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七國的範圍內,或者說在教會的影響範圍內,被普遍接受的是妻妾制度。對於普通平民來說,很少有第二個妻子,但是貴族、富商以及其他一些人之中,除了正室之外還可以擁有其他的妻子。而國王則通常擁有多個妻妾。但是雖然都是妻子,但是在地位上卻有着巨大的差別。
正室在法律上擁有和丈夫完全相同的地位,被人視爲“‘女’主人”並且能夠支配其他的妻子,同時擁有包括繼承權在內的一切權利。比如說丈夫如果死了,又沒有孩子的情況下,正室就能夠繼承丈夫的地位、財富。如果她有兒子,那麼哪怕孩子不是長子,也被默認第一繼承人。通常情況下,父母過世之後,家庭財產可以在不同子嗣之間分割,但父親的地位只能由第一繼承人獲得。
與正室相比,側室的地位就差了一大截。她不能被默認擁有繼承權(除非有遺囑),在家庭中也不被認爲是‘女’主人。側室最大的權利體現在孩子方面,她的孩子同樣被認爲是合法的繼承人,但是繼承順位較低。
‘侍’妾是所有妻子中地位最低的一種,甚至連側室都不如。與其說她們是妻子,不如說她們是玩物。那些‘私’生活糜爛的貴族經常將‘侍’妾贈予他人,甚至彼此‘交’換。她們的孩子也沒有天賦的繼承權,通常只被視爲僕人,並且以僕人的身份在家庭中成長,沒有資格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平起平坐。只有在特別受寵(或者別無選擇)的情況下,這些孩子才被父親認可爲繼承人。而要做到這件事情,甚至需要一些法律的文件來作爲依據。
蕾雅期待的看着對方,她的要求已經很低了,應該能夠……
“爲什麼要提這個要求?”艾修魯法特用手輕輕的撫‘摸’她光潔的脊背,同時問道。
“因爲我……想要和大人……一直在一起……”她小聲的說道,艾修魯法特沒有回答,但是她卻因爲某種‘女’‘性’的直覺,意識到了對方尚未出口的答案。
“不行嗎?咦……只能……作爲‘女’奴嗎?”蕾雅發出一聲有點不甘心的嘆息,但並未生氣或者‘激’動。她的身體依然貼在他的懷裡,柔軟嬌小的身體因爲體力消耗過大而一動不動。
“那麼今天晚上……我可以……在您的房間裡……過夜嗎?”
……
窗臺上,出現了一個黑影。黑影的動作寂靜無聲,唯有被它遮擋住的那一部分月光證明這是一個物質的存在。
“咪咪嚕。”艾修魯法特輕聲的呼喊。在他身邊,蕾雅已經睡得很熟了。她的身體緊緊的依偎在他身側,雙手摟着他的胳膊,發出輕而勻稱的呼吸聲。
“主人,你發現啦。”咪咪嚕從窗臺上跳下來,她的身體隨着光線的變化而改變着顏‘色’,若非特別注意,否則一定以爲她壓根就是一個錯覺,一個出現在現實中的幻夢。
“有什麼事嗎?”艾修魯法特輕聲的問。爲了能坐起來,他嘗試着將胳膊‘抽’出蕾雅的懷抱,不過這個努力失敗了。蕾雅抱得太緊了。“怎麼這麼遲了還不睡覺?”
“沒事,咪咪嚕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咪咪嚕說着,頭朝着房間的窗臺。透過窗戶,一輪明月清晰可見。“這月亮……咪咪嚕以前在家鄉的時候,這樣的夜晚經常去溪裡抓魚吃。”咪咪嚕臉上‘露’出清晰的高興表情。“大家一起把溪流‘弄’得一片狼藉,然後被大長老臭罵一頓。因爲水被攪渾,就不能喝了。別人喝水就要去上游……”
她轉回頭,‘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咪咪嚕想起大長老他們了呢。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咪咪嚕,你想家了?”艾修魯法特問道。
“嗯,離開故鄉好像也不是很長時間,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其他人了呢。”咪咪嚕眨了眨眼睛,突然好奇的問道。“主人有沒有想呢?”
“我忘記了。”艾修魯法特回答。“我不記得故鄉在哪裡了。”他突然之間想起,他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咪咪嚕這件事情。不過也許是曾經隨口說過,自己也沒能記住。
“咪咪嚕,你想回去嗎?”艾修魯法特問。
“回去?可是現在,主人正面對着很大的危機啊,現在主人正需要咪咪嚕呢!”
