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屍已經徹底被我們打殘,眼下就只剩下最後一隻右臂,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可是它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即便是受了如此重的傷,血屍依然狂妄囂張。
血屍丹早在十幾年前被一羣不知身份的人搶走了,爲此血屍纔會身受重傷,就算鑽進血土之中休養生息十幾年,也沒有完全恢復。再加上血屍丹本就是血屍力量精華的所在,沒有血屍丹的血屍,力量大不如前,所以在面對我和王雨晴時,就顯得力不從心,否則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制服傳說中幾乎無敵的血屍。
隨着社會科技的發展,一個個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血屍的無敵不是在十幾年前就被破了嗎?也許一百年前,血屍還是無敵的,但是一百年後無敵只能是當年的傳說了。
雖然沒能從血屍口中得知血屍丹的去向,但是我們卻聽到了關係血屍和這個皇陵之間的秘密。原來血屍的出現竟然和大理國曆史上最有名的皇帝段譽有直接關係。
說起段譽,恐怕大部分人都是從金大師的《天龍八部》中得知大理國有這麼一位皇帝的。但是小說就是小說,無論小說裡把段譽說的多麼厲害,多麼有作爲,在血屍的口中卻被罵的一文不值,狗屎不如。
讓我們看看歷史上真正的段譽,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吧!
段譽,又名段正嚴,文安帝段正淳之子,大理國第十六位皇帝,1108年-1147年在位,在位時間長達39年,是大理國皇帝中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段譽勤政愛民,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他惟一不能改變就是高氏一族專國的事實。《滇雲歷年傳》有云:“正嚴勵精圖治且四十年之久,就已不能挽回萬一,蓋勢之所趨如水之就下,回狂障絕不可得矣。”
段譽雖然貴爲大理皇帝,但其實只是一個傀儡皇帝。從他的伯父保定帝段正明開始,他的父親文安帝段正淳,都被高氏一族所掌控,可以說,那個時期的大理國應該是姓高,而不是姓段。
段譽登基繼位之時,打圈已經掌握在高氏一族的手上。他不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皇帝,他也想有一番作爲。他志向遠大,一直都想重正朝綱,清除佞臣,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大權旁落,段譽幾乎沒有實權,心有餘而力不足,直到他退位,也沒有能實現這個理想。而血屍這個本不應該出現的怪物,就是在這樣特定的歷史環境下產生了。
“我本也是段家子孫,卻誤聽段譽這個王八蛋的鬼話,他說他有靈丹妙藥,有辦法讓我長生不老,得道成仙。我信以爲真,便讓我不滿週歲的兒子和我一起服用仙丹,哪裡知道,服用仙丹之後我和我兒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段譽這個奸佞小人,居然把我和我兒子煉成血屍,也就是這副德行,我恨不得把他剝皮拆骨,方泄我心頭之恨!”血屍越說越激動,鋒利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看來他對自己被段譽騙,然後煉成血屍這件事的憤恨程度,遠遠勝過我們把它打成重傷。
“居然是這樣,那段譽爲什麼要把你煉成血屍呢?”王雨晴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繼續追問道。
“段譽那個卑鄙小人,還不是爲了重新奪回他段氏的大好江山?從他的大伯保定帝開始,宰相一直都由高氏一族擔任,說是宰相,其實就是太上皇。而是宰相之位一直都是高家世襲,朝政大權全在高氏一族的手中,只要高氏一族不倒,段譽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君臨天下。段譽空有大志,自然不滿高家權傾朝野,一直都盤算着如何奪回本屬於他的權利。只是他實力不夠,卻不想走正道,反而想起了煉血屍的陰招,妄圖借血屍之手,殺盡高氏一族!讓他段氏能夠重新掌權!”
“可是,我記得在大理國的歷史上,從來沒有聽過歷史上沒有出現高氏被屠的典故,直到蒙古鐵騎滅了大理國,高氏一族纔算真正的沒落!”王雨晴疑惑地用神石問道。
“當然沒有,因爲段譽他失算了!”血屍冷笑道,眼前浮現起當年的情景。“段譽只是一個空有抱負的傀儡皇帝,他哪裡懂得煉什麼血屍?還不是請人幫忙,只不過那個法師也太不小心了,把我煉製成血屍的過程中,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抹除我生前的記憶!”
“沒有抹除你的記憶?”王雨晴驚訝的重複道。
“段譽把我和我的兒子煉成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血屍,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保留了生前記憶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從他的驅使!”血屍越說越激動,殘軀也忍不住顫鬥起來!“我非但不幫他,還恨不得馬上殺了他!只不過那是我剛昂被煉成血屍,實力遠沒有日後的強盛,所以很快就被那個法師所制服!”
“那後來呢?既然你如此恨段譽,那你怎麼又被困在這裡,還替段譽守墓?”王雨晴想不通血屍爲什麼還會爲虎作倀,這似乎不合常理。
“爲段譽守墓,我呸,他有着資格嗎?我也是段氏子孫,我收的是段氏皇陵,與段譽何干!”血屍一陣激動,可是很快又說了他留在這裡的另一個原因,“那個法師在我的身體立下了某種禁制,讓我無法背叛段譽,還必須留在這裡!只要我有對段譽屍身不敬的念頭,我的全身上下就會有一種爆裂感,一旦我報復段譽的屍身,我就會全身爆裂而死,永不超生!我每天看着愁人的屍身,卻不能報仇,你們說,這公平嗎?老天爲何如此不公,爲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們父子?蒼天無眼啊!”
