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像鬥紅了眼的公雞,眼看就要在外人面前決鬥。小隊長邢佔武急忙攔在二人中間:“想打架回到家裡去,在這裡不嫌丟人?”
胡鵬生噗地一聲笑出來:“我和他能打起來?走,咱們到李兄弟的指揮部裡喝酒去!”
“狗臉!”黃錦山忍不住笑罵一句,說明他還有任務這才離開了李超蘭的老家。
莊河、岫巖周邊到處是槍聲,日軍16聯隊長秋野找到了銀龍:“你的部隊必須出擊!”
“不可能!”銀龍鎮定的說道:“我們是自衛部隊,保護的只是莊河、岫巖。那一個縣出問題你只能去找他們,我們的防守很緊張。”
“不!”秋野奸笑着,指着莊河軍部的指揮官們說道:“你們是爲大東亞聖戰出力,不出兵的不對!”
“大東亞聖戰?”銀龍哈哈大笑:“你記憶不好還是腦子進水了?莊河部隊只守護這兩個縣,其他的防區我們沒責任。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關東軍司令部和滿洲國,他們會給你明確的答覆!”
“八嘎!”秋野惱羞成怒,抽出指揮刀架在銀龍的脖子上。莊河司令部的警衛部隊掏出槍,一下子頂在秋野的腦門上。
千鈞一髮,雙方都靜靜地相視着,空氣好像凝固,充滿火藥味的戰事眼看就要爆發。
“秋野,你是來莊河耍威風的?”胡志勇姍姍而來,令戰士們放下武器,手指夾在秋野的指揮刀上,輕輕地朝上舉着。
“秋野,我的部隊是保家爲民,不是誰都能調動的!”胡志勇冷眼看着收回指揮刀的秋野:“戰敗了不丟人,你是想逼着莊河部隊也反抗你們?”
秋野身子一震,驚愕的說道:“你們要造反?”
“古言講的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皇軍若能燒殺點人,使用懷柔政策,也許反抗你們的會少一點!龜田少佐清楚這道理,可惜你不懂!”
胡志勇給龜田戴了頂高帽子,又把秋野損的一文不值。他臉上不斷地變換着顏色,惡狠狠地朝銀龍瞪了一眼。龜田讓秋野到偏房裡去,小聲勸解道:“大佐,莊河部隊任何人無權調動,這條協議軍部批准的!”
“周邊形勢緊張,難道他們不應該出兵?”秋野不肖的看着龜田,認爲這都是他縱容的後果。
“李壽山一個旅和關東軍兩個聯隊這麼多人,難道連鄧鐵梅的抗日民軍都打不過?”胡志勇冷笑着進來,坐下後對秋野說道:“要我出兵也可以,我打下的地盤歸我管你敢答覆嗎?”
莊河,滿洲國的愛新覺羅·溥儀也不敢輕易招惹。血狼令,是滿族開國皇帝的令牌,一旦胡志勇號召滿足反對他,島國人會不會扔掉他而扶持胡家三少也說不定。
關東軍司令部更不願讓莊河部隊插手管的地面太多,一旦這些人起事,東北三省頃刻間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龜田早已奉了軍部命令,聽到胡志勇的話急忙接過去:“你的不要着急,莊河部隊沒人能調動!”
本莊繁聽說秋野到莊河去逼着出兵,一下子把他嚇了一大跳。他急忙拿起電話,在電話裡把聯隊長罵了個狗血噴頭。
“將軍,一個拳手想以懷柔拳奪得拳王,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秋野不服氣的辯解着。
“八嘎!對於武士和反抗我們的軍隊,只有以強權加以征服。只有以勝利加以打擊方可讓其朝服。難道你希望華夏四萬萬人都起來反抗我們,把我們從滿洲趕出去才滿意?”本莊繁也是好戰分子,但他不是一個莽撞的武夫。
“哈衣!”秋野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丟下電話對手下的日軍喊道:“通通的開路!”
“滿蒙作爲帝國對華對俄國防的第一線,絕不允許外部擾亂。龜田少佐,好好安慰一下龍軍長,秋野將會受到軍部的處罰!”本莊繁還不放心,又一次打電話給龜田交代着。
“哈衣!”放下電話,龜田狡黠的笑道:“龍將軍,本莊繁司令官親自打電話,秋野將會受到軍部的處罰。”
胡志勇搖搖頭:“處罰沒有必要,要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咱們是真誠的合作,希望別讓我拿起武器就行!”
龜田機靈打了個寒顫,感到胡志勇話中的威脅之意。但他不敢駁斥,一旦莊河的幾萬人造反,只怕周邊局勢會更加緊張。
日軍離去,銀龍哈哈大笑:“媽的,小鬼子也是欺軟怕硬!”
“龍哥,像這種對持的事情還是少發生爲妙,咱們還沒有強大到和關東軍開戰必勝的地步。”胡志勇沒有責怪銀龍,委婉的讓他以後注意鬥爭的策略。
“報告,李春華、項青山的抗日義勇軍被日軍追趕,他們來的方向正是萬福鎮!”接聽電話的參謀急忙過來彙報着,等待着龍軍長下達指令。
“不能讓他們進入莊河!”銀龍臉色頓變。小鬼子剛找麻煩走開,這不是給人家找藉口嗎?
