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驅逐艦豪華倉的座椅上,享受着威而遜七八年的紅酒,還有什麼事能比這個更愜意的。魏鑫手舉着高腳杯,環視着四周,心想拉爾梅家族的人還真他媽懂得享受。一艘標準配製的軍用艦船內,竟還有堪稱奢華的船艙。有些莫名其妙地收了一大羣小弟,還能享受這樣豪華的待遇。這意外中的驚喜,絕對是某人此行之前不敢想象的。只可惜,除了魏鑫之外,船艙內的其他幾位乘客似乎就不怎麼能享受當下的氣氛。
這不,魏鑫剛低下頭,看着船艙內的其他幾位乘客。每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就是說不出的彆扭。造成目前這種情況也不能怪他們。誰叫此次任務他們雖然是參與者,但進行到了最後,就徹頭徹尾地淪落成了局外人。想想從進到船上後發生的事情,衆人皆是一團霧水。時間推移至半個小時前,魏鑫撤去了“第二擬態”,對方家族的大主管——謝倫,又主動上前,輕輕地在某位仁兄耳邊,叨唸了兩句。而後,魏鑫就帶着微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示意衆人跟着他。最後,所有人就被帶到了這間豪華的船艙,就連之前沒有上船的克也不例外。那些之前還對他們飽含敵意的人,現在簡直就活生生地把他們當大爺供了起來。
當中最年幼的藍祺,臉色看似十分沉靜,不過,坐得就不是很安穩了,左移又動的。不一會,他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雖然,他很驚訝於魏鑫身上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但更讓他想急切知道的是,魏鑫到底跟對方敵首說了些什麼,導致了前後態度如此巨大的差異。剛纔那些個血族對着魏鑫頂禮膜拜的景象,依舊浮現在藍祺的腦海裡。這樣的待遇簡直是魏鑫當成神了。“剛纔……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向大家解釋一下!”
藍祺的話就是向着魏鑫說的,就因爲他問出的話,所有部員目光的焦點便又放在了魏鑫身上。時下這個問題倒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不過,當中還有例外的。比如說克,他依舊坐在一個最偏僻的角落,自顧自地做着什麼。好象眼前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魏鑫早就料到了鬼部諸人肯定會有這樣的疑問。事實上,諸人的忍耐力還比他預測的要強得多,直到現在他們才發問。只是,魏鑫此刻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一把算盤,對於鬼部,對於第一世家……他放下了酒杯,面對衆人質詢的目光,從容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對剛纔發生的事情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呢,有些問題涉及到了我自己本身。所以,我也只好先向各位抱個歉了,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無可奉告。”說完魏鑫又拿起了紅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看樣子是徹底把衆人的疑問丟到了一邊。
“涉及到了自己本身?”“無奉告?”此時從魏鑫口中得出的“答案”,衆人滿意纔有鬼呢!不但如此,魏鑫剛纔說出的話,明眼人一品味就會發現大大的問題。第一個就是所謂涉及到了切身的問題。這次的問題本來就因拉爾梅家族而起,這時說涉及到自身。有心人只要拐彎一想,那不就是你跟拉爾梅家族有問題了嗎。而之前發生的一幕,又可以充分引證之前這個一猜想。
以常理判斷,魏鑫再怎麼說也是鬼部的成員,此刻他又跟其他組織有緊密的聯繫。那跟背叛組織又有何異處,更讓人搞不懂的就是他**裸的態度……總之,剛纔魏鑫短短的幾句話,一旦深究下去,絕對是相當的一件事情。
