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血月降臨以來,九州劫難生靈塗炭。但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只是血靈宗周期性的禍亂。大陸恢復平靜,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對於血靈宗的體系,只要上得了檯面的勢力都很清楚。宗主之下,有三十六堂。堂主封爲天煞星子,每堂口還有兩名被封爲煞星子的副堂主。
九州大陸,正值戰況膠着,淨魔使者吸取月之精華急速成長,帶領煞門橫空出世。更有善惡尊者一旁輔助,宛如暖潮從西北撲來,席捲四州血族。
一時間,各方戰意高漲,本就懷着必勝之心的武者,更是殺得酣暢淋漓。
果不其然,三月之內,各地捷報開始傳開。最先是幽州,然後是西北四州,以至天域聖域,也取得不小進展。
值得一提的是,在天清宗的幫助下,上官世家以較小代價重創血靈宗一堂,三位星子盡數斬殺。
說到西北四州,不得不提自由公度的兩位首領。這兩人才是真正的橫空出世,從組建勢力到現今,麾下兵多將廣,投誠者無數。除了在西北三州跟聖域分庭抗禮,在司權州也跟天德宗對峙起來。即便如此,當地血靈宗不但沒有漁翁得利,反而在兩方交火下最先遭殃。
總的來說,在各方聯手之下,血靈宗節節退敗,加上修靈王沒有動靜,所有血族抱團取暖。人族聯軍窮追不捨,血族退無止步,最終在坎州一帶僵持下來。
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說是修靈王正處於閉關最爲關鍵時刻。成,則舉世無敵,敗,則位列至強。最好的方法是,找到他藏身之處強行打斷其閉關。如此一來,便能重創於他,羣龍無首的血靈宗,必將土崩瓦解。
於是,搜索修靈王的武者此起彼伏,看陣勢彷彿要把整個九州掘地三尺,就連玄機樓,也時刻更新確定已經排除的地方。
相比於大陸戰局,天清宗主事面孔再次換人沒引起多大注意。也有時刻關注的人得到消息,是因爲代行宗主在苦地遇難,所以副宗主陳長老臨時頂上。還有傳言,玉璃宗主是因爲秘密嫁人,身懷六甲不方便出面。
然而,不管外面如何混亂,赤水似乎得過且過。至於司權本人,更是不以爲然。從苦地回來以後,被衆女推上宗主之位,差點沒把赤水弄成養老院。
塔樓大院,時間未到,司權已經迫不及待要離開。才至大門,發現有人影擋在面前。擡頭看去,好一位銀髮麗人。
“小璃,你怎麼來了?”
玉璃不出意外地露出笑意,就知道男人會提前離開。
“大師姐早看不過去了,讓我熟悉一下這裡的操作,準備代替你的位置。”
司權暗喜,那女人終於良心發現了?故作無奈地,挽上女人手臂嘆息道:“唉!我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了,可惜才疏學淺無能爲力。換你來也好,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樂在輕鬆。”
“怕是使出渾身解數偷懶吧?小柔她們還在忙呢,你除了睡到飯點,還做了什麼?”
玉璃毫不顧及地揭穿男人謊言,對於他的親暱也習慣成自然。到赤水這半月多的時間,也許是看在司顯玉的份上,衆女有意將司權讓給她。倒是好心辦壞事,如此連續的晚上,縱使她血靈宗的強大恢復天賦,也被男人折騰得夠嗆。
不過也證明了,女人身體是通往心靈最近道路的這條真理。這短短時間裡,兩人感情一日千里,失去的如膠似漆全給補了回來。
將女人的打擊置若罔聞,司權陪笑道:“熟悉得怎麼樣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早熟悉了,在你午睡的時候,小夢帶我全走遍了。”
“那剛好,趁沒有尾巴,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玉璃不解,男人又想完什麼新花樣?擔心是自己想歪了,她不敢開口,只好任男人牽走。
“多大的人了,還這副孩子氣!”
“可不是嘛,顯玉的口食不就是被我貪了?”
“你流氓!”
“嘖嘖!還臉紅了,今晚還不是照舊?”
未時才過,冬日西昃,兩人一路拌嘴離開。司權所說的好東西,實則是令狐玲瓏弄出來的娛樂場。也不管玉璃見識過沒有,主要是享受兩人時光。
然而,還沒到目的地,事情出現變故。
才離開塔樓大院不遠,街道旁邊,一名女子早在等待,看到司權毫不遲疑地迎上。
“夫君!”
甜甜一聲叫喚嚇得司權魂飛魄散,從女人出現那一刻他就知道情況不妙,沒想到暴風雨來的如此猛烈。
“她是誰?”
看到年輕美貌的陌生女子如此稱呼自己男人,玉璃瞬間憤怒。頃刻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轟然甭碎。她知道男人的劣性,可自己是最後.進門的,所以對於家裡女人她隱而不發。但男人還敢沾花惹草,她絕對不容許。
司權還未開口,對方已經主動熱情起來:“你好!我叫尹宓。”
玉璃冷着臉沒有回答,尹宓也不尷尬,反而笑道:“這位妹妹跟他才認識不久吧?他這人性格就這樣,上官掌門也沒辦法呢。不過妹妹這樣的仙子人物,我見了都心動呢,他見了肯定都移不開腿了。”
“呃!給你介紹一下,她叫尹宓,是隱風城城主。這位是”
“我叫玉璃!”
