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德安葬完畢,夏侯洪寧順利繼位,杞國完成了權力交接。這時,大臣們開始催促賈純儒,讓賈純儒早點查出毒害夏侯玄德的兇手,爲夏侯玄德報仇。
畢竟,夏侯玄德被毒害一案,是整個杞國萬衆矚目的焦點。
賈純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告訴大臣們,毒害夏侯玄德的兇手,還有兇手背後的指使者,都清查得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會公之於衆,將兇手繩之以法,給杞國萬民一個交待。
賈純儒對朝野上下說了,祭太廟的時候,他會公佈夏侯玄德遇害一案的調查結果。
祭太廟是夏侯洪寧繼位之後的第一件大事。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馬虎不得。
時光匆匆,很快就到了祭太廟的日子,太廟修建在城外,供奉着杞國列祖列宗的牌位,是杞國君臣祭祀祖先的地方,是象徵江山社稷的地方,也是杞國最神聖的地方。
賈純儒攜夏侯洪寧率領文武百官早早地就到了太廟,史光胤帶着京軍的將士們也趕了過去,石正峰、七彩、蘇廣益他們都在隊伍裡。
自從夏侯玄德遇害之後,史光胤一直不肯進入杞城,就連夏侯洪寧的登基大典,史光胤都尋個藉口推脫掉了。
這次祭太廟,是史光胤時隔多日,第一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夏侯玄德遇害一案,胡大勇是繞不過去的人物,七彩女扮男裝,扮成了京軍的士兵,混進了太廟裡,是想親自聽一聽,新任國君夏侯洪寧會怎麼處置自己的父親。
太廟的正門前有一座十幾米高的雕像,威儀萬千,神情肅穆,凝視着他的子孫。這雕像就是杞國的先祖,開創大夏王朝幾百年基業的禹神。
賈純儒勾結曹國,架空夏侯洪寧,獨攬大權,很多大臣都搖着尾巴去巴結賈純儒。但是也有那忠肝義膽之士,不肯趨炎附勢,大司寇就是其中之一。
走到了禹神像前,大司寇擡頭望了望,突然痛哭起來,叫了一聲:“禹神啊,子孫不肖,沒有臉見您啊。”
大司寇跪在了禹神像前,淚流不止,旁邊幾個大臣過來攙扶起他,有的人受到了大司寇的感染,想一想杞國目前的處境,也忍不住落淚。
賈純儒在遠處怒視大司寇一眼,罵道:“杞國現在蒸蒸日上,欣欣向榮,哭什麼,我看老東西是老糊塗了,快把他架走,別讓他在那丟人現眼。”
衆人攙扶着大司寇進了太廟大殿,太廟大殿修在一個大基座上面,這基座有四面臺階,每面臺階都有四五十級,非常高,遠遠望去,太廟大殿就像修建在雲霧繚繞的半空中似的。
史光胤帶着石正峰、七彩等人正準備順着臺階,向太廟大殿走去,突然,身後響起了一陣車輪聲。
史光胤、石正峰等人扭頭一看,一輛馬車停在了禹神雕像前,馬車後面跟隨着一大羣手全副武裝的騎兵。從軍裝上判斷,這些騎兵是曹國的士兵,一個人從馬車裡走了出來,這個人是曹國的將軍孫麒麟。
杞國的大臣們目瞪口呆,曹國的軍隊怎麼跑到杞國的太廟來了?
孫麒麟如入無人之境,下了車,帶着隨從們向太廟走來,賈純儒熱情如火,迎了上去,和孫麒麟寒暄了一番。
寒暄過後,孫麒麟看了史光胤一眼,冷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太尉史光胤史大人吧?”
史光胤陰沉着臉,說:“這是我們杞國的太廟,你來幹什麼?”
孫麒麟說:“現在杞國和曹國是盟友,是一家人了,我受了杞君的邀請,率軍前來幫助杞國剿匪,順便看看你們這杞國太廟。”
“欺人太甚,杞國的太廟不歡迎你這種人!”石正峰跳出來,指着孫麒麟的鼻子叫道。
曹國勾結杞國奸臣,毒害了杞國國君,如今還要到太廟來耀武揚威,這是欺負杞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石正峰和京軍將士們怒氣衝衝地瞪着孫麒麟,眼睛裡恨不得噴出火來,把孫麒麟化爲灰燼。
孫麒麟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避開石正峰他們那鋒利的目光,嘟囔了一句,“一羣挨千刀的賊骨頭。”
這時,夏侯洪寧走了過來,詫異地看着孫麒麟他們,問賈純儒,“丞相這是怎麼回事?”
