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相遇是什麼?難道就是打破一次又一次自己即有的認知嗎!望着眼前男人使出的血族“第二擬態”,名副其實,絕無虛假。血族千萬年來的夢魘,永世無法逃脫的詛咒,套用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似乎都不太適用。一想到這些,雷東多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他甚至都開始懷疑,他們吸血一族花了無數的精力,付出了無數的代價,所要得到不就是正是眼前這樣的結果嗎!說不出開心,還是驚訝。總之,此刻,雷東多隻能傻傻地望着魏鑫變身時的情景,這一刻思緒已經徹底離他遠去。
另一邊,相較之下,凱文與依麗莎所受到的衝擊就沒有雷東多這麼大了。或許他們經歷的年代離雷東多實在是太遠太遠。從他們出生的那刻起,詛咒就與他們所行。也許就本身感覺起來,他們的詛咒與身俱來,詛咒已經成爲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也從沒體會到真正血族的力量是該怎麼樣。他們也只能從祖先流傳下來的資料得知,血族的“第二擬態”是什麼樣子。此刻魏鑫的模樣也僅僅跟他們記憶中的某些畫面有些相象而已。至於是不是“第二擬態”,他們的心中也許就不是這麼清楚了。當然啦,比起前者,他們更關心的是父親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紛紛上前關心地詢問。只可惜,此刻,雷東多的耳邊再也聽不進他們的話了,他只能兩眼直視,呆呆望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不過,“魏鑫”身上的異變卻不會因此而停止。全身上下的黑色咒印分佈均勻而細緻。黑色的異界文字與細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兩方妙到顛毫的相互輝應之下,平白給魏鑫原有的唯美面容上增添了一副難以言語的野性。就在這時,他身上咒印的文字好似被灌輸了生命力,頓時活了起來。它們彷彿有了自主意識一般,跳脫了魏鑫的身體。所有離開身體的文字,由上而下呈螺旋狀連接,將魏鑫牢牢地圍繞在其中。文字與文字間產生不知名的能量,自動展開了一塊薄霧般的結界。而在結界之內,金光頓閃,籠罩在金光之下,一些肉眼可見的微小的粒子有序地在魏鑫身體周圍盤旋着,當中衆多的粒子還不時地俯衝而下,附着在其身上一陣的後便自動消失在其中。看似更像是在修復魏鑫的身體。而此刻,魏鑫也是神情放鬆,表情愉悅,好象是在接受一場最舒適的盛宴。
“父親!父親!”兄妹倆的陣陣叫聲,總算喚回了雷東多的一點注意力。這時他的心情似乎也不像剛纔那般的“激動”了,猛得一回神,回過頭對二人道:“怎麼了?有事嗎!”兄妹二人見雷東多總算回神,心裡鬆了口氣,不約而同地問道:“父親,你剛纔的表現很奇怪(誒)!我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情了?”雷東多連忙搖頭否決道:“我嗎?我會有什麼事!”得到了父親的回覆,二人心地也再次安了幾分,依麗莎也再次把話題轉到了魏鑫的身上:“對了,魏鑫現在的樣子很奇怪,不過我之前好象在哪裡見到過,但具體在哪裡見過,現在一時間也不太想得起來。他……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二人的神情裡全有着迷惑,而依麗莎有的也更多是擔心。見此雷東多也只得暗自嘆氣,時間真的是過得太久了,久到時下血族的大多數成員,早已忘記他們血族本該有的形態。只沉默了片刻,雷東多並沒有選擇此時說破,而是想找個時間再解釋給二人聽。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現在也確實不太適合告訴他們這麼一個驚人的事實。醞釀了一會心裡的話後,雷東多還避重就輕道:“不用擔心,我看現在他身體周圍施展的應該是某種治療結界吧!其作用多半是用來修復自己的身體……只不過這種能力,我倒是從沒有見過,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屬於血族的能力!”當然!他使用的血族第二擬態例外,雷東多暗地裡還是不忘加上了這一句。
“不是血族的能力,這……”凱文細細品味着雷東多說的話,當下他似乎已沒有閒心再去顧及依麗莎的感受,直接提出心裡的想法:“父親!有一句話我真的是不得不說!我們真的要拉這個叫魏鑫的男人入夥嗎?恕我直說,今天發生在那小子身上的事情,有太多太多是不能解釋的,比如說他剛纔喪失意識時的暴走狀態。我們剛纔就因爲這個差點丟掉了!還有那個隱藏那個小子身體內不知名的靈魂,我們對‘他’的來歷也完全是一無所知。跟這樣的人一起合作,還不如說在自己身邊帶上了一顆定時**,什麼時候會傷到我們自己人都不知道!”
