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州苧蘿城,一座古老的世家之城。
苧蘿城的來源,追溯到數千年前。
傳說:墮靈時期,諸國林立,各族並存。洋州南部,雄雄萬乘越國,國主雄才大略,有問鼎九州的志向。
然而,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就在洋州北部,另一個強國崛起:吳國。
吳越兩國之主,兩位曠世奇才,都有一統九州的雄心。不可避免地,雙方爆發戰爭。
就在戰爭白熱化時候,艮州之北,泱泱楚國橫空出世。
楚王手握萬族勇將,一舉吞併周邊數十小國。趁吳越膠着之際,揮兵直驅越國都城。
越國腹背受敵,不出意外地國滅。越國主投降北方,舉國淪爲吳國奴隸。爲了保住性命,更是將妻女盡數獻給吳國主。還割發斷踵,吞碳毀容,以表明絕無異心。
爲了堵住道義的攸攸之口,吳國主放過了越國主性命。但對他依然不放心,南下接收越國時候,都是隨身將越國主攜帶。
楚王兵進越國時候,越國已經屬於吳國領地。吳國主趁着勝勢,聯合兩國兵力大勝楚國。
然而,戰亂中越國主丟失。
跟楚王簽下停戰協議後,吳國主回到吳國都城,隱隱心中不安,讓人全面搜尋越國主蹤跡,甚至還下暗詔置之於死地。
越國主當然沒有死,戰亂他被衝進河流。漂流三天三夜,全憑不甘的意志存活下來。
河流流經偏僻村莊苧蘿村,溪邊浣洗的女子發現了越國主。心地善良的浣紗女將其救回,一直以爲對方是尋常士兵。
越國主醒來,見到浣紗女第一眼,頓時驚爲天人,明明有過後宮佳麗三千的他,呆怔原地一天一夜纔回過神,然後神奇地發現,全身傷痕盡數恢復,身體重返巔峰狀態。
不可否認,容貌恢復的越國主端的是一表人材,見識才學更是遠勝常人,加上日久生情下,兩人走到一起。
婚後兩人縱享天倫之樂,直到有一天,浣紗女告訴越國主他們將迎來第一個孩子。越國主猛然驚醒,他是因爲家國仇恨苟活於世,怎能忘記初心?
然而,每次見到愛妻,越國主所有想法再說不出口。終於有一天,吳國主派出的死士找上門,浣紗女在丈夫保護下逃過一劫,也趁機問出了丈夫秘密。
一瞬間,浣紗女淚流滿面,越國主趕緊發誓安慰,決心跟她隱姓埋名,安度一生。
然而,浣紗女拒絕了,他要丈夫重整旗鼓,重振越國之威。越國主言聽計從,親手將妻子送到吳國主面前,以此免除了追殺。
浣紗女的容顏,當真是舉世罕見。很快地,吳國主跟越國主一樣淪陷,解散六宮獨寵一人,日夜同歡通宵達旦,甚至偏聽偏信,放越國主回到舊國。
爲了迎回愛妻,越國主臥薪嚐膽,奮發圖強,暗中培養了虎獅熊將。而沉迷於浣紗女的吳國主不僅沒有察覺,還懈於政務,國力日漸頹萎。
七年後,機會終於來臨。吳國主因爲沉迷女色虧空身體,撒手人寰權散國亂。越國主趁勢起兵,半月時間一統吳越兩國舊地。
當他功成名就,滿心歡喜去面見自己愛妻的時候,所有興奮化爲悲痛。
在他成功那一刻,浣紗女因爲自己德虧已經自盡。留書一封,讓他照顧好兩人共同孩子。
越國主悲痛萬分,再也無心國事,帶上小女孩隱居苧蘿村。
而那小女孩,隨母得姓上官。
時至今日,苧蘿村發展成爲聞名九州的苧蘿城。上官世家,便是小女孩的後代!
自賞罰客棧事後,又過數個時辰,司權兩人終於到達苧蘿城。
聽上官清寒說了客棧主謀後,司權一路都在忐忑,各種指令陸續飛出。暗想這上官世家,當得是龍潭虎穴,他又不敢輕易動用內力。爲了以防萬一,還真得跟緊娘子大人了!
最後,司權會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西城門口,張燈結綵,紅綢地毯鋪通全城,長長兩排盛裝隊伍嚴陣以待。中午開始,尋常行人開始禁行。下午十分,看到虎麒出現,一排人物站到隊伍最前。
司權聽到侍女提醒出門,見狀嚇了一跳。入眼處,紅旗招展。城上城下,人潮瀰漫。
察覺動靜,上官清寒也出來,挽上男人胳膊步行,吩咐侍女緩車後隨。
看清司權兩人,某人大喝下,一連串禮炮鳴天。紅毯盡頭,一人帶隊,一行人迎來。
“嘖嘖,看起來歡迎很隆重嘛!”
“你跟素兒回去也像這樣?”
“她哪有這待遇?只有幾個弟弟妹妹,聽到消息在門口討要紅包!”
“等我們回赤水呢?會有這待遇嗎?”
司權一怔,懂得女人意思:兒女回家,哪有這般隆重歡迎的?
兩人私語間,對方走近。當先一位老頭,還有一位老婦人,忙不迭拱手行禮:“某人上官涘、老身上官藟,代族長恭候上官掌門!”