“命令第五團團長雷虎,用一個連士兵改換成民家裝束,帶着抗日義勇軍朝黃土嶺方向撤退!”胡志勇下達命令後,對銀龍說道:“堵不如疏,這些人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用點心眼瞞哄住小鬼子就行。”
“是,我記下了!”銀龍也感到自己的指揮失誤,急忙答應從新改換命令。
李純華,少年時期曾與張學良、張學銘等一起讀小學、中學,後考入奉天講武堂學習軍事。“九·一八”事變後,李純華不滿國民黨政府和東北軍的不抵抗政策,憤然離職還鄉,在家鄉拉起一支羣衆抗日隊伍。
1932年6月,北平東北民衆救國會將戰鬥在遼南的各路義軍改編爲東北民衆抗日救國軍第二軍團,發動火燒海城日軍兵站、關門山會戰。日軍終於派出部隊清剿,並且把直接參與李純華指揮的軍事行動的33000餘人逼近了莊河地界。
項青山帶着一個支隊爲前哨,希望通過莊河地界朝遼西與李超蘭部隊會合。秋野親自指揮,眼看着一石二鳥之計就要實現,狂傲的大笑着:“莊河守軍,你們通通的完蛋了!”
“報告,前邊有一位莊河部隊第五團的連長,他要找李純華司令!”
“讓他過來!”項青山正要和莊河部隊連繫,他高興的讓部隊停下來,接待了匆匆趕來的連長。
“項隊長,你們不能再繼續朝莊河地界前進,小鬼子正在實行一石二鳥的詭計。”連長喘着氣,把日軍的計劃告訴給項青山。
“好歹毒的小鬼子!”項青山怒火萬丈:“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回去和小鬼子拼了!”
“拼了!”抗日義勇軍戰士都在呼應着,高舉着槍支發出怒吼。
“不能這樣!”連長拉着項青山:“你來看!順着陡溝、五道溝沿河北上,穿過海城就能跳出日軍的包圍圈!”
項青山仔細的盯着東北看着,會心的一笑:“小兄弟,莊河的情分我們記在心裡,你可以回去了!”
“不行!”連長指指自己的衣服:“我現在是你的部下,帶路的事情交給我吧!”
“好!通訊兵,告訴李司令,走在我們後邊不要和日軍戀戰!”
“是!”
“報告,抗日義勇軍突然改變方向,朝東北方向周家鎮而去!”
秋野急忙打開地圖,忍不住問道:“他們沒有進莊河地界?”
“沒有!莊河部隊在邊界架起了機槍和防守炮火,好像要和李純華的部隊開戰!”
秋野皺起眉頭,一把扯爛地圖:“八嘎,我的不信,繼續朝莊河地界進軍,把義勇軍逼進莊河!”
陰謀破產,秋野惱羞成怒。當他靠近莊河地界時,只見防守工事里人頭晃動,喝令聲接連響起。他失望的停下部隊,令偵查人員到北邊去偵探義勇軍的下落。
由於秋野的獨斷專行,距離義勇軍的行程越來越遠。連夜趕路的項青山,吃着莊河部隊送過來的罐頭說道:“小兄弟,你們的待遇不錯、俸祿不低,長官打罵過沒有?”
“打罵?”連長嘿嘿笑道:“我們那裡有比打罵更厲害的處罰,野外訓練魔鬼周!”
“魔鬼周?”聽着這嚇人的名字,項青山感興趣的問道:“講一講我聽聽。”
“負重兩天三夜急行軍,只有一頓飯的乾糧。你要是飢了餓了就得吃野外的生食,像毒蛇了、老鼠了。嗨,現在提起來,我的胃都只想嘔!”
項青山驚訝:“這是野外生存訓練?你們的教官也太變.態了吧?”
“嘿嘿,我們的教官是胡家少爺,前三個月沒有一個不叫爹喊娘現在你看,我們的戰士走的是不是很輕鬆?這就是訓練後的好處!”五團一連也只能算是莊河部隊的新兵,和義勇軍相比卻露出強兵的勢頭。悶不吭聲的行進、一個手勢很快就明白對方的意圖。
“好精裝的部隊!”項青山忍不住開口誇獎。
“項隊長,我們是新兵蛋子,你要看看老一團、老二團、老三團,就會知道啥叫精兵。其實,莊河還有最厲害的三支部隊,不過我們都沒有見過!”連長興奮地說着,隨後輕聲說道:“你不要告訴別人,免得我受處分!”
“連長,前邊好像有動靜!”五團的戰士急忙趴下,所有人學着尊下身子。
“發信號,說不定是我們的部隊!”連長急忙掏出槍,小心謹慎的對前哨排長下令。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一連長鬆了口氣:“是我們的部隊!弟兄們,天已經快亮了,我們的部隊來接應,你們再走十幾裡地,前邊就是牌樓鎮。告辭了!”
“兄弟保重!”項青山戀戀不捨的握住連長的手,惋惜自己手下沒有這樣的好兵。
“保重,咱們後會有期!”一連長和他告別着,下令部隊朝東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