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闊看出了石正峰的心思,說道:“小兄弟,別擔心,有我給你作證,桓寅是被雄鹿撞死了,怨不得你。”
石正峰有些驚訝,自己和武雲闊剛剛認識,武雲闊就幫助自己,爲什麼呀?
武雲闊看着石正峰,笑道:“小傢伙,你這副模樣可沒法去見王上呀,你這身材和老夫差不多,正好老夫有一套新衣服,你換上吧。”
武雲闊叫士兵拿來了新衣服,給石正峰換上。石正峰換上了新衣服,乾淨利整,武雲闊很是滿意,說道:“小傢伙,走吧,咱們一起去見王上。”
石正峰跟隨着武雲闊的隊伍,走出樹林,向魚敬堯的御駕行去。武雲闊命令士兵們帶上桓寅和那隻靈狐的屍體。
一路上,武雲闊和石正峰閒聊起來,兩個人相談甚歡,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武雲闊從石正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英勇無畏,俾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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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桓寅追逐靈狐,追出去半天也不見回來,魚敬堯、魚得源嘀咕起來,心想,他們是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
魚敬堯派人去尋找石正峰、桓寅。
庾家家主庾萬古望着遠處,臉上露出焦躁的神情,說道:“人怎麼還不回來?”
桓家家主桓九天在旁邊說道:“萬古兄,別急,咱們兩家一共在樹林里布下了三百多個殺手,每個殺手都是龍精虎猛的漢子,那個石正峰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今天也休想活着回來。”
庾萬古說道:“可是那個石正峰和桓寅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桓九天說道:“過程可能有些曲折,但是,結果是一定的,石正峰必死無疑。”
庾萬古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石正峰打傷了我兒畏之,就這麼讓他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
桓九天說道:“我告訴寅兒了,把那個石正峰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現在石正峰肯定已經死了,寅兒他們在那忙着處理屍體呢。”
庾萬古說道:“得罪我們三大家族的人,絕對不能讓他活着。”
桓家、庾家衆人正滿心歡喜,等着石正峰的死訊,突然,一大羣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兩個人一老一少,騎在馬背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魚得源年輕,視力好,看了一眼,面露喜色,對魚敬堯說道:“父王,正峰迴來了,和太尉一起回來的。”
石正峰談笑風生,向魚敬堯走來,路過桓家、庾家衆人身邊時,石正峰向他們投去了挑釁的目光。
庾萬古、桓九天等人目瞪口呆,在心裡連着問了三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桓家、庾家精挑細選,一共派出了三百多個殺手,三百多個殺手對付石正峰一個人,想破腦袋,庾萬古、桓九天他們也想不明白,石正峰怎麼可能活着回來。
桓亥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呆呆地說道:“這小子真是石正峰,他沒死呀?”
石正峰不僅沒死,還和武雲闊走在了一起,看那樣子,兩個人像是相識已久的忘年交似的。
桓九天說道:“石正峰迴來了,寅兒哪去了?”
桓九天放眼望去,尋找桓寅,看見一匹馬上馱着一具屍體,仔細一看,那屍體正是桓寅。
“寅兒!”桓九天滿懷悲痛,叫了一聲。
桓家衆人跑上前去,取下了桓寅的屍體,見桓寅腸穿肚爛,死相極其悲慘,桓家衆人怒不可遏,拔出了刀劍,上前攔住了石正峰。
“你敢殺寅少爺,拿命來!”
桓家衆人要殺了石正峰,武雲闊在旁邊怒吼一聲:“不得無禮!”
武雲闊護在了石正峰的身前,看着武雲闊那怒目金剛一樣的威嚴之相,桓家衆人收斂了氣焰。
桓九天在幾個晚輩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指着石正峰,對武雲闊說道:“太尉,這小兔崽子殺了我桓家的子弟,我要叫他血債血償!”
“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桓家衆人舉着刀劍,叫嚷起來,震天動地。
武雲闊目光冷厲,掃視着桓家衆人,對桓九天說道:“桓老爺,你怎麼知道桓寅是被石正峰殺的?”
桓九天叫道:“他們倆一起追逐靈狐進了樹林,寅兒不是他殺的,難道是鬼殺的?!”
