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裡很清楚,相比梅鳶王后的康妃,二皇子現在這樣,她已經輸了,儘管她一直都不願承認
南國太子在小吏口中得知康妃的遭遇,不由得心裡暗爽了一把,但同時又覺得不妥,便派人前去接至皇宮
“娘娘,南國派人來接我們了”一名隨行侍女興沖沖的對康妃說,正好康妃更衣完畢,她聽過侍女的話,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就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一樣,她忽然想起洛平川
“洛大人在哪裡?”雪浸看着侍女問
“洛大人?今天一早就沒見他人,娘娘,要找嗎”
“不找了,南國的人還在外面等我們,先走吧”康妃隱隱覺得有些惶惶不安,卻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侍女及侍衛收拾好行禮在馬車前等候,客棧外的街道被南國的侍衛清出道來,一名約莫花甲之年的男子,鬢髮和鬍鬚都已花白,面容顯得分外慈祥,他那一貫平和的笑容看起來很親切
康妃走出客棧,這名南國的大臣便走上前以南國之禮向康妃問好“南國太子特派老臣在此恭迎古域康妃娘娘”
“大人辛苦”康妃淺淺一笑
“娘娘,請”說着讓步,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康妃看了一眼眼前的馬車,卻似乎還有什麼放不下,她向客棧外的街道上張望,希望能等到洛平川,見街道上空無一人,康妃便決定不再等,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洛大人...是洛大人”另一名隨行侍女喜出望外的叫了兩聲,康妃聞聲下了馬車,見洛平川被南國侍衛攔在外面,康妃對南國大臣說“大人,請給他放行”
南國大臣轉過頭看了一眼洛平川,隨即向侍衛揮了揮手手,以示放行,洛平川步態有些踉蹌,但他在努力故作穩健,康妃沒有看出來他的異常
“娘娘,這位是...”
“此乃護送我到南國的洛大人”康妃說
“原來如此,娘娘,請”南國大臣沒有再問,而是讓康妃動身進宮
車馬行至南國皇宮裡面時,大臣並未帶康妃至早已安排好的行宮,而是直接帶到箭靶場,大臣便退下了,康妃遠遠便見到南國太子站在不遠處,手持長弓,箭拉近乎滿月,欲射擊,此刻正值陽光中正,康妃忽覺這陽光有些刺眼,隨即便聽見一聲箭向靶心射去時與空氣摩擦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康妃與洛平川走向釋離岸身旁,釋離岸轉身一如往常那般笑的時候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康妃娘娘,我們又見面了,上次在古域,沒有機會與康妃說上兩句話,今日可容我放開了說”
“太子擡愛了”康妃應和道
釋離岸又扯了一下嘴角,轉過身伸出手向後,只見一名侍衛遞上一支箭,釋離岸看着箭靶說“素聞古域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無論男女老幼皆善騎射,而據我所知,康妃的箭法更是比一般女子了得,今日難得有此機會,不知我是否有幸見識見識呢”
“太子好興致,康妃娘娘的箭法自然了得,但今日這身打扮實在不適合射箭,在下古域京都統領洛平川代替娘娘特向太子討教”
“我見過你,在古域的國宴上”釋離岸看着洛平川回憶道,他說着看了看康妃的着裝,對洛平川道“也好,相比跟一個女子比較箭法,我更有興趣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他說着對洛平川倒有些好奇了“請”
南國侍衛奉上一張弓和一支箭,洛平川站在原地將箭搭在弓上,看着靶心的位置,神情專注,釋離岸與康妃退到一旁,觀賞着洛平川表演,而洛平川幾隻是用了一擡手的時間,便將弓拉了個滿月,並在拉上滿月的同時就將箭射了出去,整個動作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箭穿過靶心,箭身一半的位置卡在箭靶上,這一幕讓釋離岸看得有些吃驚,但作爲南國太子的他,容不得他的驕傲就此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即刻恢復了自得的神情
“洛大人,好箭法”釋離岸由衷的感嘆道,康妃在一旁淡淡的笑了,這彷彿是一種慰藉,對於她來說
“太子過譽了”
“啊,這我興奮過了,你看都午時了,早該用膳,是我失禮了”釋離岸看了看這烈日當空才突然意識到
“來人,送康妃及洛大人至太**,好生侍候,不得怠慢”釋離岸轉過頭對侍衛道
