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近漸明 第二十七章

“皇上,太后娘娘鳳體違和,皇上是否去慈壽宮看看”海公公站在大殿之下,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道

申契骨本打算去雪池宮看雪浸,但聽到海公公這般說,突然顯得有些爲難,想到昨日未經太后同意,私自將雪浸從大牢中帶出來,想必母后對這件事有所看法,但又轉念一想,昨晚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先是雪浸拒絕了自己,後來無端端寵幸了離歌,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都不是申契骨原本所想的,如果貿然去到雪池宮,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雪浸,便道“擺駕慈壽宮”

皇上想了想,又道“等等,命御膳房給太后準備一些她平常最愛吃的點心帶着”

“諾...”

申契骨從龍攆上下了來,站在寫着慈壽宮三個大字的牌匾前,有點遲疑,片刻道“你們都在這兒等着”說着走了進去

“皇上駕到...”

聽到侍衛的傳喚聲,劉嬤嬤不禁回頭看了看,又轉過臉看了看太后

“說哀家身體不適,在休息,不見”太后慢慢道

劉嬤嬤知道太后在生皇上的氣,便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應了去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劉嬤嬤道

“免禮,太后願意見朕了嗎”皇上急着道

“請皇上恕罪,太后身體不適,還沒有起,請皇上晚些再過來吧”

“海公公”申契骨叫了一聲,只見海公公將事先準備好的點心拿了過來,遞給了劉嬤嬤,申契骨道“劉嬤嬤,這是母后平時最愛吃的點心,朕命人準備了些,知道母后身體不適,宜吃得清淡些,這些點心也正好,最後,你給朕帶一句話給太后”他說着停了一下,透過青幔屏風看了看,繼續道“兒臣不是有意要違背母后的意思,如果因爲這件事讓母后不開心,請母后不要責怪兒臣,兒臣永遠都是母后的皇兒,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說着,申契骨便轉過身,向宮外走去,他知道太后沒睡,只是不想見他

“太后...”劉嬤嬤回到屏風後看着太后道

“皇上的話我都聽見了,點心放下,你先退下吧”皇上的話在太后心裡激起了千層浪,眼睛紅紅的,太后許是怕劉嬤嬤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太后看着眼前瓷碟中的綠色點心,心裡不免有些感懷,她緩緩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這一刻的滎太后如此慈祥,如果說申契骨過不了雪浸這一關是因爲愛情,那麼親情上太后過不了皇上這一關也是不爭的事實,一切的不理解,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釋,母子之間就這麼簡單,無須太多言語

“公主,洛大人求見”小蝶對雪浸說

“讓他進來吧”

“微臣參見康妃娘娘”

“免禮,沒有其他人在場,洛大人就不必如此拘禮了”

“諾,娘娘”

“說正事吧,目前案子的狀況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那麼接下來,如果是洛大人來查這個案子,你打算怎麼做”

“下一步就是再審其他三名秀女”

“再審?爲什麼”

“之前是直接問,這次我想換個方式來審”

“說來聽聽”

“我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猜測,將這個猜測直接以已知人證的方式假設在秀女身上,看她們會作何反應,根據她們的反應我們便能確定誰是真正的兇手”

“詳細一點”

“我之前在想,爲什麼努爾沁的袖口上會有毒害死者的有毒物,我假設過無數種可能,最後我得出一個最爲接近真相的假設,如果當時是楚憂或者其他人在對死者用毒後,爲了將嫌疑轉移到努爾沁的身上,便將餘下的毒液通過在與努爾沁接觸或碰撞的時候灑到其身上,爲了成功轉移視線,讓查案的人員以爲努爾沁衣物上的有毒物是努爾沁在對死者用毒時不下心噌到身上的,才選擇在袖口的位置處栽贓”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努爾沁用毒,最有可能在不小心的情況下灑到身上的位置是袖口處,這樣一來,完全可以消除努爾沁是被陷害的嫌疑”

“沒錯,這就是真兇高明的地方”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雪浸道

說着洛平川與雪浸皆起身來,欲往修庭宮去,正在此時,外面傳來公主駕到的聲音

曲橋不經通傳直接闖了進來,見洛平川與雪浸站在一起,不禁醋意大發,原本就覺得洛平川與康妃之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此刻又見到洛平川與康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曲橋自是不高興,道“這麼巧,洛大人也在,最近聽說洛大人老是出現在康妃娘娘出現的地方,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啊”

雪浸不說話,洛平川見曲橋有些不快的樣子,拉着曲橋出了雪池宮,曲橋在半拖半走的狀態下被拉了出來,很是不高興,想一把甩開洛平川的手,但不料怎麼都甩不開,抱怨道“幹什麼,還不讓人說了”

