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鐵蛋就陪着笑臉說:“呵呵,這不是正要去請大當家的和各位掌櫃的嗎,你們自己個兒倒是聞着酒味兒就來了,省得我挨家挨戶去請了,走走進屋去,進屋去!那啥,就都燙好了,大當家的,快點裡面請!”
“等下哈,我看那誰,小山東,你去,把秧子房的豹子頭掌櫃和山根都喊來,就這幾個掌櫃在家了,今晚兒正愁沒戲唱吶,走走!”胡佔魁張羅着,大家夥兒都走進了二櫃的房子。
孫鐵蛋一來,糧臺胡順就給他安置在了一間大房子,這裡原本是柴房,收拾出來就讓孫鐵蛋住了,非常寬大,一鋪大炕,睡十來個人沒問題。山寨裡面掌櫃的都各自有房子住,崽子們則是按棚,二三十人爲一棚,一個棚的弟兄都睡在一間房子裡面,大通鋪,相互間天天吃住在一塊,一個棚的就叫“棚友”,叫來叫去,就成了“朋友”,江湖傳說,這也就是“朋友”這個詞的由來。
大家夥兒都進來了,楚招弟倒是大大方方,孫鐵蛋挨個介紹,她就挨個招呼,一口一個大哥地叫着,四樑八柱幾個漢子都看得眼睛發直,全鎮江說道:“哎呀媽呀!二櫃的壓寨夫人真帶勁啊!啥前兒也叫二嫂給咱保個媒呀!”
“哈哈,你小子,你想要啥樣的?給你二嫂說說!”胡佔魁盤腿上炕在炕桌前正位坐了。
“就要二嫂這樣的!嘿嘿!”全鎮江放肆地盯着楚招弟看。
楚招弟莞爾一笑道:“那行啊,包在二嫂身上了!俺們田家村,好看的小姑娘多的是,就看你炮頭大哥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得好!哈哈,都上炕,叫崽子們上酒,二櫃的喜酒,今晚兒得補上!”胡佔魁張羅着,這時門一開,秧子房的安有福帶着花舌子山根進來了。
這安有福正召集幾個心腹崽子安排下山綁票的事兒,魯大力跑來招呼說:“豹子頭掌櫃的,山根掌櫃的,大當家的請二位掌櫃的都到二櫃屋裡去喝酒,二櫃的家眷來了。”
“噢,知道了,我這兒有點事兒,安排完了就過去!”安有福揮揮手說道。
魯大力跑出去了,安有福看看幾個崽子說道:“我剛纔說的這事兒,不能透露一丁點風聲,媽的大當家還真拿二櫃當回事兒,準是看上人家小媳婦長得俊了,行,山根,咱倆喝酒去,你們三個即刻下山,到順山堡子大車店去等着!”
“是!”三個崽子轉身出去了。
孫鐵蛋見到安有福和山根進來了,故意起身招呼道:“兩位掌櫃的忙乎完了?”
“啊,啊,沒啥忙乎的!這不是就過來了嗎,二嫂咱早就見過了,嘿嘿。”安有福打着哈哈道。
大當家的胡佔魁問道:“你們秧子房有啥忙活的,這段兒連個肉票也沒有,說說,豹子頭又起啥幺蛾子了?”
安有福訕笑着上炕,盤腿坐下道:“啥幺蛾子,沒有的事兒,來來,我敬二嫂一杯酒,下晌上山前兒在我那兒受驚了,崽子們當肉票給蒙上山的,呵呵!”
孫鐵蛋笑笑接話道:“豹子頭,我聽說你安排人下山了?探千的眼梢上來跟你說啥了?”
安有福一愣,馬上板臉道:“二櫃,你在監視我?”
“沒有沒有!呵呵,來來喝酒!”孫鐵蛋連忙遮掩道。
胡佔魁一聽,立馬覺得這裡頭有事兒,就擺手道:“咋回事兒?豹子頭,你說!”
安有福黑着臉喝了一口酒,說道:“這不是那啥嗎,我合計着咱這百十來口子坐吃山空也不是個事兒,就
尋思下山整點嚼裹,正好紮腳子(馬姓的蔓,探千馬葫蘆)的眼梢回來了,俺就問了問山下的盤子,說是順山堡子有個大戶,俺就想派人去綁來……”
“你派人去綁票?”胡佔魁啪地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激靈一下子,按說綁票這種事兒,也不是非得大當家的安排,二櫃、炮頭、搬垛都有權力安排,但是唯獨秧子房不行,秧子房就是負責熬鷹的,也就是說,肉票上山後交給秧子房,後面的送信傳話交接贖金這些事兒,是秧子房負責的,前面的事兒,跟秧子房無關。
安有福要派人下山綁票,大傢伙心裡都清楚,這是很嚴重的越權行爲了。於是大家都不言聲,就看大櫃咋說了。
胡佔魁把酒倒上,說:“豹子頭,這麼說眼梢回來就直接跟你說了這事兒?”
“沒有,我問的,完了眼梢就下山了,我尋思也沒啥,手底下的崽子們也閒得慌……”
“那行,我問你,這大戶啥情況?”胡佔魁喝了一口酒,他還是忍了要發作的念頭,畢竟這安有福是山上的老人兒了,這件事因爲二櫃說話引起,胡佔魁不想讓大傢伙覺得自己處處偏袒二櫃,畢竟二櫃是新人,還是要保全老人兒的面子的。
“這個,大當家的,我是真心爲咱們山寨好,我發誓沒有一點私心,要是那樣,就天打五雷轟!”安有福騰地站起來,單手指天發誓道。
“行了,豹子頭,我信你,說,咋回事兒!”大當家的又喝了一碗酒,伸手抓了個雞腿往嘴裡塞着。
“順山堡子鎮,日本人新建了個大和興碳廠,裡面都是現大洋收碳,所以我想下山,幹一票大的!”安有福一口氣兒說道。
“你想下山幹一票大的?”胡佔魁哼哼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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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