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被喚醒,並且在很短時間裡集結好隊伍準備趁天未大亮之際逃脫此地的威猜,坐到車裡的那一刻,祈求的僅僅只是離開這個鎮子就好,因爲出了這個鎮子,外面就是他的天下了。
在平常,威猜的這個願望只需幾分鐘就可以實現,但今天這個只有幾分鐘就能實現的願望卻生生的在威猜的眼前破滅了。
威猜及其保鏢所乘坐的幾輛車剛剛駛出度假村的大門,還沒等走到公路上,幾輛大馬力的越野車就風馳電掣般的直撲過來,‘吱’的一聲停在了威猜的車隊前頭,一下就將威猜車隊的行駛的通道堵得個嚴嚴實實。
來的這幾輛車剛一停穩,迅疾就從這些車上跳下五、六十個壯漢,手裡拿着各種武器,呈扇形圍住了威猜的這幾輛車。
祖圖一見眼前這陣勢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呼’地一下推開車門也跳了下來,他身後其他幾輛車裡的十幾名保鏢也都跳下車來,手拿着各種武器以車爲掩體對準對面的來人,雙方一下子就僵持在這裡。
威猜一見張海波帶人截住了自己的去路,心裡就是一翻個,此時的威猜還不知道張海波的工廠已經被炸燬了,只以爲是自己僱的殺手被張海波捉到了。
現在威猜唯一盼望的就是巴裕快點帶人趕回到這裡。
時間在此時彷彿停滯了下來,雙方人員都緊張地注視着對方的每一個動作,誰也不敢輕易妄動。
後邊又上來了幾輛車,當頭的一輛汽車剛剛停穩,張海波一推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他揹着手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對峙的那塊不大的中間地帶站定,看着對面威猜的這幾輛車,一指爲首的祖圖喝道:
“你的主子那?把他請出來吧!”
祖圖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以他多年僱傭兵的經歷,祖圖完全可以在眨眼之間出槍射擊打死對面的張海波,但眼下時機不對,對方人數佔絕對優勢,即使自己能打死張海波,自己和身邊的這些人也會一個都跑不出去。
祖圖忍了忍,眼睛不眨地注視着面前不遠的張海波,沒有說話。
威猜看到張海波出來,對方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出手讓他心裡多少有點底了,只要是稍微拖延一點時間,巴裕的人馬就會趕到這裡,到那時形勢就會逆轉,張海波也就沒有活着的理由了。
想到此,威猜不緊不慢地打開車門,穩步走下了自己的轎車。
“老弟,這是幹什麼?你就是想送我也不必搞這麼大的排場吧?”威猜口氣裡帶着恐嚇的味道。
“哼哼!先生說的哪裡話,這麼早就出發是不是走得有點太急了?我是想您會不會忘了什麼東西沒帶走吧?”張海波獰笑着望着對面的威猜。
威猜面露不悅:“兄弟,你什麼意思?話裡有話呀,有話不妨明說,我可沒時間和你打啞謎。”
“我也沒時間和您打啞謎,來呀,把那個人拖過來,讓先生認認。”
張海波說着一揮手,後邊的兩個人把‘孤鷹’的死屍從車上拖了下來,扔到了威猜和張海波之間的空地上。
威猜看了看這張臨死還沒閉上眼的‘孤鷹’,心裡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暗自罵了一聲‘廢物’,但他表情依舊很坦然淡定。
“這是什麼意思?老弟你弄這麼個死人就是爲了給我送行嗎?沒聽說過你們這裡有這個規矩呀。”
威猜也不擡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緩緩問道,明顯是在裝傻充愣。
“哈哈哈,先生不愧是一方豪傑,事到臨頭依舊穩如泰山,您是不是想說您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呀?”
“沒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他是那裡得罪兄弟了嗎?”
威猜乾脆擺出了一幅死不認賬的樣子,他要盡力拖延時間。
張海波真是被威猜的這幅派頭給氣瘋了,他突然地上前急走了幾步,威猜的兩個保鏢本能地一近身擋在了威猜的身前,手都握住了腰間的槍柄。
這一刻正是不遠處那個小閣樓上的亦非一直等待的機會。
張海波聞聽威猜之言又是一陣狂笑。
“先生,您真太讓我小瞧您了,大丈夫敢作敢當,這個死人你可以不認帳,我死無對證,但你炸了我的工廠你不會也不認賬吧!你要還是那個獨霸一方的……”
張海波話沒說完,一聲清脆的爆響頓時驚得羣鳥亂飛,與此同時張海波只覺得一陣勁風貼着自己的面頰疾劃而過,威猜身前的一名保鏢的胸前頓時騰起一股紅霧,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砸向後面的威猜。
威猜看到了‘孤鷹’的屍體並不意外,他的匆忙離開也是因與‘孤鷹’突然失去聯繫有關,但當威猜聽到張海波的工廠被炸燬的消息的時候,卻着實大吃了一驚,這是實實在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的大事。
但還沒等威猜把張海波的話弄明白,自己身前的一名保鏢的身體就彷彿瞬間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般,一些身體組織伴隨着鮮血飛濺了威猜滿身滿臉,同時威猜感覺到左手臂膀一陣鑽心的劇痛,低頭看時,鮮血已經順着手臂淌了下來。
本就高度緊張、僵持在那裡的雙方被這聲清脆的槍聲激活了。
這就是亦非所說的點燃火藥桶的那根火柴。
祖圖反應必經高人一籌,聽見槍響以後他迅疾衝到威猜近前,一邊掏槍一邊護住威猜往車後移動,一轉身就將威猜塞進了車裡,同時舉槍打死了對面兩名槍手。
亦非的這一槍打得非常巧妙,子彈是貼着張海波的面頰而過,打死了威猜身前的保鏢,捎帶腳又擦傷了威猜的臂膀,雖說是這一場面是亦非有意爲之,但造成的結果卻有很大的巧合的成分在裡面,但這巧合讓這齣戲顯得更爲逼真了。
這一槍讓威猜和張海波兩個人都覺得是對方在暗中對自己下手。
本就互不信任、舉槍相向雙方頓時陷入一片混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