聽完血屍的哭訴,王雨晴的心很難過,原來血屍還有這麼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如今又被我們打成這樣,就更加增添了王雨晴的愧疚感。
我只能聽到王雨晴的傳音,卻聽不懂血屍在說什麼。看到王雨晴衣服很痛苦的樣子,還以爲王雨晴有什問題,趕緊問道:“晴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血屍有罵你了!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說完,我立馬就拔出了冰鋒劍,有一種要立刻解決血屍的衝動。
“不,阿升,不是你想的那樣!”王雨晴趕緊攔住我,解釋道:“我只是有點難過,因爲血屍的身世實在是太慘了,我有點接受不了!”
“它還有悲慘的身世?”我瞟了一眼只有半條命的血屍,又問道:“晴兒,它到底說了什麼,你都說來聽聽!”
王雨晴點點頭,就把血屍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訴給我,這裡面的故事,我也是越聽越驚訝。真沒有想到,血屍的背後還有這麼一段心酸。如此說來,血屍身前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只是因爲一個貪字,纔會落到如此地步。
“既然血屍和段譽有如此深仇大恨,那爲什麼血屍還要不離不棄地守護着這座皇陵呢?”我不解地問道。
王雨晴想了想,說道:“原因可能有兩個,第一,不知道段譽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讓血屍身不由己的要守護皇陵;第二,因爲他本來也是段氏子孫,爲祖先和皇帝守陵也無可厚非!”
王雨晴這樣一說,我也表示同意,最起碼血屍在皇陵的守護者這一職責上表現的還是不錯的,雖然現在主墓室被弄得天翻地覆,但是責任不在血屍,而在於我和王雨晴。
在得知血屍的悲慘故事之後,我和王雨晴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要是早知道血屍有如此悲慘的身世,我們哪裡下的了手。尤其是我們誤殺了小血屍,可能就是血屍所說的兒子,我和王雨晴都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贖罪?而且血屍現在被我們打殘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難題,我試着想給血屍一點補償,或許這樣才能減少我們內心的不安。
“血屍,說實話,我們真的不知道你那麼慘!我們不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才把你打成這樣,還殺了你的兒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我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完成!”我手握神石誠懇地懺悔道。
“事到如今,我兒子已經死了,我也成了這副樣子,我還能有什麼要求?火許被你們殺死纔是一種真正的解脫!”血屍說着說着,眼睛突然放亮了,激動地說道:“求求你們殺了我,殺了我!”
我一下子懵了,本來還想着血屍會求我想辦法把他它復原,卻沒有想到它居然求我殺了它,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王雨晴見我一副吃驚的樣子,便問道:“阿升,血屍提了什麼要求,是不是很令我們爲難?”
“難倒是不難,就是有點搞不明白,究竟是我聽錯了,還是它已經瘋了!”我應道。
“什麼意思,它究竟說了什麼?”王雨晴越聽越糊塗,但是心裡就越想知道。
“它求我們殺了它,讓它解脫!”我說道。
“殺了它?”王雨晴的表情和我剛纔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說道:“看來血屍也是厭倦了這種暗無天日,永遠都到不了頭的日子,正如它所說,與其帶着憤恨守護仇人的陵墓,不如被我殺死,也許被我們殺死,纔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我點點頭,說道:“道理確實是如此,可是當我知道血屍的真相之後,我現在還真的有點下不了手!”畢竟我們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讓我的冰鋒劍沾上更多的鮮血。
“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能感覺到我兒子的靈魂還在,說不定你殺了我之後,我就能和我兒子在一起,也許我們還能投胎轉世,總之,無論如何,都比這樣要好的多!”血屍是打定主意要尋死了,所以他不但不害怕,反而還挺高興。
我怕把注意力集中一下,以第六感的方式輻射出去,果然,在墓室的角落上發現了一個嬰兒的靈魂,雖然很弱小但是確實存在,應該就是之前被我們殺死的那具小血屍的靈魂吧!
血屍說的沒有錯,殺死他,讓它的靈魂得到解放,或許它們真的可以再一次得到投胎轉世的機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猶豫了,但是爲了確保血屍不後悔,我必須負責任地再一次詢問道:“血屍,你真的願意求死?”
“別廢話了,如果你殺了我,我不但不恨你,還會感激你,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血屍說完之後,變坦然地閉上了雙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我看了看王雨晴,見她向我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高高地舉起冰鋒劍,對着血屍說道:“血屍,一路走好!願你們能再次轉世爲人!”說完,我把冰鋒劍狠狠地插進血屍的胸膛,直接刺穿了血屍的心臟!
血屍一陣抽搐,臉上居然微微地帶着一絲笑容,可見它走得是多麼的安心。而我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罪惡感,因爲我這是在幫血屍,只有這樣才能讓它得到解脫。
血屍終究還是死在我的手上,誰能知道被人稱爲窮兇極惡的血屍,也有不爲人知的痛楚。血屍和他的兒子最終能不能得到再一次投胎轉世的機會,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真的解脫了,不必在守護着這個隱藏了千年大理皇陵。而我和王雨晴的大理之行恐怕也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雖然我們依舊沒有找到血屍丹,但是這一次來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我們找到了大理皇陵的所在,儘管我們不能聲張;至少我們找到了阿力老爹這個親戚,儘管我們不知道他和王雨晴是不是有血緣關係;至少我們見到了傳說中的血屍,儘管它最終還是死在我們的手上!
我不知道,我和王雨晴的路還有多遠,但是隻要有希望,我們就要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