“你聽清楚,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不許你這麼說康妃娘娘,我們之間只有君臣之儀,並無其他”洛平川一把拉過曲橋,曲橋就湊得更近了,臉與臉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那麼近,曲橋見離洛平川如此之近,忍不住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顏,早已顧不得其他,突然心跳加速,只感覺臉有些熱,她怕洛平川看出什麼,便迅速推開他,轉過臉道“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你當真了”,曲橋仍舊還未在剛纔的畫面中走出來,連平時常愛掛在嘴邊的本公主都改成了我,半嬌羞的樣子十分可人,但這一切之餘洛平川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爲在他心裡已經容不下除了雪浸以外的任何女子了,所以也不關心其他女子的一言一行

“公主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下官還有要事去辦”洛平川淡淡道

“本公主也要去”

“你?忘記上次的教訓了嗎”

“上次?什麼教訓”

“那好吧,你要是不介意再吐一次,下官也不介意再帶你去看一次”

“啊,那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洛平川看了一眼公主,便回過頭看了看早已站在不遠處的雪浸道“康妃娘娘我們走吧”

曲橋見洛平川與康妃一起,便突然又改變注意道“不行,本公主也要一同前往”

雪浸看了看曲橋,她看出了曲橋對洛平川心生愛慕,心裡卻莫名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洛平川回過頭道“好啊,走吧”

正在三人準備出發時,遇上申契骨迎面走來,正當申契骨奇怪曲橋爲何會出現在雪池宮前時,看到洛平川也在這裡,他的疑慮一下得到了解釋,因爲洛平川出現在這裡,所以曲橋纔出現在這裡,雖然他猜到洛平川來找雪浸是因爲案子的事情,但總覺得還有點其他的什麼,申契骨沒在想,走上前

“微臣參見皇上”

“參見皇兄”

“臣妾參見皇上”三人幾乎同時說出

“平身吧”申契骨道,說完這句話就刻意走到了雪浸身邊,兩手搭在雪浸的肩頭,一隻手擡起撥弄着雪浸耳畔的髮絲,鍾愛之意羨煞旁人,他想知道洛平川有什麼反應,曲橋卻欣喜的扯着洛平川的衣角道“你看,皇兄和康妃娘娘多般配啊”

申契骨轉過身淺笑道“對了,洛統領,朕還不知道你有沒有許婚配”

洛平川不敢看雪浸,回道“尚未婚配”

“這麼一說,朕突然想起來,朕對你確實不夠了解,你是哪裡人氏?家中還有哪些人?可有婚約?”

“微臣孤身一人,四海爲家”

“怎麼會這樣?”

“微臣是孤兒,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養父母尚在人世嗎?”

“養父母在微臣8歲那年就餓死了”

“你養父母沒有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既然尚未婚配,你覺得朕的這個皇妹如何?”申契骨打量道

這時,雪浸聞聲擡起頭,看着洛平川,而曲橋卻很期待洛平川會作何回答

洛平川一時語塞,少傾道“公主乃千金之軀,微臣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高攀不上”

此刻,曲橋顯得有些不太高興,申契骨轉過臉看着曲橋道“皇妹,你覺得洛統領如何”

“皇兄...”曲橋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意思是希望申契骨不要在打趣她,婉轉的迴避道

“好了,你們的事情自己看着辦,朕倒是認爲若是你們能走到一起真的是天賜良緣,康妃,你說是嗎”申契骨說着轉過臉看着雪浸道

“臣妾與皇上的看法一樣”雪浸看着申契骨說

“看來朕跟愛妃也是心有靈犀啊,哦,差點忘了,你們這是準備要去哪裡”申契骨假裝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問

“回皇上,微臣與康妃娘娘正欲前往修庭宮審理秀女中毒一案”

“那就去吧,曲橋也打算一同前往嗎”申契骨道

“是啊,皇兄”

“你就別去胡鬧了,朕還有事找你”

“皇兄..”曲橋撒嬌道,企圖申契骨同意

“好了,皇兄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說”

“那好吧”

“洛統領,朕不在,你要好好保護康妃的周全”申契骨轉向洛平川嚴肅道

“請皇上放心”

說罷,申契骨看了看洛平川,微微一笑,又轉過臉看着雪浸,輕輕的在雪浸的額際吻了一下,雪浸低下頭,洛平川見狀,視線微向下,似乎刻意躲閃什麼

“去吧”申契骨望着雪浸含情脈脈的樣子,不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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