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莫諾夫的這個提議翟明義接受了,這也是一個最直接的確定彼此雙方位置的方式,但翟明義依舊沒有讓賽莫諾夫本人與科拉羅夫上校直接通話,而是自己代爲傳話、溝通,幸運的是,科拉羅夫上校距此已經很近了。
約定好之後,大翟命孫斌前出探路,自己與另外兩名隊員護着賽莫諾夫緊隨而行,剛剛來到山下的一個山溝附近,迎面正與科拉羅夫上校的隊伍遇到了一起。
數天的緊張爲的就是現在這一刻,翟明義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但一想到身後半山坡那裡的槍聲,翟明義馬上集結孫斌等人就要折返回去。
“等等,士兵,就你們這幾個人回去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我命令我的突擊隊長帶人和你一同過去,接上你們的兄弟之後再一起返回基地,卡尼,你馬上分出一半士兵,跟隨這幾名士兵返回那個小鎮,務必將那些中國兄弟接應回基地,記住,對那些反叛者,一定要嚴懲不貸。”
“是!對反叛者嚴懲不貸。”
科拉羅夫上校身邊的一名身材粗壯的中年軍官行禮領命,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調派隊伍去了,科拉羅夫上校轉身又對着塞莫諾夫行禮說道:。
“將軍同志,我帶另一批隊員先行護送着您返回基地,到那裡之後我們再等候他們的消息。”
塞莫諾夫點點頭,再沒有提出任何的質疑,對這支軍隊、對這些人,塞莫諾夫心中知根知底,在調配好兵力之後,科拉羅夫上校帶另一批隊員率先返回了基地。
儘管前後往返,時間上相差也就一個小時出頭,但就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差點讓被困在鎮子裡的亦非幾人香消玉損。
卡尼帶領的這二十多人的突擊隊員,儘管年齡參差不齊,有些人已是大叔輩分的人了,但打起仗來真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率先察覺到身後動靜的是鎮外樂子幾人,在聽到地面傳遞過來裝甲車駛過時的‘隆隆’之聲後,樂子心裡生出一絲絕望,但轉瞬間樂子從聲音的來源方向就意識到,身後來的有可能是援兵。
果不其然,在那幾輛裝甲車出現在視野裡之後,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守在鎮口阻擋樂子等人進入的德尼羅和他的手下。
洛迪留守在鎮口的這幾個人,此時的作戰模式已經進入到遊戲階段,對付那幾名逃出小鎮的殘兵敗將毫無壓力,但沒成想,他們這想消遣一下對手的心態還沒鋪展開,就被由遠及近急速駛來的幾輛裝甲車給攆滅了,即便沒有這幾輛大傢伙,只看到車後的那一片標誌明顯的紅色貝雷帽,這些留在鎮口的獨立~軍士兵就先怯戰幾分。
而卡尼帶來的這些士兵是絕不會給德尼羅這些人思考人生的時間的,在翟明義等人的指認之下,裝甲車上射出的炮彈直接砸向了德尼羅等人把守的那幾間房舍,本就破敗不堪的那幾間房屋哪經得起如此的摧殘,幾炮過後就變成了一片瓦礫。
被隔離在幾處的‘雪狼’隊員見證了一場冷酷的獵殺,而跟在車上指引的翟明義幾人更是深刻領會了科拉羅夫所說的‘嚴懲不貸’是什麼含義,這些紅色貝雷帽的士兵將這裡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這些攻進小鎮的突擊隊員展現出了超高的作戰技能,對這種陣地巷戰更是駕輕就熟,在幾輛裝甲車的強大火力配合下,很快就將腿腳慢的獨立~軍士兵斬殺殆盡,在這裡根本就沒有‘繳槍不殺’這一條款,洛迪和伊奧諾夫只帶出幾個手下幸運地逃離了這個小鎮,而最爲不幸的是守在鎮口的德尼羅那幾個人,他們幾個在卡尼指揮的隊伍攻擊小鎮的第一刻起,就被炮火炸碎,隨之倒塌的房屋成了德尼羅等人的墳場。
在卡尼帶人清剿小鎮殘餘的時候,翟明義、樂子幾人在第一時間就奔向了那幾間被反覆攻擊石磚房,本已做好最壞打算的幾人,在他們還沒走到磚房近前的時候,就看到大個子巴根和葛健一人一個架着亦非和高健從那兩間已大半塌陷的破房子裡走了出來,單從這幾個人的步態來看,應該問題不大。
亦非和高健算是幸運的,這間足夠結實的磚房爲他倆抵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兩人也都是僅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
“行啊哥們,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這麼折騰都沒能把你怎麼樣,你是什麼託生的?”