頭腦處於平常狀態的凱文,果然可以成爲了個最完美的領導者。他的分析冷靜而透徹。的確!太多的未知已經大大超過了威廉家族的承受範圍。這在常理也說得通,就算合作能帶來再大的理由,但一想到其引火**的可能性。稍有理智的人便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雷東多望着兒子深沉的臉色,的確凱文判斷得一點也沒錯。但就從剛纔對方使出了“第二擬態”的那刻起,就算再有什麼引火**的危險,雷東多也會再所不惜。因爲對方身後也許揹負着血族千萬年來的天大秘密。解開了它,有些就能解開宿命般的詛咒。雷東多深知有了這個男人,或許甚至不需要再把希望寄託在該隱復活的身上。最後,雷東多也只能略有沉重的回答道:“這些事還是等到以後再談吧!”
雷東多拒絕了凱文看似最合理的提議。要是按照凱文平日的性子,雖然從小打心底裡尊重自己的父親,但這也不表示他是對父親惟命是從的乖寶寶。在大義上,他向來是對事不對人。不過,這一次,看着父親奇怪的神態以及遲疑的語氣,話語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凱文並未選擇戳破。聰明如他的凱文知道該何時進何時退,沉沉地應了一聲後,他還是選擇退了下去。
這時,魏鑫“自我修復”的工序似乎也瀕臨了尾聲。金光消散,以黑色異文連接成的結界也就此消失了。那一連串黑色的文字再次化身爲咒印,重回魏鑫身上。而後,背後延展出的那對巨大黑色羽翼又再次收回了背中,最後耳朵、頭髮、指甲,甚至是印在全身的咒印也隨即消失不見。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魏鑫變異之前的模樣。身體緩緩從空中落下,“魏鑫”再次睜開眼後,只見眼中還是精光閃動,看得出外部的“修復”已經完畢,而在內部顯然還有着什麼大動作。“魏鑫”突然大喊了一句,着實地嚇了衆人一跳:“哇靠!這小子真是給惹了**煩,幫他恢復了這次的生命力可是浪費我不少的靈氣!媽的,下次等他完全恢復過來後,一定要叫他連本帶利的還我!”
其餘的三人對着此刻佔據魏鑫身體的不知人物,是越來越搞不清了。這個人說話時而高深莫測,時而又幼稚的像個小孩,但有一點卻是確鑿無疑,不知名人物帶給他們的震懾力是空前。僅靠他控制了失控狀態的魏鑫上,就可見他的實力一般。這次要不是他出手,現場的所有人都要完蛋。喪失神智的魏鑫很可怕,但眼前這個“他”可以形容的就絕對不是可怕這麼簡單了。這時,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積壓在雷東多心裡。他絕對是不吐不快,不過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這麼多問題他也不可能一口氣問清楚。所以,一開始雷東多就選了個最基本的問題,進行發問:“不知道閣下擁有哪個姓氏?屬於哪個家族?爲什麼您的靈魂會隱藏在魏先生的體內?”
“恩……什麼?你剛說什麼了嗎?”“魏鑫”一副沒聽清問題的樣子。於是,雷東多隻好把剛纔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魏鑫”總算貌似聽清楚問題了。只是他回話的語氣倒是相當不耐煩:“哎呀!你們血族什麼時候廢話這麼多了!不是答應幫你們了嗎,哪還這麼多話啊!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血族了!不過,也算了,看在經今天這麼一戰,你們在幫助魏鑫提高能力的問題上,幫了不少忙!我就勉爲其難地回答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不是問我是誰嗎?其實這個問題簡單得很!以現在這種情況,魏鑫就是我,而我就是魏鑫,我們二人是密不可分的,這樣的回答你們明白了沒有!”