魏鑫也是個聰明人,感受到衆人望着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他當然知道剛纔的回答有多麼欠妥當的地方。但是……就算欠妥當又怎麼樣呢。時下,第一魏鑫根本就懶得對剛纔發生的事解釋。而且就算他想要有心解釋。以剛纔發生的諸多事情,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讓鬼部諸人相信呢!畢竟,他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這麼好騙。既然是這樣的話,還不如給自己省點力,乾脆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不解釋。從上船時,決定做出這樣的舉動開始,魏鑫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此時,衆人在打量魏鑫的同時,也不時的注意着一旁的畢加。除了這次任務的首領身份,所有人當然不會忘記畢加的另一個身份。“K”,曾經鬼部內最神秘特殊的存在之一。其中他最主要的任務便是一個懲罰者,一個鬼部制約部員行爲而設置的強大存在。部員做出任何背叛鬼部的行爲,都會被“K”施於最終極的審判。這個特殊的身份也是其他部員對畢加存有芥蒂的重要原因。而此刻魏鑫當着畢加的面,堂而皇之的說出剛纔的那一番話,絕對可以算是徹頭徹尾的挑釁。那畢加呢……作爲特殊的制裁者,他還會對魏鑫的話做出怎樣的迴應。
於是,衆人在猜測的同時,也不禁浮想聯翩。一旦進入他們這個世界,什麼身份地位全是狗屁,都是虛的。絕對的力量纔是檢驗實踐的唯一真理。而畢加身爲一個制裁者,憑得是什麼?憑得就是自己的力量!雖然,在場的鬼部成員還沒真正見識過畢加的實力,但僅憑着畢加借用自然之力,打出的那一擊,還有對於敵人危險度的戰士第六感。所有部員都可以,一旦沾惹上了畢業,絕對是個噩夢……只不過,對象是那個魏鑫的話……畢加噩夢般的威脅感,還會繼續存在嗎?
至少每個人心中立刻都有了自己的一份答案了。畢加的確是強得恐怖……但今天的發生的一切,無不說明這個魏鑫的強大,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就算,假設魏鑫真有心叛出鬼部,可憑他的實力,畢加又能拿他怎麼辦呢。每個人經過了心中的一番對比,便更是把焦點放在了畢加身上。看看現在的情況他到底怎麼處理的。身爲這次任務的領導者,又或是鬼部特殊的制裁者,畢加也差不多該“發話”了。於是,衆人也開始懷着看“好戲”的心態,密切關注着接下來的發展。
跟大家的預料一樣,安靜了沒一會,畢加就開始發話了。只是,讓衆人失望的是,畢加做出的反應,跟大家做出的假設可說是大相徑庭。畢加並沒有利用領導者的身份,對魏鑫擺出質問的架勢,也沒有因爲制裁的身份,對魏鑫施加壓力。向來行事詭異的他,此刻表現出來的行爲近乎平和。他只是以無關痛癢的語氣對魏鑫說了一句:“老實說,我嘛,對剛纔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太大的興趣。畢竟,那個插曲跟本次的任務無關。但是,魏鑫,有一件事我就不得不問了。老實說,雖然我對剛纔發生的插曲沒什麼興趣,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就因爲剛纔那個插曲,把我們這次任務的形勢搞得一片混沌。對於這次談判現在的走勢,我也一頭霧水。雖然,我是很心喜對方對我們表現出來的‘友善’態度,但是身爲這次任何的領導者,這次談判最終的結果纔是我真正關心的問題!”
魏鑫望着畢加,事實上,他也很意外對方竟然對甲板上發生的一幕一再追問。而且老實說,不管鬼部現在對他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他都不會在乎。但惟獨像畢加現在不按常理出牌,輕描淡寫的態度,反而是讓魏鑫心裡沒有底了。又看了看畢加臉上少有的“和善”態度,魏鑫只得心底暗道一句,既然都已經做好了決定,那還管他別人心在想什麼!
