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舉辦符兵大戰的廣場上,已經不見喧囂,現在空空蕩蕩,在廣場的邊緣,井宿星君獨自站在那裡,望着山下怔怔出神,彷彿思緒已經飄向遠方。
奚長老走了過去,行禮道:“見過星君!”
井宿星君的思緒才從遠方拉了回來,轉頭笑道:“奚長老來了!”
奚長老點了下頭,道:“不知星君找我來所爲何事啊?”
井宿星君道:“你那幾個徒弟手上的兵器,都是神兵神器吧?”
奚長老心下一咯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他們自己從凡界帶上來的!”
井宿星君嘆道:“真沒想到凡界還有這麼好的兵器!”
奚長老沒有應聲。
井宿星君又道:“你當時是不是就是因爲看到他們的兵器,才收他們爲徒的?”
奚長老道:“不是,當時我收他們爲徒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身上有這樣的兵器!”
井宿星君道:“你覺得你徒弟身上的那把劍跟我的斬雷神劍相比,誰優誰劣?”
奚長老道:“當然是星君的斬雷神劍厲害了。”
井宿星君搖了搖頭,道:“不,同等修爲之下,我的劍不如你徒弟的劍!”
奚長老怔道:“不知星君想說什麼?”
井宿星君道:“我只是想,這麼好的神兵放在你們幾個徒弟的手上,太暴殄天物了!”
奚長老驚道:“星君想把他們的兵器佔有己有?”
井宿星君面露不悅,道:“什麼叫佔爲己有?他們人都是我井宿星宮的人,何況兵器?況且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以他們的修爲,拿着這樣的神兵,跟小孩端着金飯碗過街有什麼區別?神兵放在他們身上,肯定有人覬覦,神兵放在他們身上,其實是害了他們,不如放在我這裡給他們保管,等他們日後修爲上來了,我再還給他們。”
奚長老沒想到井宿星君竟然這麼這要臉,這跟大人搶小孩的東西有什麼區別?而且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說得理直氣壯,讓奚長措手不及。
奚長老面露難色,道:“但他們把兵器看得比命還重要,就怕他們不願意交啊?”
井宿星君臉色一冷,道:“既然他們把兵器看得比命重要,那就兵器留下,命就丟了吧!”
奚長老就知道這個不要臉的爲了搶小孩子的東西,已經動了殺機,之所以叫他過來,不過是給他一個面子,也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只要姜小白他們願意主動交出兵器,那他的吃相也不會太難看。
奚長老知道多說無益,便道:“那我回去勸勸他們,讓他們把兵器交出來!”
井宿星君點頭道:“好,明天早上給我答覆!”
說是答覆,其實就是最後期限,奚長老應了一聲。
回到藥閣,太陽還沒有下山,奚長老一個人坐在屋裡,默默喝了一壺茶,心裡躊躇萬千,一直等到天黑,他叫一名弟子進屋,讓他去把姜小白幾人叫來。
姜小白幾人在符兵大戰上出了不少力,這麼多天也崩緊了神經,忽然放鬆下來,也覺得睏乏,回去準備睡覺的,後來奚堯來了,說她爹又去了井宿星宮,說是井宿星君召見,嘴裡還嘀咕一句,有什麼話剛剛在井宿星宮不說,就喜歡折騰人。
姜小白聯想到井宿星君在符兵大戰現場的表現,心頭竟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要出事,連睡覺的心思都沒有了。
到了晚上,奚長老派來來叫他們過去,這愈發印證了姜小白心裡的猜測,這不是好兆頭。
但幾人還是去了,奚堯也跟着去了。
來到奚長老的屋裡,下午離別的時候,奚長老還是春光滿面,一臉驕傲,此時卻是擰着一張臉,都能擰出水來,姜小白的心裡愈發忐忑,肯定要出事。
奚堯也發現了,進門就道:“師父,你怎麼看着不高興哪?”
奚長老輕嘆一口氣,沒有理會她,而是看着姜小白幾人道:“我把你們幾人叫過來,是有件事跟你們說一下,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不是好消息!”
幾人心下一沉,面面相覷。
姜小白道:“師父請講!”
奚長老道:“下午我去了井宿星宮,你們知道嗎?”
姜小白點了下頭,道:“聽說了!”
奚長老長嘆一口氣,道:“井宿星君不要臉,他看中你們的兵器了!”