學着上官涘模樣,其身後之人一致行禮。司權心一沉,只聽稱呼他就清楚,上官世家根本沒把上官清寒當家人對待!
“兩位長老多禮了,我跟郎君只晚輩,擔不得這般大禮!”
上官涘激動回話,一番客套之後,又開始拉近關係。走盡紅毯,上官家早有準備好的馬車。白玉敞篷,邀司權兩人上座。
鑼鼓喧囂地,一行人浩浩蕩蕩招搖過市。滿城沸騰,一路有無數城民圍觀。上官清寒面無表情,倒是司權有理有節地招手致意。
進入上官世家族居莊園,又是一行人大門恭候。隔着好遠,女人突然叫停馬車,挽上司權步行石路。
門口當先一人,司權見了大呼天神,好一個俊朗無雙的美男子,人已中年,丰姿驚豔。料想他年輕時候,絕對是無數少女夢中情郎。恐怕,比他現在也差不了多少了!
“阿翁!”
聽到上官清寒欠禮尊呼,司權這才反應過來。洋州這裡,阿翁不就是父親的意思嗎?
“我還驚奇怎有如此盛顏男子,原來是岳父大人!”
話剛出口,司權感到腰間一痛,於是趕緊有模有樣地揖禮。
上官洵面無表情,禮節性迴應兩人,接着進入洗塵宴會。
這一夜,上官世家極其熱鬧。但不知是否是因爲跟血族交戰的原因,歡聲中一股壓抑氣氛籠罩。出開一羣小孩,真正開心的沒幾個。
顯然,司權不在虛笑行列。有酒有肉,還有伴痛飲,他無比歡快。同時,他也注意到上官清然一家。母親上官靜好,父親裘真,也是一名贅婿。自始至終,一家人連虛僞的笑容都沒有。
司權一桌,除了上官洵,都是上官家的重要長老。還有一位極其特殊的女子,足足有上官清寒十分之一的姿色,年級也小不了幾歲,坐在上官洵身邊有說有笑。
“姐夫胃口真好呢!來,清露跟姐夫走一個!”
司權笑舉酒杯,也不知是哪房妹妹,看來很深得族長喜歡,性格開朗,他也印象不錯。
——興奮中的司權沒注意到,上官清寒臉色越來越難看!
晚宴持續到深夜,司權酒氣熏熏地爬上軟塌,興致勃勃地還想索歡。上官清寒眉頭皺起,忽然封住他穴道。
“娘子,你這是玩哪出?”
“我有孕在身需要節制!”
“你想哪去了?我只想抱着你睡而已,出門在外的,我怎麼會亂來?”
“真的?”
“我以咱女兒的名義起誓!”
上官清寒暗恨:就這麼希望是女兒?
一夜好睡,迷迷糊糊之間,上官清寒被細雜之聲吵醒。習慣性地伸手,沒有摸到,再伸,頓時驚坐起來。
“郎君?”
天色只是微亮,發現男人不在身邊,上官清寒心生不好預感。披上外套就要尋找,隔壁動靜引起她注意。
“怎麼還有臥室?”
上官清寒眉頭緊皺,這是她小時候跟母親住的院子,那時候,還沒有多餘臥室。貼近一聽,裡面竟是不堪入耳的聲音。
上官清寒臉色陰沉,沒想到自己隔壁還有人住。住就算了,竟然作出這等事。一瞬間,對於上官世家本就可有可無的親近,轉化成數倍厭惡。正要離開,裡面的對話讓她勃然大怒。
“怎麼樣?姐夫,我跟大姐誰好?”
“梅蘭竹菊,各有春秋,當然是一樣的好!”
“人家不依,這時候還這麼說,肯定是她好了!”
“小妮子,還敢亂動,看我家法伺候!”
兩人歡笑着又要繼續,猛然一股殺氣打穿牆壁,一對鴛鴦驚得魂飛魄散!
“清寒!”
“姓司的,你竟敢作出這種事!”
“清寒,你聽我解釋!”
“解釋?好個解釋!這時候你還想解釋?你怎麼不去死?”
上官清寒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絕天閃現,指着男人勢要殺下。上官清露大慌,慌忙護到司權面前。
“大姐,我跟姐夫是真心相愛的,你成全我們吧!”
“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了!”
說着,上官清寒一掌扇到上官清露臉上。她這一掌,不自覺帶了內力,上官清露如何受得住,身體倒飛出去,臉上立刻腫得高高通紅。
司權大急,閃速將上官清露抱起:“清寒你這是幹什麼?我跟清露一見鍾情,你若不接受她,自己離開就是!”
“一見鍾情?哈哈!好個一見鍾情!”
上官清寒心如死灰,這才一晚上,沒想到男人就被迷了魂去。瞬間氣火攻心,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又如千刀割裂的痛,四肢一陣無力,忍不住倒在地上。
“大姐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呢!”
司權懷中,上官清露一手捂着臉,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給上官清寒投來詭異笑容。
“是你!你對我郎君做了什麼?”
“呵呵!做了什麼,大姐不都看到了嗎?”
話音落下,上官清露突然撲出,一柄匕首插進上官清寒小腹!
“孩子!我的孩子!”
頃刻間,上官清寒感到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