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九洲大陸上,正是剛剛過完年慶,迎來幾個勢力和宗門相互交流切磋的盛大日子。說是盛大,那是往年的事,今年幾個勢力和宗門,卻是都沒有把這次比試當回事。因爲再過一年,每五十年一次的凡靈界大比,就要開始了。
所以這一回來參加的弟子們,都不是精英,甚至人數上也比往年少了很多。真正的重要弟子,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參加這種小比?萬一要是一個不小心着了別人的道,受個什麼傷修養大半年,豈不是虧?
但是原本應該冷清的這一項活動,在今年卻是比往年熱鬧了百倍,因爲一向神秘的玄冥殿,繼斷山谷之行之後,又出現了!
無數看熱鬧的人羣都冒了出來,拼命的往那活動的地點擠,好多不是九洲大陸的人們也開始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入九洲,觀看這一場特殊的小比。
玄冥殿啊!襲詞啊!少夜靈啊!這可是這幾個月以來,話題數量最多的幾個關鍵詞了。只要有玄冥殿的地方,那可就是熱鬧不斷,話題不斷。
當然,這些九洲大陸之外的人,也只有五大宗門的分部接到了消息。其他人?恐怕連九洲有幾家勢力都不知道吧……
所以說,九洲大陸是個頗爲森嚴,並且管理極爲自私自利的地方。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此行前來參加的玄冥殿弟子,他們竟然一個都不認識。帶隊的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一個人。藏鴻風?那又是誰?
不過沒關係,大家還是樂呵的踊躍參觀。玄冥殿的秘傳弟子,一項都是最奪人眼球的,這一位,大概也會給他們帶來不少新鮮事吧。畢竟光是前幾個出過面的秘傳弟子,可是一個比一個有個性。
雖然這次小比幾個勢力和宗門都不重視,但是規則和流程卻依舊如往年一樣細緻,畢竟他們也怕沒準備好。被全九洲的人看笑話。
大多數參加這次小比的弟子,都是年紀偏大,天賦也不驚豔的一羣人,但是修爲卻是不弱。這些人已經知曉自己沒有可能進.入夕靈界。纔會來參加這次小比,希望爲自己在凡靈界的將來,博一份站穩腳跟的機會。
而比賽的規則,就是最簡單的抽籤一對一,先刷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再抽籤,接着刷。刷過兩輪後,纔開始複賽,這時候就是輪流戰了,獲勝次數最多的十個人。參加決賽。最後決出前三名,有豐厚的獎勵。
雖然參賽人數沒往年多,但也不少,所以這一場比賽,耗時也是頗長。長到心念少夜靈的藏鴻風,萬分後悔的答應帶隊……
…………
十五天後,即墨琰一身粗布麻衣,頭裹毛巾,臉上還帶着泥,腳踩着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出現在了一個小村落的入口處。
“黑玉牌給我。”身後的少夜靈聲音冷冷淡淡。朝着即墨琰伸出手。
即墨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的把黑玉牌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少夜靈不知道怎麼弄的,將黑玉牌往什麼東西上一掃,再次回到即墨琰手上的時候,其內的金幣。已經一個不剩了……
“我不能花錢麼?”即墨琰望着眼前只供一人行走的泥路,回頭問道。
少夜靈手一招,一隻巨.大的黑色鳥類妖獸出現在她身旁,她一步塌了上去,朝着下方矮小並且一看就是難民打扮的即墨琰道:“我無法收走你的儲物裝備。你餓不死。”
即墨琰的神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想她兩輩子,一向都是在物質上怎麼奢侈怎麼來,如今被少夜靈這麼一搞,還真是……
“別玩的忘了大比時間。”少夜靈留下了這句話,就一把將停在即墨琰肩頭東張西望的維亞給拎走了,那頭黑色鳥類妖獸一個飛躍瞬間就消失在了上空,而維亞那稀稀落落的慘叫聲還在耳邊迴盪……
“臥槽……”即墨琰被這一個變故給驚的不輕,特麼的把她的契約妖獸也給沒收了?這個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這裡離九洲大陸有多遠?她特麼的怎麼回去啊啊啊啊?!
還玩?這叫玩麼?!沒錢沒維亞,這根本就是……唉!即墨琰嘆了口氣,期期艾艾的向村落裡移着步,纏在她脖子上的小彩興沖沖的變回了本來的顏色,仰着頭興奮的嘶嘶亂叫。
“你以爲她沒發現你?”即墨琰一個腦門就敲在了小彩頭上,“她那是覺得你弱你low纔沒管!”
