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城風和日麗,近日明顯熱鬧不少。
司權一路迂迴,全城都是追兵,他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酒樓,青院,民樓,藏到哪都被發現:大街,水道,深巷,走到哪都有人追到。
從早逃到晚,繁星綴滿夜空,水也沒喝上一口。對方人員換了幾輪,自己卻中場休息時間都沒有,司權暗罵不公平,決定溜進城主府睡一覺再出來。
想到便做,司權環視自己所處環境,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閨房,味道挺好聞的,主人卻不知混哪去了。
輕輕推開窗戶,看街上追兵沒注意,司權就要離開,這時一道黑影從窗戶飛進。
司權急忙回退,定眼一看,是熟人。
司權沒有着急動手,來人先拱手道:“司少俠不必緊張,在下有事相告。”
“林子甫叫你來的?”
聽到對方直呼城主名字,孤狐鋒眉輕皺:“城主讓我告訴你,六蛇也參加追捕閣下,不過他們是分頭行動,話已傳到,告辭。”
“六蛇分頭行動?”
司權疑惑,很快想到,林子甫告訴這些是想讓自己把他們逐個擊破,不過自己爲什麼要聽他的呢?這時窗戶又傳來動靜,三道人影潛入房中,司權擡頭,是所剩完好的三鷹。
司權舒服地坐到軟榻上:“你們不會也是來追捕我的吧?想昨天晚上我們還一起渡過難忘的夜晚,現在就要刀槍想相見?”
赤鷹上前一步:“公子救命之恩六鷹不敢忘,此番前來願聽從公子調遣。”
司權眉頭一挑,忽然想到,完全可以讓他們對付六蛇!
坎城東南,與洛園不過一水之隔。
攘攘一條街,這裡是個比洛園更熱鬧的地方,尤其是到晚上,沒有洛園的酸儒氣息,而是醉生夢死的去處:此處名爲財富天堂。
走進財富天堂,不需要知道自己進了哪家賭場,不需要知道自己身處哪家芳樓,你也很難知道,只要帶上錢就好,很多的錢。
司權四人剛走進街口,就能感覺到一股奢靡之風吹來,誘惑妖豔的女人羣涌貼上,四人爲了不被衝散差點手拉手。
好不容易逃到隱秘處,司權大鬆一口氣:“確定綠蛇就在這裡?”
“只要有空,綠蛇大都醉在財富天堂,季府的供給遠不夠他在這裡揮霍,他也在這做些殺人買賣。”
“不會要一家家找吧?”
“他一般在醉天涯!”
醉天涯,財富天堂中大有名氣,只要有錢,就能給你提供無上的待遇。
司權四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盈盈相邀。赤鷹知道行情,在一邊大把大把地撒錢開路。不遠處腳下,躺着幾個傷得半死不活的男子,是不久之前錢花光後被護院打出去的。
二樓某個房間,將追捕司權之事放一旁的綠蛇,正忙得不亦樂乎。
一段香巾將眼睛矇住,袒胸半露,十來個比他更暴露的女子,歡笑着滿屋子躲藏。房中沒有牀,卻有各種情趣用具,地上鋪着厚厚的軟榻,散發出淫靡氣息。
——墮落讓綠蛇忘記死神無處不在。
司權四人悄悄潛進,各守住門窗出口。破開窗紙,盡眼全是白花花的身子,晃眼勾魂。
司權輕輕開門而進,又輕輕關上,綠蛇竟毫無察覺,女人們更是無動於衷,甚至有人強抱過來。
綠蛇依然大笑着到處亂抓,終於搖搖晃晃地走到司權面前,一把抓住司權大手,笑聲嘎然而止。
綠蛇終於發現情況不對,不止是這雙大手,他還聞到了殺氣。
頓時慌忙扯下蒙巾,綠蛇瞬間臉色大變,他認得司權。
“是你?”
“幸會幸會!”
笑着,司權的劍已插入綠蛇心臟,還免費地絞了幾圈。
“快走,有人發現了!”
在滿屋子女人尖聲亂叫中,四人又悄悄離開,綠蛇死不瞑目的屍體證明他們來過。
夜晚在沉睡,然而罪案趁機無眠。司權四人在黑夜中潛行,想着下一個目標,孤狐又來了。
“不好意思,人滿了,想加入的話只有等下次再說。”
孤狐沒有理會司權的話:“綠蛇的死已經清洗乾淨,金蛇在南林。”
看孤狐說完就走,司權轉頭問道:“南林在哪?”
“南水竹林”
南水竹林,幽靜偏僻,少有人至。
碧水靜流,垂柳拂江,岸邊連綿翠竹,竹下蔭蔭練武之地。
金蛇是六蛇中資質最差的,也是六蛇中武功最好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去過竹林的人都知道那裡有位愛武成癡的人。
金蛇的劍在黑夜中閃爍着,劍聲簌簌空靈,美妙醉人,司權四人一時忍不住多聽好久。
“你們給我放風,我一個人動手!”
金蛇練劍不忘周圍風吹草動,司權話音剛落,他提手一個回勢,目光緊盯向林深處:“閣下現身吧。”
司權挺立走出:“不好意思,我是來殺你的。”
一眼認出司權,金蛇毫無畏懼:“儘管放馬過來。”說完主動出擊。
司權欣賞勤奮的人,正視所有努力的人,所以金蛇必須死。
黑夜中兩人瞬間對上,劍花火閃,照亮整個竹林。空氣中流動着劍氣,穿林破葉,草屑橫飛。
三鷹緊緊盯着,希望能從兩人交手中學到一些。司權沒有使出天道無影,也沒有使出新突破的內力,僅憑着劍法的精妙與金蛇一決高下,不得不說,單論劍法,金蛇不比司權差。
兩人你來我往,穿林越竹,在黑夜中以命搏命。
“不用侮辱我,儘管使出全力來”金蛇大喝,不滿對方玩弄自己。
“如你所願”
——對於真正愛劍之人來說,死在越精妙的劍法之下,越無憾無悔。
發現對方氣息大作,金蛇心中大喜,然而也更加慎重,全神貫注地盯着對方一舉一動,可惜力不從心。
知道對方難以抵擋,司權決定給他痛快一擊。劍尖輕點地面,縱身一躍衝入半空,內力集於劍上,旋轉着刺向金蛇,劍威勢不可擋。
金蛇想退身避開,發現退路早被對方鎖住。劍風狂肆之間,他慌忙將劍身抵在胸前,然而還是小看了這一擊的力量。同樣的玄鐵之劍,對方劍尖卻輕易地破開他的劍,狠狠地刺入胸口。
金蛇跪地撫胸:“這是什麼招式?”
“鷹擊長空”
“鷹擊長空,哈哈。。”
金蛇笑聲很快停止,司權轉身準備讓他閉眼,忽然林中傳出打鬥之聲,三道身影狼狽躥出,正是三鷹。
赤鷹聲音冷冽:“我們被包圍了。”
此時林中一串人影走出,那白衣飄飄的帶頭之人,司權看衣服就知道是誰。
“嘖嘖,是約了人在決鬥嗎?不好意思,你們被包圍了。”
司權越來越習慣對方陰冷的笑臉,偏頭對三人問道:“會游泳嗎?”
不等三人反應過來,司權作勢向柳謙玉進攻,臨近突然一把泥沙撒出,轉身一推,四人撲通入水。
柳謙玉見狀急忙追出,毫無猶豫跳下,其餘人對視一眼,接連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