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易節,日復一日,有人蹉跎歲月嫌時間過得太慢,有人爭分奪秒覺得人生太短。
有所成就的人,必然是珍惜時光的人。例如此時的王子山,萬籟俱寂他還在衝擊自身極限。而司權,也在黑衣夜行。
天涯客棧,司權還是第一次走出。月色沉靄中,空蕩蕩的大街上落針可聞。通往城主府的夜路,一切清理乾淨。
炎冢城主府內,今夜的熱鬧很是隆重,主人家馮鬆不遺餘力地招待,因爲客人是他主子周安。主客對坐在首排,其後是馮鬆的妻妾子女,各自面前矮桌上,美味佳餚望而生津,庭中舞池中,蹁遷舞姬伴奏輕靈。
“馮某能有今日成就,全靠掌門扶持,趁此機會,馮某再敬掌門一輩。”
周安無所謂,無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已,正合他心意,面對馮鬆的敬酒,只是舉起大碗一口而盡。周安帶來的一衆手下面無表情,眼中盡是不屑,這馮松明明是被他們掌門打服的,扶持?誰信?劫持還差不多?
用拳頭打下地盤是周安的一貫作風,現在天堂的勢力範圍是以炎冢爲中心的方圓近百里,至於炎冢城主馮鬆,也是被他煞刀門生生耗盡所有抵抗力量後投誠的,爲了以示寬懷,周安讓其繼續擔任城主。
酒過三巡,酒肉換了幾桌,馮鬆一衆妻妾子女都堅持不住藉口離去,周安一等客人也心滿意足,有些甚至喝醉。已經是最後一支節目,四佾妙曼女子舞動腰肢,輕衫半遮半掩盡態極妍,花容含笑魅惑挑逗,還貼近酒桌彎下身子,露出深深的誘惑。周安的幾名大膽手下藉着酒勁大笑,突襲地伸手感受,出人意料的是,女子們居然嗔怪着倒進他們懷中。
“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可女子,諸位若是喜歡,是她們的榮幸。”
“馮城主真夠意思!”
“呵呵,一點意思,沒別的意思!”
聽到馮鬆發話,舞姬們更加肆無忌憚挑逗,當然,沒人敢高攀周安。其中最嬌豔一位直接欠身在鶯九面前,楚楚可憐道:“奴家十分仰慕鶯九大俠,給奴家一個機會服侍鶯大俠可好?”
鶯九猶豫地看向身邊周安,實在是這美人太動人,該給主人享用纔是。
“人家女人都這麼說了,你還婆婆媽媽幹什麼?”
“是”
鶯九大喜,連忙扶起女子,然而這時突變頓生,嬌滴滴的女人瞬間化作索命殺手——烏黑長髮中竟藏着短匕,以最快速度刺向周安,其他女子同一時間紛紛出手。
“爾敢?”
周安置若罔聞,鶯九立刻出手,剛運轉內力,突然大口噴血,氣息委靡地砸倒桌上。女子身形受阻,踏着鶯九頭顱繼續殺向周安。
其他猝不及防的一衆手下大多中招,不是被女人暗殺重傷就是內力爆炸噴血倒地。
“你背叛我?”
馮鬆狂喜,周安雖然躲過女人刺殺,但氣息同樣微弱萎靡,不過,煞魔豈是浪得虛名的,即使這樣也氣勢凌人。
“嘖嘖,煞魔呀煞魔,你也有今天,這麼蠢的腦袋,活到現在真是祖上積德了。”
就在馮鬆擔心周安有可能逃走的時候,終於一隊人馬包圍進來,帶頭之人,江湖中聲名遠播吃軟飯的濫情人,人送外號白狼。
“原來是你!司權!”
“別動氣,當心自己先爆炸了,半斤的焚氣粉,看得起周掌門吧?”
一聽是焚氣粉,周安等人臉色更加難看,這焚氣粉可是司徒妖女的獨門秘藥,專門針對武者,無色無味,但能夠焚燒內力。只要服下足夠量,越強大的武者使用內力的時候傷害力越大。也就周安胃口大吃的多,纔有機會使用半斤不被發現。
“通敵叛內,馮鬆,這是你自找的。”
“哈哈,周掌門,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司宗主,我忍他已經很久,可否讓在下親手除掉他?”
“當然”
“哼,你們高興的太早了!”
見馮鬆靠近,周安不慌反笑,大手往臉上一揭,一張易容用的面具撕扯下來。
“鶯九?不好,中計了!”
“馮鬆,沒想到吧?可惜你功力太低,否則這種把戲還用不上,哈哈!”
鶯九瘋狂大笑,馮鬆瞬間惶恐,都怪他內力太低,否則只要任何一個極氣境界的武者,都可以憑氣息鎖定一個人身份。
“既然這個周安是假的,那真的呢?”
知道周安是假扮的,司權只是眉頭皺起。
“白狼,本堂主還想找你算賬,沒想到你自己送上來了,剛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衆人面面相覷間,整個客廳門窗牆壁被人直接推掉,更大的一隊人馬包圍進來,爲首一人威風昂首,正是周安。
“黑蠍子,你們都先撤下。”
之前對周安出手之人,正是暗堂六處黑蠍子江依萍,見形勢反轉她還想拿下週安心腹鶯九做人質,但司權已經讓她們突圍——這些密員暗中刺探情報用的,正面對戰,無異於捨己之長攻敵之刃。
“膽敢背叛者,死!”
周安一衆手下將司權等人嚴實包圍,本人迅速殺向馮鬆。如此好的離開機會司權怎能放過?毫不猶豫立刻突圍,然而對方準備太充分,不知是不是精銳盡出,帶來人馬足以圍剿通天強者。在不暴露實力的情況下,司權根本沒有可能安全撤退,暴露實力更不是他願意的。緊要關頭,他猛然衝向馮鬆,似乎是要救援的姿態。
面對強自己不知多少倍的敵人,馮鬆甚至動彈不得,眼睜睜等死,看到司權迅猛來援,感動得無以復加。本殺向馮鬆的周安似乎對此情況早有預料,衝到一半的身體不可思議地反向,與猝不及防的司權轟然對上,震波瞬間襲出,支離破碎的客廳殘渣揚起,很快又化作漫天飛屑落下。
衆目所見,爆發中心有人影砸進地板,看到周安若無其事站在對面,暗堂衆人才知傷者身份,趕緊上前攙扶。
“沒事,一起動手,能走一個是一個。”
司權推開扶起他的一位女子,更加堅定地站立到周安面前。相鬥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受傷,周安很是理解他的不甘。
“真是看不出來,向來靠拳頭說話的煞魔也有耍陰謀的時候。”
“這還得感謝你,否則我還找不到藉口除掉馮鬆。”
周安語氣一凝,再次殺向馮鬆,之前因爲根基不穩接受對方投降,繼續讓他擔任城主之位,現在控制全城,已經沒有留這等心懷異心之人的必要。
投鼠忌器的司權這次沒有再出手,看在合作的份上,好好照顧他妻女吧!
死亡之際,馮鬆眼中涌現恐懼、憤怒、還有孤獨,然而沒有奇蹟出現,周安煞魂掌已經捏碎他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