隨後,他便畢加沉聲道:“關於任務的問題,你大可放心。現在已經不存在談判的問題了。那個謝倫現在已經把船開向了西西里島。不久後,船就會靠岸了,至於提娜呢,她現在也很安全,我絕對可以保證她可以毫髮無傷的回來。”
“是這樣嗎,那就最好了!”僅僅簡單說了這一句話,畢加竟然就隨意靠在了沙發上,學着魏鑫喝起了紅酒了,大有萬事隨他去的架勢。這下,衆人鬱悶了。二人之間對方就這麼結束了?剛纔發生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就用這幾句話草草了結了?這可是第一次他們這麼多鬼部部員一起執行任務,這個的結果怎麼說也太兒戲了一點。
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倒是一開始就沒什麼想法的黃翼此刻顯得最灑脫。他隨手從桌上餐盤裡,拿起了一支法式烤羊腿,津津有味地肯了起來,滿嘴是油地道:“恩……不管怎麼說,魏鑫,你可真有本事。託你的福,這次的任務我看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順利解決了。就是有一點蠻可惜的。我這把骨頭也閒了好一段時間。本來是想趁着這個機會,活動活動筋骨,好好地幹上一場。唉!現在……別去提它了!”說完,黃翼又徑自拿起了小羊腿大大地啃上一口。
“我看你還是別打充臉充胖子了!就憑你那點三腳貓,還想要活動筋骨呢!我看要是真的動起手了,第一個被滅的,包準是你!”另一旁,茱蒂坐在白色圓椅上,胖乎乎的小手撥着葡萄皮,還不忘冷言粉絲了“死對頭”幾句。不過,這樣的舉動立刻就遭到了某個男子熱情的回報。只見趁着茱蒂沒注意的時候,一跟小羊腿的腱骨,直直地朝着茱蒂飛來。我們的茱蒂一個躲閃不及,便在她粉紅色的小洋裝上,留下了一個淺黃色的油漬。
看到自己漂亮洋裝毀了,這下茱蒂可不幹了,隨即站起身,對黃翼吼道:“你……你……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這套小洋裝是特別從法國巴黎買來的!你……你賠我!”茱蒂一氣之下,只見她虛手一指,她這麼做倒是沒什麼其他的損害,只是黃翼身下坐着那張圓椅瞬間化成了粉末。而黃翼這位仁兄在料想不到的情況下,也很不幸運地來了一個狗吃屎。
雙方一番你來我去,一場男女之間的戰爭也就此上演。二人在吵嘴的同時,也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招術,對拉爾梅家族的一些“私人財產”,不免造成一些破壞。但好處是,衆人的注意力也順利成章的轉移到了二人身上。對於不時上演免費戲碼,大家倒是不介意欣賞一下。也託了這對活寶的福,氣氛也頓時輕鬆了許多。
“哐啷”一聲,場內憑空響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雖然,茱蒂和黃翼二人之間的爭鬥也鬧騰出不小的動靜,但耳細的衆人還是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突兀響聲。衆人一回頭,卻見此刻魏鑫手中盡是玻璃碎片,而他的手掌也被酒液染紅。不知爲何,魏鑫突然支手用力,一隻脆弱的高腳杯也在他手化成了碎片。雖然魏鑫臉上還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但衆人卻還能夠清晰地感到魏鑫身上隱隱發出的暴戾之氣。
衆人不明白剛纔還沉靜似水的魏鑫,爲什麼轉眼間情緒竟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別說衆人不知道了,就連魏鑫自己也不清楚。魏鑫只知道自己此刻內心,平白無故的焦躁不安,莫名其妙地就憑添一份怒氣,捏破了手中的酒杯。更讓他不解的是,仔細一深究,自己情緒會有如此的波動,竟來緣於體內老鬼的影響。魏鑫問道:“血老鬼,你有些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
血暮回話的聲音沉若似水,又冷得像寒冰:“我也知道。只是,我總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監視着我們,但具體的位置我也感覺不出來。這種似有似無的感覺真讓老子窩火!”
“有人在監視我們?”魏鑫心中大爲吃驚。要知道他的靈感力特殊,如果有人想要監視他的話,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這時,他隨即使用了“頓感”能力,靈感之網迅速向外擴張,轉眼的功夫,周圍十幾裡海域的景象全部悉數落入魏鑫的心眼之中。但除了周邊正在航行的幾艘船隻外,魏鑫並沒感到有什麼異樣的情況,更不用說被什麼人監視的感覺。不過,這也非常正常,連血暮都感覺不到對方的具體位置。就憑他半調子的“頓感”,又能起什麼作用。
這時,魏鑫也注意到了角落處的克,舉止似乎也有點躁動了起來,顯然,這個有着奇怪能力的傢伙也感覺到了什麼。魏鑫也相信血暮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既然他說有人在監視他們,那肯定有人在監視他們。只是,連血暮都感應不到監視者具體位置……這可能嗎……這個事實也不禁讓魏鑫心地一陣寒透,心想:“來人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