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完了口袋裡最後一煙,魏鑫的心情也不像方纔那般激動,重新收拾心情,轉瞬間,他又成爲了那位優雅自信的紳士。
剛剛通道的大門,在那裡等待着的,是一位意外的來賓。事發突然,魏鑫的面色一變,好不容易武裝起的表情,顯些出現了差露。暗吸一口氣,他努力使自己外表上看上去平靜。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美酒,佳餚,盛大的宴會,沒有比這一切更讓人陶醉的了。剛剛踏過第一世家的門檻,這場宴會,你還覺得滿意嗎,魏先生?”話語中隱含着太多平板的笑意,說話的人正是朱雀堂堂主——方雲。之前,他一直未在宴會上露面過。
此刻,他正倚靠在通道邊樓梯的扶杆上,懷着冷冷的笑意以及那一如既往的壓倒性存在感。
“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魏先生。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現在可是受到了絕對的關注。另外,我剛纔正巧在這裡,遇到了我那個淘氣的妹妹。不知道她剛纔擅自離場,就是爲了來見魏先生。”
魏鑫望着方雲冰冷的目光,頓感腳下一虛。那兩道犀利的目光猶如利箭,迅速插過了他的身,彷彿事情早已被他一眼洞悉。
方雲一支手,身體離開了扶杆,神情一鬆,笑道:“呵呵,魏先生不要緊張。我來這裡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只是有兩句話要跟你說。我的那個妹妹,從小就天真頑皮,被家族的嚴條規矩管束多了,她那個年紀還有什麼叛逆的舉動,也非常正常。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與我妹妹,有些不尋常的關係。這點從她回來以後,一直把你的名字掛在嘴邊,就可以知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沒什麼還在意的,只是……”
說到此,方雲的神情又發生了變化,肅言道:“只是,從小長在這麼特殊的家庭,她應該有宗家的自覺。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相信她能夠分清楚的。隨便告訴你一句,我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對於她的脾氣再次清楚不過。我妹妹從小性情多變,對於任何東西的新鮮度,都不能維持很長的時間。對你,相信也不會例外。一旦對你的新鮮度消失了,你就會像被玩膩的玩具一樣,毫不留情的被拋棄。我承認你是一個蠻特別的人,但是爲了你的前途,爲了你的尊嚴,我勸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再接近我妹妹了!”
說完,方雲便回過頭,踏着有節奏的步伐聲,緩緩走下樓。
“等……等等!!”魏鑫突然叫道。
方雲停下身,淡聲道:“還有什麼事嗎?”
“身爲提娜的親生大哥,難道……難道你不在乎,自己的親身妹妹終身幸福嗎?難道,你就要眼看着自己的親身妹妹,成爲利益的犧牲品嗎!!”魏鑫喊道。
方雲藐視一笑:“果然,果然你是沒辦法瞭解,我們這些人的心中所想。死心吧,你跟我妹妹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你們是身處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永遠都不會有所交集。”說完,他又回過身繼續走去,任憑魏鑫怎麼叫喊,他也始終沒再停下一步。
四周五彩的霓虹燈,照映着魏鑫的臉。與方雲那次對話之後,他再也沒心情,繼續再待在那個宴會大廳。雖然,老正之前在此給他安排了諸多的事宜,但此刻,他卻無暇再顧及那些。
他好怨恨,好怨恨無能的自己。剛纔方雲對他所說的一字一句,他竟無法反駁一句,一切都是那麼殘酷而真實。想到此,他緊握住了雙手,爲自己的無能,而感到憤怒。
一人獨自走出了酒店大門,身後陸詩宜連忙急身追了出來了:“你這是怎麼回事!擅自不告而別,可是社交場合中的大忌!這次宴會可是你第一次展現自己的舞臺,你怎麼獨自先離場!難道,我之前交你的課程,全給狗吃了嗎!”
很難想象陸詩宜爲什麼會這樣憤怒。或許是她無法容忍,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犯下這麼低級幼稚的錯誤。
魏鑫無力地回過身,道:“真對不起,浪費了你這麼多心思。只不過,今天,只有今天,讓我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宴會的那些高官大佬,現在我實在沒那個心情,卻一一應付他們!”
陸詩宜看着魏鑫的神情,滿腹的牢騷,突然無從發起。她太明白魏鑫此時的神情,意味着什麼。又或說是感同深受,一個被人傷害時的神情。
這時,在他倆的身前,突然駛來了一輛黑頭轎車,停在了他們的身邊。駕駛座上,老正的腦袋伸出了車窗,道:“少爺,沒想到您這麼早就出來了。正好,我剛巧想要聯絡您。請您先上車,有人想要見您!”
“有人想見我?”魏鑫腦海突生問號,坐上了轎車。
老正又朝一旁的陸詩宜問道:“陸小姐呢,需要老正送你一程嗎?”
陸詩宜微笑道:“不用了,我現在還不方便離開,宴會裡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另外,說不定,還要給一個冒失的小鬼,做一做善後的工作。”
老正笑道:“那還要多多勞煩陸小姐了,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他就發動了車子,離開了維多利亞大酒店。
說是開車,可目的地並不是需要開車才能到達的地方。車子僅行駛了幾分鐘,確切的說是,在僅離維多利亞酒店不到兩個街區處的,另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了車。
下車以後,魏鑫就選擇默默跟在老正身後。極爲低落的心情,已經讓他提不起勁,向老正提出任何問題。只知道連續坐了幾層電梯,又走過了幾條迴廊,他們在一個房間門口等下了腳步。
老正主動爲魏鑫打開了房間的房門,道:“少爺,要見您的人就在房間裡等您。我就帶路到這裡,您一個人先進去吧!”
“恩。”草草答應了一聲,魏鑫就走進了房間。房間很大,有很古怪。倘大的房間內,竟沒有一絲多餘的擺設。遍眼望去,四周都是空蕩蕩的一片。房間的油漆也是清一色以黑色作爲基調,儘管四處都開着日光燈,但還是顯得十分陰暗。
另外,最讓人在意的,就是眼前那條長長的走廊。魏鑫雖心有疑惑,但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就只有繼續向前了。於是,他就沿走廊繼續走着。走了約莫幾分鐘,走廊終於走到了盡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個比剛纔更大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