幾人又互相看了看。
姜小白道:“他想硬搶?”
奚長老點了點頭,便把他去井宿星宮面見井宿星君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姜小白聽完,沉吟片刻,才道:“假如我們不交的話,井宿星君就會殺了我們?”
奚長老點了下頭,道:“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不要臉!”
查理道:“這何止是不要臉啊?簡直是不要逼臉!”
姜小白道:“那師父怎麼看?”
奚長老長嘆一聲,道:“我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收你們爲徒,本來以爲,對你們來說,是莫大的恩寵,但沒想到卻把你們帶進了火坑,我心裡也不是滋味,所以我也不強迫你們,隨便你們自己選擇!”
姜小白怔道:“我們還有得選擇嗎?”
奚長老道:“你們願意交出兵器嗎?”
姜小白道:“兵在人在,兵亡人亡!”
奚長老道:“我估計你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如此,你們也就只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逃!”
姜小白怔道:“往哪裡逃?”
奚長老道:“井宿星肯定沒有你們容身之地了!只能去絕望星域了!”
幾人均是一驚。
奚堯急道:“師父,你怎麼能讓他們去絕望星域呢?去了那裡不是死路一條嗎?”
奚長老道:“不是死路一條,是九死一生!”
奚堯急道:“那不一樣嗎?”
奚長老道:“在你眼裡一樣,在他們眼裡或許就不一樣了,要麼交出兵器,要麼去絕望星域,只有這兩條路,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了!”
查理道:“既然絕望星域那麼危險,實在不行,我們把兵器交出去算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生的,破財免災嘛,像我們這種才華橫溢的人,什麼兵器不是一樣用?”
風言道:“不可能,我的定海神針我死也不交,我爹不過給了我一次的生命,但它卻救了我無數次的性命,在我眼裡,除非我死,要不然絕不交!”
布休道:“我也不交,如果我把三尖兩刃槍交出去,我會覺得生無可戀!”
陳靜儒道:“雖然我的破罡刀是半路撿來的,但我也捨不得交!身爲一名刀客,如果主動把刀給繳了,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王青虎道:“我倒是想把我的兵器交上去,但人家看不上眼。”
查理道:“我也捨不得,跟割肉一樣,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人如果死了,剩下兵器又有什麼用?就跟老婆一樣,你捨不得給人家玩,但等你死了,人家還是照樣玩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布休看着他,道:“你能有骨氣一點嗎?聽你的意思,人家要玩你的老婆也讓玩嘍?”
查理道:“當然,但前提是,我得有老婆!”
姜小白道:“查理,我理解你的想法,如果真能破財免災的話,我也不想拿你們的命去賭,或許我也會斟酌一下,留得青山在,但這不可能,以我目前對井宿星君的瞭解,就算我們把兵器交上去,以後他還是會對我們斬草除根的,今天他讓我們迎戰下仙三品,就已經動了殺機,畢竟這事對他來說,也是不光彩的,當然越少知道的人越好,而且也怕我們報仇,今日一戰,我們在他的眼裡,已經不是普通的下仙一品弟子了!”
奚長老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纔沒有勸你們交出兵器,師父無能哪!”
姜小白道:“這不怪師父,師父對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弟子心裡只有感激!只是師父,如果我們走了,會不會連累師父?”
奚長老道:“不會,畢竟對井宿星君來說,這也不是光彩的事,他不會拿我怎麼樣!而且你們要走,是逃走的,也不是我放你們走的。”
奚堯一臉擔憂,看着姜小白道:“你們真打算去絕望星域,那裡真的很危險的!”
姜小白道:“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幸得師父憐憫,還能去絕望星域賭一把,要不然我們連賭的機會都沒有了!”
奚長老道:“絕望星域之所以危險,是因爲上面兇獸橫行,除非是神,就是仙上去了,修爲也會受到壓制,而且一壓到底,變成養氣境,所以一般人不敢上去。不過絕望星域上有一座廢棄的神殿,你們到那裡以後,就住在神殿裡,白天那些兇猛異獸不敢靠近,到了晚上,你們挖個洞躲起來,或許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姜小白點了點頭。
奚長老又看着王青虎,道:“你跟他們一起去嗎?”
王青虎點了點頭,道:“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我們都是一起來一起去。”
奚長老道:“你真的會煉製仙丹?”
王青虎道:“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