司權話未說完,玉璃面無表情地打斷。挽着男人的手臂用力起來,很想甩手走開,又想緊緊抓住,讓她糾結萬分。
玉璃沒見過尹宓,但尹宓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自司權回來這些時日,她發現男人跟他約會的次數少得可憐,都差點找上門去。又想到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太廉價了,才暗暗調查情況。結果讓她大吃一驚,這男人,不僅又領回來一個天清宗主,連女兒都有了。
看到玉璃忍怒的表情,尹宓暗暗好笑,臉上卻是一副過來人模樣,裝作不認識玉璃地苦笑道:“這傢伙還真是好運呢!出去一圈又帶回來這麼美妙的人兒,怪不得答應過人家的承諾現在還沒實現。”
“是麼?他答應過你什麼了?不妨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
“這你要問他了,早在你跟他認識之前吧,爲了他的承諾,我硬着頭皮當上的城主。現在都成老油條了,他還整天敷衍我,也不知道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玉璃眉頭緊蹙,對方竟敢跟自己比認識司權的時間?這可不能忍,當即反駁道:“你還真說對了,他這人性質極其惡劣。趁沒有被他騙得損失慘重,你最好遠離他一些。當初我也有過他的承諾,可惜我在淒冷的山上獨自爲他生下孩子許久,也不見他去看我一次。”
司權毛孔發寒,他感到殺氣籠罩,鋒芒交縱,兩女之間甚至有無形電花。想要阻止或者逃離都不可能,女人手指緊緊掐住他穴脈,明顯在警告他不準插話。
尹宓眼中閃過驚愕,歉意道:“是我唐突了,如此說來,我該叫你姐姐纔對。”
說着,尹宓自來熟地上前握住玉璃小手,激動道:“我還以爲自己是唯一一個被他玩.弄的,沒想到姐姐也如此命苦。要是時間能倒流該多好,不僅姐姐這樣的仙子人物,就是我也可以找個如意郎君呢!”
司權一旁聽得臉黑,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玩.弄?”
聽到尹宓強調的詞語,再想到以前的經歷,玉璃竟有些同病相憐眼前女人。很想同仇敵愾一起討伐男人,但又太多顧及。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男人了,怎能跟一個外人聯合起來對付他?
因爲血靈族的出生,玉璃已經捨棄一切隱姓埋名赤水,將司權當作自己跟女兒依靠。她看得出來,尹宓明顯在激將自己男人。
一時間,她惱怒司權的濫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又能怎麼辦?扇他一巴掌帶上女兒揚長而去?這恐怕是隻有她那大師姐纔有的底氣。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跟姐姐有緣,有好多心裡話正找不到人哭訴呢,要不我請你吃飯如何?”
玉璃一怔,她哪還看不出來,這女人目標是她呀!
“也好!郎君,你先回家照顧女兒,我跟這位妹妹說些私話!”
司權震撼,這女人間的事情也太瞬息萬變了,兩人才第一次見面就要約會?不會是私鬥去吧?越想越覺得可能,換作是他自己,見了情敵早拔劍相向。
“放心吧!我一定親自將姐姐送回府邸的。”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發愣的司權,尹宓拉上比她高半個頭的玉璃同乘一車而去。
“這女人,早該收了!”
面對尹宓的破壞,司權暗恨不已,看來得儘快把對方弄進家門纔是。
沒人陪伴,司權迫不及待往司府走去。如今的司府,被建得稀奇古怪,在整個九州都屬異類。
如令狐玲瓏所願,府邸中央,儼然一座佔地十數畝的哥特式城堡。耗財耗力不說,懂得欣賞的人也沒幾個。但好歹是自己窩,衆女只好接受。
回到司府,司權還想把從玉璃身上受來的氣報復到女兒身上,進門就看到,寬敞的正廳裡,令狐玲瓏站在茶几邊對着化妝鏡齜牙咧嘴。那喜態,立刻將他心中鬱悶驅散,當即抱了上去。
“看什麼呢?還能看出花來不成?”
令狐玲瓏回頭,露出整潔的牙齒,切切道:“看我的小虎牙,可不可愛?”
“這不會是你提前回家的藉口吧?”
“豈止是我,素兒她們也回來了!”
司權疑惑:“怎麼都這麼早?”
“天域出事了,回來一起商量,就等你了!”
“天域?世家聯盟?關我們什麼事?”
話音剛落,樓上又有人下來。司權下意識看去,令狐玲瓏眼珠一轉忽然彎腰,讓司權差點撲地上,才咯咯笑到一旁。
“司權哥哥,你回來了!”
司權恍然,家裡來自世家的女人不少,如此說來,還真跟天域扯上關係了。
“怎麼愁眉不展的,出什麼事了?”
素兒神色一黯,走到男人身邊,憂聲道:“是我爺爺,他被人打傷了!”
司權心驚:誰那麼大的本事打傷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