剛剛脫險的樂子馬上回歸原始本性,他一邊拍打着亦非身上的灰塵,一邊查看兩人的傷勢。
“我沒事,就是有點暈,樂子、大翟,趕緊歸攏一下咱們的人,看看都有沒有受傷減員的,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要趕緊撤離此地。”
亦非的話音未落,帶隊趕來的卡尼就來到了他的近前,大翟簡要地爲亦非、卡尼二人作了介紹,亦非與卡尼彼此敬禮過後又握了一下手,卡尼就毫無贅言的直接說道:
“亦隊長,我奉將軍和上校的命令來接應你們回基地,你們的人都到齊了嗎?沒有問題的話我們要馬上出發,這裡不安全。”
亦非看了一眼翟明義和樂子,見二人點頭示意,亦非點頭答道:
“沒問題,我們的人都到齊了,可以出發,謝謝卡尼隊長。”
看着身邊這些穿着各異但統統都是灰頭土臉的隊友,亦非心生感慨,這趟差事的第一步就走的如此艱辛,後面還不定會碰上什麼幺蛾子的事了。
“亦非,剛纔你是不是非要去找洛迪拼命?”
趕往基地的路上,坐在裝甲車上的樂子眨動着那雙賊亮的小眼問在一邊閉目養神的亦非,他想確認現在的亦非是否迴歸了理智。
亦非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身邊的樂子,輕笑一聲說道:
“樂子,你這腦子注水了吧?我這條命這麼值錢,和洛迪去拼命我不是虧大了嗎?虧你想得出來。”
“給我一個理由,讓我信服你剛纔的所作所爲不是因神智錯亂而導致的瘋狂之舉。”
樂子依舊不大確定亦非的狀態,在他看來,作爲帶隊隊長的亦非,任何非理智的行爲都會將小隊隊員帶入到一個危險境地,樂子不希望亦非犯判斷性錯誤。
“呵呵,當真了。”
亦非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道:
“樂子,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在那種情況下,比拼的就是意志與決心,兩強相遇勇者勝,在那種被動的局面下,我只有威懾住了敵方的指揮人員,讓他不再鎮定、不再有從容指揮的時間,才能讓他的手下混亂起來,也才能爲仁河、趙鵬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撤離時間,我要的就是讓洛迪覺得我是瘋了、正在不計後果地去找他拼命的這個效果,當一個人瘋了的時候,會讓他身邊的人無所適從,我看出來洛迪在那個時候確實不淡定了,當然,我這一折騰如果能順便幹掉洛迪,那纔是最完美的,可惜未能如願。”
聞聽亦非之言,樂子瞪了亦非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哼,我更不淡定、更加無所適從,亦非我可告訴你,以後你在我面前還是少玩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遊戲吧,我這小心臟受不了這份刺激,別回來我沒被敵人打死,反倒被你嚇死,那我豈不是太冤了。”
話雖這麼說,但樂子的心裡卻踏實了許多。
“我替你掐算過了,一時半會兒你還死不了,好好活着吧,我這後面還有好多活需要你去辦,現在首要的,你先給我琢磨琢磨,之後我們回去,要走哪條路最爲出其不意。”
亦非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已經在爲下一步行動制定計劃了。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亦非等人隨同卡尼回到了這處曾經給亦非留下傷痛的深山基地。
在一處碩大的地下工事裡,亦非等人再次見到了塞莫諾夫。
“亦隊長,謝謝你和你的小隊隊員們,你們的勇敢和盡責我會銘記在心,如果以後戰事平息了,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希望你和你的小隊隊員能成爲我家的客人,我會用最上等的美酒來款待你們。”
塞莫諾夫的言辭懇切,他這一路親眼見證了這些年輕隊員的努力和付出。
“謝謝將軍閣下,我想我們會有再次相見的機會的,到時候我們會一醉方休。”
這一路的親身接觸,也讓亦非對塞莫諾夫有了重新的認識,至少現在亦非的內心裡不再排斥這個已被列入到通緝名單裡的老頭了。
一直站在塞莫諾夫身後的科拉羅夫上校此時走上前來,亦非和他的隊友翟明義、高健、樂子等人隨即立正,舉手敬禮:
“報告長官,我們的護送任務至此結束,特此覆命。”
科拉羅夫上校舉手還禮說道:
“上尉,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你和你的小隊很出色,請接受我的敬意。”
科拉羅夫上校說完,再次舉手敬禮,繼而接着說道:
“這一路辛苦我已經大致清楚了,你們一會兒先休息一下,後面的工作對你們來講依舊談不到‘輕鬆’二字,我們稍後再詳談。”
亦非點頭還禮,同時略帶尷尬地說道:
“謝謝長官的安排,本想有一個好的儀容與您相見,沒成想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失禮了,希望長官不要見怪。”
科拉羅夫上校聞聽亦非之言略微一愣,隨即看了看亦非和他身邊的隊員,不由得朗聲大笑:
“上尉,我對軍容的要求是近乎苛刻,但相比軍容、軍貌,我更重視軍人的整體內在質量,你們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你們都是出類拔萃的優秀軍人,因此你們不必多慮,我欣賞像你們這樣的真正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