袍中年人的那一刻,兩人就確定了他的身份了。只是,因爲怕水霧用了一個假的來迷惑他們,因此他們也沒敢貿貿然的上前相認。
只是,他們沒有現身,卻被那白袍中年人發現了。
“既然來了,就下來一起喝一杯吧。”那白袍中年人淡淡的道。
銀心看了看風雪燃,卻見風雪燃點了點頭,不再遲疑,兩人一個旋身,便下了屋頂。輕輕的推開房門,兩人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走了進來。
見到兩人的動作,那白袍中年人眼中精光大放,讚許的點點頭。
走到那白袍中年人面前三步遠,兩人輕施一禮,道:“晚輩風雪燃「銀心」,見過月伯父。”
“你就是風雪燃?果然少年英雄啊。”月殤笑了笑,很是滿意。
她說的果然沒錯啊,這風雪燃的確是個人物啊,要是他的話,倒也能配得上我家月兒了,只是看他身邊的這女子,比起我家月兒,可絲毫不差啊。唉,可惜了。月殤搖搖頭,眼中滿是惋惜的神色。
月殤那句“你就是風雪燃”,讓風雪燃疑惑萬分,要知道,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啊,而且水月回到月王府的時候,月殤就已經被囚禁了,可現在看月殤的樣子,似乎他認識他們似的,這怎麼可能呢?
相比較風雪燃的疑惑,銀心更在意的是月殤的眼神,她一直堅信人的眼神是最不會騙人的,所以,在看到月殤眼中的惋惜之色的時候,便暗暗戒備起來,這可是水國皇宮啊,萬萬不能放鬆警惕啊。
對與銀心的戒備,月殤看到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在他看來,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沒有一點兒戒備意識,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若是晚輩沒有聽錯的話,剛剛月伯父說‘你就是風雪燃’?敢問月伯父,怎麼知道晚輩的?”風雪燃很恭敬,神色間也很誠懇,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知道啊。
“想要知道你們,其實不難的。”月殤笑了笑,高深莫測的道。
風雪燃看了看銀心,想了一下,便即恍然大悟。月殤既然能被囚禁在水國的禁地之內,那麼就絕對不可能是水兮做的,既然不是水兮,那麼就只能是女皇水霧了。但是,讓風雪燃想不通的是,水霧爲什麼要告訴月殤自己的事呢?
“難道,是女皇陛下告訴月伯父的?”風雪燃試探的問道。
月殤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風雪燃,點點頭。
風雪燃再次被震動了,水霧此舉何意?還是說,她有什麼陰謀?先是水月和水兮的婚事,現在又是月殤,這其中定是有關聯的,可是,到底有何關聯呢?還有,水霧這樣做,難道是故意引他們來禁地的?
想到這個可能,風雪燃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雪白。
似是知道了風雪燃的想法,月殤笑了笑,自信的道:“你不用擔心,這不是陛下的計謀,你們來到這裡的消息,她完全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有些問題,想要問月伯父,不知道月伯父可願爲我們解惑。”這次開口的,倒是銀心了。
“你是叫銀心吧,呵呵呵,你們想要知道什麼,就問吧,能說的我一定會說的。”月殤的表情變得有些憂傷,語氣也沉重起來。
抿了抿脣,銀心鄭重的道:“月伯父是自願留在這裡的對嗎?還有,外界傳是太子水兮囚禁了月伯父,其實不然,真正的人是女皇陛下對不對?太子水兮只是個幌子。還有,水月和水兮的婚事,月伯父爲什麼不阻止?水兮是什麼德行,月伯父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你是看到我的源力還在,沒有被限制,纔會猜我是自願留在這裡的對不對?這世上,有誰願意被禁錮在一個地方呢?至於月兒的婚事,放心吧,她不會嫁給太子的。”
說到前面幾句,月殤的表情很是憂傷,但是到了最後,就變成了堅定。這看的風雪燃和銀心暗暗吃驚,看月伯父的樣子,這其中必有內幕啊。
“月伯父似乎太過肯定了啊,恐怕月伯父還不知道吧,這次他們的婚事,是從皇宮裡傳出來的,而據可靠消息,這是女皇陛下親口說的。”風雪燃定定的看着月殤,別有深意得道。
“你們不用試探了,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可是月伯父只是這樣說的話,實在是讓我們不敢深信啊。前段時間金國的事情,月伯父大概早已知曉吧。”
風雪燃突然提到金國的事情,別人聽來是莫名其妙,但是月殤是聰明人,只這一聽,就知道了風雪燃的潛在意思,他是水國的月王爺,金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當然是知曉的,金國太子爲了皇位,弒父,囚禁自己的親妹妹,難保他不會爲了其他的東西,而出賣自己的親生女兒。風雪燃這是赤果果的懷疑啊,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懷疑他呢。
“風雪燃是嗎?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的女兒啊。你放心吧,他是我的女兒,我比誰都希望她能夠快樂。哼,水兮想要娶我的女兒,簡直是做夢,他也配?”