賈純儒說道:“君上,不要見怪,最近杞城一帶匪盜猖獗,孫將軍率領曹軍是幫我們剿匪的。”
賈純儒感覺自己在杞城的力量和史光胤相比,沒有佔據絕對的優勢地位。爲了對付史光胤,賈純儒寫了一封密信,送給費再興,向費再興求援,費再興派遣孫麒麟率軍火速到杞城來,爲賈純儒站腳助威。
孫麒麟也是曹國的一員悍將,接到了命令之後,立刻率領五百騎兵,星夜兼程,趕到了杞城城外。
夏侯洪寧看着孫麒麟和他身後的曹軍騎兵,滿心憤恨卻不能發泄。
夏侯洪寧瞪了孫麒麟他們一眼,說道:“寡人可沒有請你們來呀。”
賈純儒在旁邊揚着頭,牛氣哄哄地說道:“君上,您初登大寶,對於政務不甚熟悉。老臣受先君所託,爲君上鞠躬盡瘁,無怨無悔。君上無須事必躬親,有些事老臣就替君上做主了。爲了杞國的江山社稷,老臣出面,請來了孫將軍。”
石正峰怒不可遏,指着賈純儒,叫道:“沒有君上的命令,你擅自邀外軍到杞城來,你這是叛國,罪該斬首!”
賈純儒氣定神閒,冷冷地看着石正峰,賈純武抽出了寶劍,站在了賈純儒的身前,衝着石正峰叫道:“黃口小兒,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
賈純武拔劍了,石正峰也不甘示弱,抽出了手裡的利劍,指着賈純武,叫道:“你這負罪潛逃之人,想要和我比試比試劍術嗎?!”
雙方手下的人也紛紛亮出了兵器,孫麒麟手下的那些曹軍騎兵,手按在馬刀上,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把刀拔出來。
如果那些曹軍騎兵拔刀的話,京軍將士們立刻就會衝上去,和他們殺個天昏地暗。
這時,夏侯洪寧站了出來,以國君之尊,說道:“不要在太廟前動兵器,都收起來,收起來。”
賈純武把目光投向了賈純儒,那意思是徵求賈純儒的命令。
賈純儒撇了一下嘴,說道:“君上都發話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把兵器收起來呀。”
賈純武和他手下的士兵們把兵器收了起來,史光胤也對石正峰他們說道:“不得在君上面前放肆。”
石正峰他們恨恨地瞪着賈純儒、賈純武等人,收起了兵器。
賈純儒對孫麒麟說道:“孫將軍,今天是我們杞國祭太廟的日子,有什麼事情等祭拜完了太廟,咱們再商議。”
孫麒麟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祭你們的太廟吧,我和我的弟兄們在這等着。”
孫麒麟命令手下騎兵們翻身下馬,站在太廟外面,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史光胤讓京軍將士們留在外面,監視曹軍。
夏侯洪寧帶着文武百官,邁步上了石階,向太廟大殿走去。史光胤和石正峰一前一後,也走了上去。
遠遠望去,太廟那大殿氣勢恢宏,走到近前,石正峰卻發現氣勢恢宏的太廟大殿油漆斑駁,落着灰塵,結着蛛網,和現在的杞國一樣,呈現出衰敗的景象。
大爭之世,小國的生存之路是舉步維艱啊。
夏侯洪寧、賈純儒還有宗室貴族、文武大臣都進了太廟大殿之後,祭祀太廟的儀式正式開始,司儀官拿出一卷黃絹,展開,朗誦祭文,並主持整個祭司儀式。
望着大殿正中央擺放的那一塊塊祖宗牌位,聽着司儀官講述着祖先的豐功偉績,再想一想如今杞國國非國、君非君、臣非臣的局面,很多有良心的老臣垂首掩面,默默流淚。
剛纔大司寇在禹神像前痛哭,賈純儒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老臣們又哭哭啼啼,賈純儒憤怒了,叫道:“你們哭什麼,如今杞國加入了五國聯盟,曹國又派兵來幫我們圍剿匪盜,國泰民安,國強民富,作爲杞國的子孫,應該高興纔對,你們卻在這哭哭啼啼,豈不是大煞風景!”
賈純儒賣了國,還在那恬不知恥地說什麼國強民富,應該高興纔對。石正峰、蘇廣益這些京軍將士都把拳頭攥得嘎吱嘎吱直響,恨不得吃賈純儒的肉、喝賈純儒的血。
石正峰、蘇廣益他們要上前教訓賈純儒,史光胤低聲對他們說:“這裡是太廟,不得造次。”
賈純儒掃視羣臣百官,說道:“新君繼位,喜逢盛世,普天同慶呀,來,都樂呵樂呵,樂呵樂呵。”
賈純儒揚着手臂,想讓他手下那些黨羽起個帶頭作用,把氣氛搞得歡快一點。
賈純儒的黨羽們剛要行動,一個身影就從人羣裡閃現出來,指着賈純儒叫道:“賈純儒,你把八百年基業的杞國賣給了曹國,你還有臉在這太廟裡誇誇其談,你就不怕祖宗顯靈,收了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