武雲闊說道:“桓老爺,消消火氣,桓寅確實不是石正峰殺的,是一隻雄鹿頂死了桓寅,我親眼看見的,我可以作證,我手下的將士們也可以作證。”
武雲闊回身看着手下的官兵,官兵們七嘴八舌地叫道:“對,桓寅是被雄鹿撞死的,不是石正峰殺死的。”
武雲闊和幾百名官兵爲石正峰作證,桓九天就是想殺石正峰,也殺不得了。
桓九天知道,桓寅根本就不是雄鹿撞死的,肯定是石正峰殺死的,武雲闊在包庇石正峰。
桓九天看着石正峰,又看了看武雲闊,想要衝上前去,在這兩個人身上戳出千八百個透明窟窿來。
庾萬古在旁邊拉住了桓九天,說道:“九天老弟,王上在這裡,別衝動,小不忍則亂大謀。”
在庾萬古的勸說下,桓九天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撲到了桓寅的屍體上,放聲大哭。
石正峰拎着靈狐屍體,走到了魚敬堯的面前,說道:“王上,臣射殺了靈狐。”
魚敬堯面露微笑,說道:“好,正峰不愧是少年英雄。”
“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少年英雄!......”
魚得源向魚敬堯身後的衛兵們使了一個眼色,衛兵們立刻歡呼起來。剛纔,魚敬堯、魚得源誇讚石正峰,這些衛兵還不服氣,現在,石正峰在和桓醜、桓寅的較量中,都取得了勝利,衛兵們對石正峰是心服口服。
武者只服真正有實力的人。
與衛兵們的歡呼聲格格不入的是,桓家衆人在那嚎啕大哭。
武雲闊對魚敬堯說道:“王上,在獵殺靈狐的時候,有一隻雄鹿突然衝出來,撞死了桓寅。”
魚敬堯對桓家人沒有什麼好感,他纔不會計較桓寅到底是怎麼死的。
魚敬堯輕描淡寫地說道:“從大內拿點銀子,當做撫卹金,安葬桓寅。”
大內的銀子是魚敬堯的私房錢,和國庫裡的銀子是兩碼事。魚敬堯雖然是吳王,但是,吳國國庫裡的銀子,魚敬堯不能亂動,除非他要做個亡國之君。
魚敬堯用自己的私房錢安葬桓寅,也算是給足了桓家面子。
魚敬堯說道:“太尉已經到了,咱們現在就開始狩獵吧。”
魚敬堯率領大軍到了樹林邊緣,沒有進去狩獵,就是爲了等待武雲闊。武雲闊是魚敬堯最寵信的人,兩個人名爲君臣,實則像兄弟一般。正是君臣之間的這種信任,創造出了吳國的輝煌盛世。
魚敬堯一聲令下,衆人衝進了樹林裡,開始狩獵。中古世界,沒有“軍事演習”這個概念,但是,君主和將領們經常帶着士兵們打獵,打獵的過程就相當於演習。
迂迴包抄,分割包圍,聲東擊西,避實就虛......兵書上各種各樣的戰術,在打獵的時候都能體現出來。
石正峰想到了統一蒙古、稱霸世界的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是個文盲,他的軍事才能完全是在打獵和戰鬥中鍛煉出來的。
石正峰和武雲闊在一起,騎着馬進入了樹林,士兵們有的騎着馬,有的步行,跟在諸位大人的身後,也進了樹林。
石正峰看着那些在地上奔跑的吳軍士兵,很是驚訝。這些吳軍士兵長得瘦小、黝黑,腳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草鞋,健步如飛,跟在戰馬的身邊,跑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石正峰不得不佩服,這些吳國人確實是強悍,難怪連不可一世的楚國都對他們忌憚三分。
僕役們往樹林裡放了許多野物,石正峰他們衝進樹林裡,很快就看見一大羣鹿、兔子、羊還有狐狸、貂、黃鼠狼這些野物,在那驚慌逃竄。
武雲闊說道:“正峰,咱們比試比試,看誰打到的獵物多。”
武雲闊年紀雖大,但是盛氣猶在,彎弓搭箭,和石正峰比試起來。武雲闊箭無虛發,而且都是一箭致命,絕不拖泥帶水。
石正峰也射了幾箭,獵到了幾個野物。
武雲闊、石正峰每射中一個野物,士兵們就會跑過去,把獵到的野物撿起來。
一番射獵過後,士兵們查了查數,說道:“太尉大人一共獵到了二十七隻野物,石大人一共獵到了十八隻野物。”
有那喜歡拍馬屁的士兵立刻歡呼道:“太尉大人威武,太尉大人威武,太尉大人威武!......”
武雲闊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別叫了,這場較量是老夫輸了。”
士兵們莫名其妙,說道:“太尉大人,您打的獵物可比石大人多,您和石大人對獵物都是一箭致命,而且您打到的獵物和石大人的獵物,種類也差不多。”
打獵不僅要看數量,還要看種類,打一隻兔子和打一隻老虎,這絕對是不一樣的。
武雲闊面露微笑,說道:“你們仔細看一看正峰打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