這條小道真是長的可以,也泥濘的可以,即墨琰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等到她看見有人家的時候,草鞋已經全滲透的是稀泥了。
這裡氣候偏溼熱,此時正是正午,四周也沒有什麼人在勞作。遠遠的,只能看見好幾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聚在一塊兒,在田地裡不知道玩些什麼。
大概也就七八個小孩子,有男有女,因爲熱的關係,小男孩都光着膀子,女孩也穿的很少,他們此時都以各種姿勢,目不轉睛的,盯着田地裡的一塊地方。
即墨琰做了好一會兒的思想鬥爭,才繼續走近,開口:“你們在看什麼?”
衆小孩一愣,齊刷刷的擡頭,其中一個小男孩似乎是孩子王,頗爲凶煞的上下看了眼即墨琰:“哪裡來的毛孩子!”
毛孩子……你丫纔是毛孩子!
即墨琰順了順心口的鬱悶氣,心平氣和的朝着幾個小孩笑了一下。
那小男孩又看了即墨琰幾眼,拙劣的學着大人的樣子,將手背到了身後,點點頭道:“看着雖然髒,倒是很懂禮貌嘛!你從哪兒來的?”
小男孩雖然這麼說着,眼中露出的好奇神采卻是掩飾不住,其他幾個小孩子也頗爲好奇的望着即墨琰。
即墨琰的嘴角抽了抽,低着頭表現的比較懦弱,聲音也低低的,將一早就想好的腹稿說了出來:“山裡來的。”
“山裡?”小男孩的眼睛一亮,指着遠處高聳的山林:“是那邊的山麼?”
我擦……即墨琰簡直淚流滿面,你怎麼不問她父母呢?家人呢?這些啊!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山來了?果然小孩子的心裡就是不一樣,即墨琰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是那麼高的山……”
“不是?”小男孩神情有些不開心了,“哪是哪座?”
“我不記得了……”即墨琰聲音低低的,“我只記得我睡了一覺,然後就好多事情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小男孩哼哼着,兩手抱xiong,仰着頭道:“真是笨!”
我擦!即墨琰的內心簡直像是被人捏了一把的難受,這麼狗血的橋段也有人信?而反過來說她笨?
看着即墨琰不說話,小男孩突然道:“你!給我下去看看這裡面有啥。”
然後便是突然蠻橫的上前,伸出手就想要將即墨琰拉過去,
即墨琰下意識的一個閃身,緊接着就是聽到啪的一聲。轉頭一看,小男孩已經四腳朝天的,摔在了另一旁的田地裡。
“臭小子!”小男孩憤憤的聲音傳來,接着便是一個滿身是泥的身影從田地裡站了起來。
“噗……”好幾個小孩子噗哧一聲的就笑了出來,但是又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笑什麼笑!”小男孩凶神惡煞的從田地裡爬上來,對着其他的小孩子就是一陣亂吼,然後兩粒眼珠子瞪着即墨琰:“你學過武?”
“啊……”即墨琰撓了撓頭,“我不記得了。”
“哼!”小男孩甩着自己身上的泥,“身手倒是不錯,就是腦子不好!”
……你才腦子不好!即墨琰仰頭看天,頗爲無語,這就是少夜靈說的好地方?
見到小男孩在一旁自顧自的清理身上的泥巴,其他幾個小孩子都一窩蜂的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很文靜的小女孩問道。
對嘛!終於有人問這個問題了!即墨琰的臉上立即浮現了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笑容:“我叫即墨。”
“即墨?”小女孩皺了皺眉頭,“怎麼那麼拗口?好奇怪的名字,難記。”
“這名字真好聽,不像我就叫二丫。”另一個小女孩說着,歪着腦袋圍着即墨琰轉了一圈:“你不會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吧?像我們村裡人,可沒有這麼體面的名字。”
“切!”一旁的孩子王男孩已經清理乾淨了,轉頭頗爲不屑的說道:“大戶人家的公子會是他這副落魄樣?還包頭巾?我們都不包!連雙鞋都沒有!”
衆小孩一看,可不是麼!即墨琰的頭上正ding着那條黑乎乎的毛巾,像是下田幹活的農戶一樣將頭髮都包在裡面,腳上穿着的是那種用乾草編制的草鞋,粘的全是泥,腳趾都露出來了。
“估計是哪個村裡鬧了災,跑出來的難民吧!”小男孩分析着,越說越是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難民啊……真可憐!”
“是啊!你是不是好多天沒吃飽了?”
“要不先來我家吃?”
“不!他該先洗個澡,髒死了……”
衆小孩七嘴八舌的,一下子同情心氾濫,都要把即墨琰拉進自己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