“康妃娘娘、洛大人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便到”太子對康妃及洛平川說
康妃及洛平川至太**時,見太子早已換好衣服在席上等候,釋離岸見康妃到來,便起身道“娘娘。洛大人請坐”隨後轉過頭命人開席,只見一列侍女列成隊各自都端着一種菜系陸續上桌
“連日來政務稍顯繁重,怠慢之處,娘娘莫怪”
“太子不必客氣”
“好,用過午膳,我帶娘娘及洛大人去一個地方,相必你們會很感興趣”釋離岸饒有興致卻故弄玄虛的口吻說到
康妃與洛平川互相看了一眼,心裡暗自有些打算,釋離岸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對着桌上的饕餮盛宴,讓他們品嚐
午膳過後,康妃回到太子爲其早已準備好的房間休息,不多時,便有南國侍女送來一套服飾,說是特意爲康妃準備的,康妃換上南國太子爲她準備的衣服,洛平川及釋離岸一行軍馬候在太**前,整裝待發,直到此刻,洛平川也沒有想到釋離岸到底會帶他們去什麼地方,而這時康妃出來了,洛平川只見換上簡裝的康妃,頭髮高高的紮起,褪去寬大的袖口,更顯修長,眉眼間流露的神色,堅毅而冰冷,這一身裝扮下的康妃似乎比男兒更英姿颯爽,此刻竟讓釋離岸也看得有些呆了,康妃走到釋離岸跟前“太子,可以走了嗎”
釋離岸方纔回過神,假裝很自然的樣子“請...”他輕笑了一聲
釋離岸騎着馬走在最左側,康妃的馬走在中間,洛平川則在右側,從隅中十分走到太陽漸漸偏西,洛平川與雪浸各自揣測着釋離岸的用意,卻怎麼也不會想到釋離岸到底會帶他們去哪裡,正當困惑時,漸漸看見不遠處有軍隊駐紮,越來越清楚,便能看見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腰間別着大刀,神情嚴肅,釋離岸此刻拉了一下繮繩,馬就停在原地不走了,這時走過來一個身着鎧甲的士兵,對釋離岸行禮“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太子殿下,一切都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安排妥當了”
“很好”釋離岸說這兩個字並不像是在表達他的滿意,只是習慣性覺得這些他們本該萬無一失做好的事情完成了而已,說着用腳踢了一下馬肚子又跑了起來,直到營地才下馬
洛平川和康妃也跟着下了馬,侍衛將馬牽了走,跟着釋離岸進了帳篷,賬內早已安排好了酒菜,就在等他們到來,釋離岸直奔對着帳篷門口的位置坐了下去,洛平川及康妃則坐在兩側
“太子,這是何意”洛平川問
釋離岸一如既往的半扯着一邊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樣,道“兩位來到我南國,想必有很多都想了解,尤其是兩國目前這種局面,我猜你們應該很關心南國的實力吧”釋離岸說着注視到康妃的神情,視線半刻都不曾挪開,而康妃也只是低頭含眉,一手拿起了酒杯,放在鼻子邊聞了聞,釋離岸繼續道“當下兩位所在的地方便是我南國駐紮在距離古域五十里開外的軍營,午膳過後,我將給兩位一張腰牌,可隨意在軍中各處走動,不受阻攔”
康妃聽到這兒,眼睛定在酒杯上,眉心有輕微的顫動,隨即慢慢的放下了杯子“兩國交戰,已成定局,這點是自太子來古域時就留下的暗示,但勝負幾何,也未可知啊”
“康妃娘娘有何見解”儘管釋離岸此般問,但從內心裡並不認爲康妃能有什麼見地,不過是些不甘的垂死掙扎
“南國有六個皇子,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不成氣候,六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也就是太子你,是國君最器重的三個皇子,你最年輕,卻也最得國君寵愛,足智多謀,深受朝中大臣擁戴,這樣看來,太子就是南國未來的國君啊,但我瞭解到一件事情,想向太子求證一下”康妃說到這兒看着釋離岸的神情,見他並未表現出什麼不同,也沒有說話,康妃繼續道“大皇子,即現在的成王,成王的母后乃是當今南國的皇后,成王犯下滔天大罪,理應其母后也株連,但成王的母后卻得南國先皇特准,永不廢后,其皇后的權利堪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先皇特昭,着特別情勢下,當今皇后的權利可凌駕於國君之上,進行廢帝新立,南國國君也得懼怕皇后幾分,如此說來,皇后的話也是舉足輕重的”
“你說的這些全南國的臣民都知道,那又怎樣”釋離岸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