從月殤眼裡迸射的恨意,嚇到了風雪燃和銀心。要是說月殤很是憤怒,他們倒也理解,可是這麼強烈恨意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再怎麼說,月殤都只是臣子啊。身爲臣子,女兒要做太子妃了,他應該高興纔是啊,現在的太子妃,就是以後母儀天下的皇后,這可是無上殊榮啊。雖然水兮不是好東西,可是家族裡有個能夠當皇后的人,也是很不錯。而且,就算是月殤不滿意,可也不應該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恨意啊?
還有,剛纔月殤還說過,水月肯定不會嫁給水兮的。水月不願嫁給水兮,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月殤居然很肯定地說,她不會嫁給水兮,這句話,似乎大有深意啊。
難道,這樁婚事的背後,還另有隱情?
“月伯父,晚輩知道,這件事的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也知道憑藉我們不明來歷的身份,實在是沒資格知道,但是爲了水月着想,還有她關心的月王府,晚輩懇請月伯父,說出一個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我說的話,你們相信?”
“信。”
“好吧。”月殤想了想,緩緩的道:“我跟你們說一個故事,等聽完了這個故事,你們大概就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自信了。二十年前,我還是一個……”
聽完了月殤的故事,風雪燃被雷得裡焦外嫩,這故事也太狗血了吧。
首先,故事中,有一個男豬腳,那個男豬腳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將軍。而女豬腳是男豬腳,也就是那個將軍的未婚妻。有一天,男豬腳奉命前往邊疆,鎮守三年的時間,而女豬腳與男豬腳依依惜別後,約定等男豬腳回來的時候,兩人就成親。可是,在男豬腳從邊疆回來後,得知女豬腳已經嫁給了自己效忠的君王,且已身懷六甲,即將臨盆了。男豬腳很是傷心,再一次與女豬腳單獨對話的時候,得知,當初是君王見了她的美色,將她強搶入宮的。而她的家族,爲了榮華富貴,絲毫也沒有爲她做什麼,反而使用卑鄙的手段,*她討好君王。知道了這些事情,男豬腳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外加痛苦萬分,可又什麼都不能做。
後來,女豬腳在後宮的爭鬥中,被人誣陷,君王也不相信她,若不是還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已經被君王處死了。可就算是這樣,君王也下了聖旨,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便要處死她。於是,男豬腳爲了女豬腳,在取得君王的信任後,背叛了他,得到了全國兵力的男豬腳,暗殺了君王,救了女豬腳。
最後,男豬腳沒有當皇帝,而是扶持了女豬腳,做了一代女皇。其實若是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那麼肯定是很完美的,將軍爲了愛人,血染黃沙,很悽美啊。可惜,當上了女皇的女豬腳,因爲在宮鬥中收到的傷害太多,扭曲了思想,滿腦袋都是報復,變得極其可怕。可就算是這樣,男豬腳還是一直守候在女豬腳身邊。直到女豬腳熄滅了自己的恨意之火,男豬腳纔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妻子,並且生了一個女兒。索性女豬腳也知道這樣的兩個人,已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男豬腳需要一個繼承人,便也沒阻止。
女豬腳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她很不喜歡她的兒子,因爲他的存在,提醒着她,曾經怎麼也忘不了的過去,與自己的傷痛,還有可望而不可及的愛人。可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在不愛自己的兒子,也狠不下心來傷害他。最後,女豬腳想了一個方法,對自己的兒子採取不管的態度,任他想怎樣就怎樣。可是沒想到,長大了變的紈絝的兒子,居然喜歡上了愛人的女兒。若是愛人的女兒也喜歡她的兒子,她自是樂見其成,可是愛人的女兒,分明不願意啊。一邊是討厭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百般寵愛的愛人的女兒,這結果自是不必說了的。
而那之後的事情,便如風雪燃知道的了。通過這個故事,風雪燃是知道了月殤哪裡來的自信了,女皇水霧不願意自家兒子娶愛人的女兒啊。可若是這樣,那麼爲什麼女皇要傳出這樣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