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落,旭日又升,似乎不是同一個。晨霧如紗,輕籠大地,船隻終於靠岸。
客房中,女子緩緩醒開,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環境,心頭警惕。背後一陣熱氣襲來,猛一轉身,一張陌生的臉近在眼前,一切明白過來,定是眼前這名男子救下自己。
不知是否是因爲救命恩人的緣故,天柔感覺這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男人,熱氣撲面,更令她不覺露出一片緋紅。
司權還在夢中,天生警惕的第六感對沒有敵意的天柔毫無作用。睡中,他沒有徵兆甩地出一手,嚇得正看得出神的天柔驚跳起來,司權一下子也醒來。
“好美!”
司權看了牀前女子暗暗讚歎,既然沒一腳把自己踹下牀,看來該是個知恩圖報的溫柔女子。
“天柔感謝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報答。”
“哪用那麼麻煩,以身相許不就得了?”
司權當然只是心裡想想而已,對方明顯不是那種單純的人,於是大手一揮: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我經常做的,姑娘不必介懷。倒是聽姑娘名字似曾相識的樣子,難道我們見過?”
“公子怕是記錯了,見過的人我定會有印象的!”
不愧是叫柔的女孩,司權聽聲音便深刻體會得到,忍不住嬉笑道:“難道是上輩子便認識的?”
聽出對方語氣輕浮,天柔心中好感一下子消失,眉頭輕挑:“公子說笑了。”
對方語氣突然冷淡,司權也不好繼續調戲下去,便道:“玩笑而已,別這麼認真,你好好休息,桌上有一套乾淨衣服,你先換上吧!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叫司權。”
司權走出房間終於想起來:天柔,不就是鳳榜第六的那位嗎?怪不得那麼耳熟,據說還有一個孿生姐姐叫天雪,來自同一個神秘勢力。天柔已經到了,天雪還會遠嗎?司權對這芳名天下的姐妹突然興趣大增。
司權端着早餐回到房間,天柔已經換好着裝。不出他所料,美麗的女人都是天生的衣架子,不同的服裝便能穿出不同的風情。
“你傷還沒好,這麼防着我會吃不消的,先補充點能量吧。別擔心,要是我對你不利,就算你全盛時候也抵抗不住。”
“公子誤會了,只是出門在外,習慣小心罷。”
“有我在你就可以不必那麼累了。”
天柔被司權盯得低下頭,吃着早餐掩飾內心慌張,暗道:“這司公子說話怎麼這般奇怪,聽了讓人心中莫名亂跳。”
“小柔,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你是巽州人嗎?”
“恩,就在石河城。”天柔直接忽略前半句。
“那還挺遠的,你身上傷勢未愈,要不先跟我回去養好傷再走?”
“哪還能再勞煩公子,上岸後我自會有安排!”
司權一時又猜測起對方身份來,聽她如此自信的語氣,不是一般人落難後的樣子。
“還有人追殺你,處身在外不是要小心嗎?”
“公子不必擔心,同樣的奸計我不會中第二次。”
“哦?是那個人妖的奸計?”
“嗯”
天柔似乎沒發現司權正在打探她的消息,但也有所保留地道:“那日我正與門人出行任務,偶然發現重要消息,由於事發突然,而且事關重大,所以我來不及通知其他人便追查下去,哪知道從頭到尾都是妖人的奸計。”
“昨天我好像聽到妖人是要你答應他什麼事,你怎麼就不變通一下,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有些事一步退讓,便會步步退讓,直至無法回頭,然後後悔的。”
“什麼事這麼玄乎?”
天柔沒有繼續說下去,遞給司權一塊玉牌道:“快靠岸了,感謝公子救命之恩。這玉牌還請公子收下,他日有事,只許到大陸上任一家天涯客棧,給掌櫃的出示這張玉牌,天柔一定當報。”
“那我就不客氣了。”
司權想來,天柔便是這客棧背後老闆的女兒,自己的事她大多幫不上,不過收下玉牌,以後找她不就方便多了?
見司權收下玉牌,天柔心中不覺鬆了一口氣,雖然只是短短一日,但她知道司權是那種可結交之人。
——要是司權知道天柔心中所想,定會高興大呼有羊要自動送入口中。
船終停下,天柔似有不捨,起身道:“就此別過,司公子後會有期。”
“小柔妹妹,再見!”
受不了司權越來越親密的稱呼,天柔急忙轉身離去。
看天柔逃走的樣子,司權暗自發笑,女孩的面紗還在自己身上,下次再拿出來逗逗她也是不錯的。
現在,他打算回赤水宗一趟,如今張開誠城霸佔赤水宗,荷雨那小妮子又不知所蹤,似乎還誤會自己殺了荷天綱,誰知道她傷心之下會不會做出蠢事來?
天柔出了房間正準備上岸,一絲熟悉的危險氣息擦身而過,那人蒙着臉,低着頭。天柔忍不住望去,頓時暗道不妙,那人正往司權房間走去。
雖然知道司權武功非比尋常,但天柔還是擔心,於是悄悄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的是,那人知道她跟上,嘴角揚起弧度。
司權正準備出門,不覺眉頭一皺,後退幾步,一道人影已站在門口。
來人自顧關上門,對着司權便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把樓主令牌交出來吧。”
屋外天柔聞言心中大驚:“樓主令牌?難道是玄機樓主令牌?”
一想到全宗苦苦尋找的目標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天柔不得不感嘆這定是天意。
屋內司權更是震驚:“令牌的事只有素兒母女跟自己知道,周姬無妖可能會懷疑,這人到底是誰?”
司權可不認爲素兒會出賣自己,要是她自己想要,只要開口,難道自己會不給?
沒有深思下去,司權便道:“你說的什麼令牌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來了,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話音剛落,司權便拔劍出手,來人自帶一股穩如泰山的氣息,壓得他氣息壓抑,不過,他豈是怕事之人。
“哼,不自量力。”
司權一開始便動用最強力量,只是留着天道無影做暗手,來人內力不在南老之下,他全身毛孔警惕,時刻準備逃跑!
“好好的劍法讓你練成了花式,這多餘的招式是給我留出殺你的時間嗎?”
司權被來人數招擊退,對方的話讓他意動起來,瞬間改變招式。
“不錯,領悟力倒是可以,只是這速度還是太慢。”
話音剛落,司權猝不及防受了一掌,發現只是痛了一下,直接使出天道無影瞬殺而去。
“這還差不多。”
來人終於認真起來,而司權此時已經用上所有招式,內力飛速消耗。
天柔只聽到屋內風聲大作,暗暗心驚,這必是劍氣吹動的聲音。想到司權似乎很年輕的樣子,敬佩之餘又是擔心。
“可惜我還動不了內力,不然多少可以幫到他。”
天柔當下着急,腦中飛速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