這麼籠統的回答,相信再聰明的人也會聽得有些不知所以,當然也更滿足不了急於追求答案的雷東多。他還不死心,仍然想追問道:“閣下……”“魏鑫”沒有給他繼續問下去的幾乎,不耐煩地打斷道:“好了好了!哪這麼多廢話!本大爺現在浪費了些元氣,要好好的調整一下。小子的身體就暫時交給你們好好保管了!記住,他現在靈魂受了些損傷,我想過不了多久,他的靈魂也會自動進行重修,在那個時候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碰小子的身體!嘿嘿,要不然的話……”這話還沒說完呢,只見,“魏鑫”就眼色一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瞬間喪失了意識。
這時,第一個衝過去的還是依麗莎。不管怎樣說,此刻倒在地上的終歸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待她上前一看後,才放心露出了微笑。原來此時魏鑫嘴邊正發出均勻而厚長的呼吸聲,面色也相當正常,看樣子頂多是睡着了,並沒什麼大礙。凱文看了一眼雷東多,道:“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雷大腦感多沉道一句:“現在只有先把他帶出這裡再說了!”
意流空間內是險象環生,而此刻華麗的豪宅內,氣氛也是相當不一般。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從魏鑫進入後,陸詩宜就一直坐在客廳的窗頭,靜靜看着窗外的夜景,神情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讓人根本猜不透此刻她心裡正在想什麼。這時,向來跟陸詩宜最親近的薇利安首先主動跑上前來,安慰道:“詩宜姐姐,你現在一定是在擔心那臭小子的事吧!你放心啦,像他這樣的大混蛋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翹的!而且,你可忘了,我可是和那小子簽定靈魂契約!要是那小子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我又怎麼能好好站在那裡呢!”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西蒙也插上了一嘴:“陸小姐,其實我的觀點也是一樣。魏先生是我們的貴客。有主人和小姐在場,我相信這次的決鬥應該只是點頭爲止,相互切磋而已。你大可不必這麼擔心。”
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老正走進了房間,恭敬道:“陸小姐,今天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都已經這麼晚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吃些東西了。”聽到有的吃,薇利安第一個跳起來,歡呼道:“太棒了!總算開飯了,我都餓了一天了!”喊着喊着她還是不忘對身邊的陸詩宜道:“詩宜姐姐,我們吃先吧!正叔做的飯菜可好吃了,我們先把好東西吃光光!別等那些人了,誰知道他們吃飽了沒事幹,要決什麼鬥啊!”
沉默了好幾個小時,陸詩宜終於把視線又移回了房間。她冒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淡淡問了老正一句:“老正,你不覺得今天這間房子附近有些古怪嗎?”老正聽了陸詩宜的話,倒是皺了一下眉頭,道:“哦?陸小姐爲什麼會這麼認爲呢!”
陸詩宜又轉過了頭,望着窗外,道:“你不覺得今天外面的氣氛實在有些**靜了嗎!雖然這座老城區平日就比較安靜,人流也不算繁忙。但看看今天,從傍晚到現在,這外面的房屋非但沒有一點燈火,甚至這麼長的時間裡,連一聲汽車的引擎都聽不到,這事也太古怪了些吧!”老正面色沉了沉,道:“照您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些古怪了!”
這時,西蒙出來解釋道:“我想應該是陸小姐多慮了吧!說句實話,我們房子附近方圓十里的地方都布上了許多秘密的眼線。萬一周圍發生情況的話,它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回來通知我們。既然它們沒回來,也就說明沒有什麼可疑的情況。也許今天那些周圍的住客們真的湊巧都出去了。要知道,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們,他們的社交、聚會向來是不少的!”
陸詩宜號稱是社交界的蝴蝶夫人。她自然明白西蒙語意爲何。她淡淡地笑了笑道:“也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想得有些多了。”陸詩宜話音剛落,身旁的薇利安就誇張的大叫道:“原來詩意姐姐一直不說話是在想這個啊!我還以爲你在擔心魏鑫那小子呢!”
此時,陸詩宜的笑還是這麼從容:“不是我不擔心他,而是我相信他。因爲,我相信他是一個出色的男人。一個出色的男人又怎麼會被一點小事所擊倒呢。如果連這點信賴程度我都不肯給予,我又談什麼資格來愛他呢!”陸詩宜的話就這麼短短的幾句,但就是從裡面她對於自己的男人信任與自豪。因爲,他是她陸詩宜深愛的男人。
西蒙一聽,不禁額上暴汗。對方竟然把凱文·威廉伯爵提出的決鬥說成是小事。要是同樣的話被凱文聽到。拼上血族貴族的榮譽,凱文應該也會把對方當場擊斃吧。
就在這時,那道雪白的牆面上又出現了裂紋。“意流空間”的通道再次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