“連你也感覺到了嗎?”艾修魯法特平靜的說道。“確實是很大的危機啊。”
咪咪嚕並沒有參加什麼軍事會議,她知道的東西肯定是從不同人的隻言片語之中推斷出來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既然她也知道情況不妙,那麼其他人的認識肯定更爲深刻。從原叛軍的成員一直到黑魔法師們都不會例外。而現在之所以會這麼平靜,一方面是尚未出現重大的失敗,另外一方面是藉着嘉莉的計劃,讓自己的力量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
但是,艾修魯法特知道這是不可靠的。只要他遭到了一次重大的失敗,那麼他的勢力就會像沙雕上的城堡一樣,在一瞬間崩塌。
“嗯,這個時候,咪咪嚕是不能離開的,不是嗎?”咪咪嚕很認真的說道。
“謝謝你,咪咪嚕。如果這一次結束了……你就回家去吧。”
“咦,主人,可是咪咪嚕……”
“你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大了。很久以前,你就沒有欠我什麼。打完這一次以後,我想,戰爭大概就暫時結束了。我也暫時會在這裡定居……”
蕾雅的手鬆開了一些,艾修魯法特從她的懷裡把胳膊‘抽’了出來。他從‘牀’上爬起來。
“主人,可以陪咪咪嚕一起去頂樓的平臺上看看月亮嗎?”咪咪嚕突然提議道。
管是艾修魯法特還是咪咪嚕都擁有強大的黑暗視覺,所以兩個人站在城堡頂端的平臺上,能夠將四周廣大的空間一覽無遺。必須說,這座高塔式的城堡擁有太多的秘密。艾修魯法特在城堡裡明明只是走上兩三層這樣高度,卻能來到離地面足足半個裡格遠的頂層。從這裡看下去,遠方城鎮的房屋簡直就像是用手指大的小木塊搭建的模型。
不過咪咪嚕是那種沒有任何恐高症的類型。就算是這樣的高塔之上,她也是爬到欄杆之上,尾巴就伸在空中,晃來晃去。兩個人就這樣無言的沐浴在月光中,看着天空的星月。
“主人是不是感到有點不安呢?”咪咪嚕突然問。
“爲什麼會這麼想?”
“因爲主人很忙碌啊。來來回回,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主人甚至沒有太多時間來陪咪咪嚕呢。這場戰,主人是不是沒有把握?當初主人冒充綠皮老大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情況呢。”
“我確實沒有把握。”艾修魯法特回答。在咪咪嚕面前,他不必隱瞞任何東西。“咪咪嚕,我雖然有一個計劃,但是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咪咪嚕,我有件事情,希望你能答應我。”
“咪咪嚕答應。”咪咪嚕好奇的歪着頭。“可是主人爲什麼這麼說呢?”
“如果我死了,咪咪嚕,你直接回故鄉去。不要做什麼試圖爲我收屍的傻事。”艾修魯法特說道。
“死?”咪咪嚕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主人的意思是……主人會死嗎?”
“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在米爾城見到的那個人嗎?那個叫貝勒爾的,在我買了琴之後,拉我去喝了點酒的那個人。他身邊有一個年輕的隨從……”
“米爾城?那是哪裡啊?”咪咪嚕一臉‘迷’‘惑’的表情。
“還記得你吃的那個很大果子嗎?那個什麼什麼麪包果的?”
“哦……是那裡!那座城市!咪咪嚕記起來了。”咪咪嚕用嘴‘舔’了‘舔’自己的前肢,似乎在回憶當初的美味。“那東西很好吃呢。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主人很長時間沒下來,我還爬到窗戶那裡看了好幾次呢。那個人叫貝勒爾?好像確實這個名字……”
“就是那個人。這一次,我的對手可能就是他。應該說,現在還不是,但是下一個應該就是他。我沒有打贏他的自信。”艾修魯法特微笑了一下。但是他明明是在笑,咪咪嚕卻感覺到某種令她內心惶恐的東西,她的眼睛突然變得晶瑩起來。
“打不過的話,可以離開啊。主人,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去他找不到的地方……”咪咪嚕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艾修魯法特。
“咪咪嚕,我已經逃不掉了。”艾修魯法特回答道。“你是不是記得,那天有個孤身的客人來到我這裡?一個人過來的!”
“咪咪嚕記得。”
“那天我不應該放她走的……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她用魔法鎖定了我。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整個過程中,她明明沒有任何使用魔法的跡象,也沒有攜帶任何可疑的東西,但是她就是鎖定了我。現在,他們知道我在哪裡,他們知道我大致的位置,可以用魔法無限的追蹤我。我不管跑到哪裡,他們都會追上來。我已經逃不掉了,除了拼死一戰之外別無選擇。”
……
¤ тt kΛn¤ ¢ ○ 蕾雅睜開眼睛。讓她醒過來的原因是夢。長久以來,她經常做噩夢,那些夢只留給她黑暗和恐懼。她做了太多這樣的夢。在夢中他想要逃跑,想要躲避,感醒過來的時候只感到不安和猶疑,還有顫抖。過去在每次驚醒的時候,她都幻想着那個未來註定和她一起的男人,然後才能再一次睡着。這一次她本能的想重複,卻突然意識到那已經不再是幻想。接着她發覺此時‘牀’上只有她一個人了。她抹了抹眼睛,發現時間正是半夜。泛光的高雅絲綢大‘牀’上,只有她一個人,原本陪在她身邊的艾修魯法特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公爵大人呢?一股突如其來的不安讓她睡意全消。她從‘牀’上爬起來,披上一件衣服。這個房間彷彿感應到她的思緒,不知從何而來的朦朧光線亮起,爲房間提供了照明。艾修魯法特不在房間裡了。
她朝房間外走去。這樣的夜晚,也去書房了嗎?蕾雅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小公主,這麼晚了,想要去哪裡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