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從涼州西漠至洋州東濱,從司州北荒到坎州南蠻,短短一月中,救世軍以風暴之勢席捲。
就在各方人心渙散焦頭爛額時候,天仁宗首先傳出消息:雲都叛亂者盡除,宗門正清掃境內救世軍殘餘。
不深究天仁宗情報是否誇大,九州各方頂級勢力中,確實是它一家風景獨好。本以爲夜芃倒行逆施將給天仁宗遭致滅頂之災,誰知天下形勢如此突變,使得天仁宗不僅轉危爲安,還倖免於難成爲受創最小勢力。這時人們開始讚歎,夜芃,實在是太有遠見!
夜芃一舉封神的消息很快傳遍江湖,司權得知也暗暗感嘆,這老狐狸運氣實在太好。不過,現在不是他上心這些的時候。
貴城之內,救世軍影響已經深入底層。因爲城主陳全的號召,不管效果如何,所有人選擇寧信其有。畢竟,歷史證明血月之劫就是大陸之災。於是,佛寺清館、聖廟道觀、所有派系的宗教像位旁增添巫神之座,心虔者一日三拜,以求亂世保身。
貴城之南,一家水汀會館,近來客源不絕,因爲有巫神親系在此佈道。絕大部分,是來聽宣洗禮,當然,也有尋求特殊服務的寥寥數人。
大廳之內,滿地席座的人正聽得臺上女道開施真意。幾乎沒人注意,一位雅儒中年院外走來,明面上在欣賞館內雕樓景緻,實則暗暗檢查四周。他沒有進入大廳,輕車熟路消失密門之中。
“唷!這是誰來了,稀罕吶!”
隨着門扉輕響,男子秘密潛進熟悉的閨房,一股薰香撲鼻而來。男子一改儒雅模樣,嬉笑着關門撲去,在他眼前,一位風姿漾漾的婦人斜躺綢塌之上,吹動的簾帶,隱約露出女子身姿。
“好寶貝,想死我了!”
“咯咯!老不休的,也不知道害臊!”
兩人打情罵俏,男子急不可耐,然而,他才靠近牀榻,女子忽然伸手封住了他穴道。
男子臉色一變,不解道:“寶貝想玩什麼花樣?”
“熟話怎麼說的?人不可貌相,實在看不出來,陳家二爺還有如此情趣一面。”
調笑的男聲內間傳來,男子臉色大變。順聲看去,是一位年輕男人,再看女子已恭敬站到一邊。
“主人!”
“主人?呵呵,原來蜜夫人還有主人!”
“你可以叫我司大俠,最近我準備做些俠義之事。陳光道友,有興趣加入嗎?”
陳光冷哼沒有回答,他已經認出來人身份,都說司權遭男人嫉妒。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蜜夫人他覬覦已久,今日忽聞召見還以爲對方應從了,沒想到還是白狼的人。
“哎!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談的,現在看來沒那必要了!”
見陳光沒反應,司權嘆息這取出瓷瓶。透過瓶壁,裡面張牙舞爪的紅色蟲子令人心悸,不用說就知道是邪惡之物。
“這叫焚心蠱,別聽名頭嚇人,其實不會焚心的,只是會慢慢將你的心臟吃掉。當然,噬心之痛在所難免了。”
陳光冷笑,他雖然比不過兄長陳全,但也是堂堂的合道之境,還會怕蠱蟲?
“哦!差點忘了。依萍,替陳二爺寬衣,在他胸口開個小洞,給蠱蟲進入。”
陳光太大意,若是他仔細調查,便會知道這名聲鵲起的蜜夫人,實際是師出卿靈門下,如今赤水暗堂在探界赫赫有名的四毒夫人之一。他尋 歡對方已久,然而一直沒有迴應,也不想想對方之前爲何聽他三言兩語就趕到貴城,還跟他私下有了聯繫!
江依萍聽到司權的吩咐,手中閃現一柄匕首。陳全頭皮一涼,沒想到對方來這招,這下不用蠱蟲也夠他受的了。
“等等!”
“怎麼?想好了!”
“這裡是貴城,我出了意外,你們也別想活着離開。”
“廢話真多,先好好招待他吧!”
“等一下,我對俠義之事也很感興趣,可以先聽聽你的條件!”
“果然,我早看出陳二爺有俠義之心。”
司權讚賞地笑道,整個陳家核心成員中,就陳光弱點最明顯,而且早對蜜夫人覬覦,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江依萍得手。司權也想過給陳光使用生死符十分直接而高效,但卻要消耗不少內力,才用蠱威脅。
司權把焚心蠱取出,示意江依萍給陳光扶坐正,這纔開始問話。
“你陳家這次怎麼加入救世軍,然後反叛李家的,先聊聊!”
陳光眼中隱芒閃過,面無表情道:“這是家主獨斷決定的事,有資歷反對的長老都被他囚禁。至於擺脫李家束縛,陳全從當上族長之前就開始有想法,剛好救世軍給了這機會。”
司權感到意外,似乎有了更好辦法,問道:“你們家族內反對陳全的人有多少?”
“大部分人,我們陳家世世代代發誓效忠追隨李家,不知多少次得到過李家的臨危救難,在李家庇護下才倖存至今天。現在家族有點起色陳全就想忘恩負義,還趁火打劫,實在無恥至極!”
陳光突然咬牙切齒說道,司權更加意外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倒是還挺有原則的!”
“呵呵!什麼原則?都是爲了家族生存罷了,即使我兄長,也是認爲陳家到了突破時機才做的決定,族人反對的只是他太過激進。”
“確實,成則大興,敗則毀滅,他這是在用整個家族命運在賭!”
陳光譏笑,實在是不屑一個小輩在他面前裝深沉,當即發表預見:“什麼救世軍,完全是鏡花水月。相比於歷史上的劫難,根本不值一提。最主要的是,激起九州一致對付,有各大勢力主導,不出半年,救世軍絕對灰飛煙滅。”
“所以,到時候李家一空出手來,你們也一樣灰飛煙滅。”
陳光沉默,涉及到家族存亡,他格外嚴肅。
“剛好,我可以給你一個拯救陳家的機會。”
“哈哈!就憑你?憑什麼?”
“我說了你也不信,帶你見個人吧!”
陳光的想法出乎司權意料,也讓他有了對付陳家的新定計。直接解開對方穴道,邀請對方進入內間。
“陳叔叔的話我都聽到了,若陳家有您這樣族長,纔是族人之福!”
“你是?陳光見過大小姐!”
兩人還沒動身,一道淺影從內間走出。陳光立刻認出這位李家傳說中的大小姐,當即單膝下跪低下頭顱。雖然被陳全排擠只能放浪形骸一副玩世不恭模樣,但畢竟是陳家核心人物,某些見識遠超常人。
司權暗笑,看來這次任務出乎意料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