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尚在,城市已經閃爍着霓虹準備迎接黑夜的來臨了。車水馬龍的街邊,一名女子提着手包信步走着。走了幾步停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
“你居然還敢給我打電話啊!”
“你那邊忙完了嗎…”
“幹嗎!”
“我想見你一面,有些事想和你說。”
“在哪?”
“在人民公園門口吧。”
“呵呵!凌雪兒!挺會挑地方啊!挑那麼個人多的地兒!怕我殺了你啊!”
“鄭恆偉!你有完沒完!要不是因爲你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凌雪兒氣得轉着身,“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只是想心平氣和的和你說些事。”
“那我要是說不去呢?”
“隨你的便!8點之前你不來我就走!但無論是什麼事你以後也別後悔!!”
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鄭恆偉咒罵着,“媽的!臭娘們兒!我倒要看看今兒晚上你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此時的張隊長已經走進了法醫室。
“孫法醫,怎麼樣了。”張隊長一進法醫室就詢問着。
孫法醫回過頭,“一個好消息一堆壞消息,先聽哪個?”
張隊長微微的笑道:“還是先聽好的吧!”
孫法醫依舊面對微笑,“好的就是…我想我們發現新物質了,也許能去申請諾貝爾獎。”
“那壞的呢…”
孫法醫止住微笑,變的一本正經,“首先,你們拿回來的那根雪糕融化物我已經化驗過了,但是化驗不出是什麼物質。”
張隊長疑惑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種物質和其他任何物質都不發生反應,你惰性氣體還懶。而事實上,當今社會根本沒有這種物質,甚至連類似的物質都沒有。如果不是你們說是雪糕融化而成的,我都無法承認這是雪糕的成份。對此,對於這種物質我也做了物理性質化驗,結果發現,在—100℃時,它是液態,而在700—800℃的酒精噴燈下,它仍然是液態。所以,它不可能是雪糕融化而來的。”
張隊長聽完半低着頭若有所思。孫法醫歪頭看着若有所思的張隊長,“你們真的確定是雪糕?”
小王急忙搭茬:“確定!當初我們還怕化在證物袋裡不好弄!才特意換的塑料證物盒!”
張隊長突然擡起半低着的頭,“那死因是什麼能確定嗎?”
“與其說死因,還不如先看看這些蹊蹺的事情。”孫法醫一邊說着,一邊掀開蓋在林落嬌屍體上的白布,“你們看,表面看死者完好無損,但我用CT查遍全身才發現,死者的雙小腿脛骨已經完全裂碎!也就是說她死前已經根本無法站立!所以你們說的她站在懸崖擺邊的說法是根本不成立的!就更不要說讓某個小女孩推她墜崖了。”
“這個…就沒可能是墜崖後造成的嗎?”
“絕對不可能!原因有三個。第一,按骨頭的碎裂方式和醫學角度來看,證明是在有生命跡象時裂碎的!第二,死者墜崖後幾乎全身掉在水裡!只有腦部在外!尤其是雙腿!由於水的浮力作用等一系列的外在因素,使腿不可能承受這麼大的打擊!第三,水下無硬石,即使有硬石,也不可能單單傷到兩小腿兒!而應該是除腦部外的整個身體!”
孫法醫收回在屍體上指指點點的右手,看向張隊長,“而且,我也查不出她的死因。”
“爲何?”
“死者的腦部雖然受創,但不知是何原因使其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且傷是在小腦。按這種程度的傷害,最多會落個癡呆,而絕不會造成死亡。所以我就又查了死者的內臟,結果發現最怕水的肺沒有問題,心臟也沒有受創,而偏偏是最喜水的腎臟破碎了,而破碎的原因更像是內部壓力過大造成的。但這還是不會致命!至少不會立刻致命!但受害者,確實是死了。沒有毒理,沒有致命傷,什麼都沒有的,死了。”
張隊長看着眼前攤着雙手的孫法醫,“好吧,我知道了,辛苦了。”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張隊長!恕我直言!我幹了快20年的法醫了!從沒這麼蹊蹺過!我勸你查這個案子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張隊長站在原地頭也沒回,“謝了老孫,但是最近的幾起命案全都發生在那所學校,我們再不管,就真別穿這身衣服丟人了!”
公園門口,凌雪兒正看着手腕上的手錶,晚上8點,只是秒針還沒有跳到12罷了。
“嘿!”旁邊一團漆黑的樹叢裡發出的聲音把正準備走的凌雪兒嚇得一哆嗦。
隨着聲音,鄭恆偉雙手揣着褲袋從樹叢裡慢慢走出來,“要跑啊?!”
“是!怕你殺了我!行了嗎?”
鄭恆偉不禁冷笑起來,“呵呵!你真以爲我這麼傻啊?在大街上當着這麼多人殺你!”
凌雪兒實在壓制不住自己,“鄭恆偉!你是不以爲自己要給女朋友報仇特偉大啊!你也不想想事情都是誰引出來的!不都是你引出來的麼!要是沒你我和嬌嬌會鬧崩麼!不鬧崩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道歉!不道歉又怎麼會去懸崖邊!又怎麼會有意外!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凌雪兒!你TM跟老子嚷什麼嚷!是想跟我吵架還是想讓我在這兒就做了你!”
“來啊!一個大老爺們別老光說不幹!來啊!捅了我!”
周圍,已經有稀稀拉拉好事的人圍成一圈,開始唧唧歪歪。
氣急敗壞的鄭恆偉怒目而視着四周,“都看什麼啊!滾!”
凌雪兒擡頭望向天空,長嘆一聲,“你要是覺得你能聽我把話說完,那就和我壓馬路去吧,別讓人家看笑話。”
公路上車水馬龍。
路邊,凌雪兒率先開口了,“你知道鏡子詛咒嗎?”
鄭恆偉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走着。
而凌雪兒卻繼續小聲說着:“就是關於照鏡子的傳說。第二個照鏡子的人會殺了第一個。第三個會殺了第二個,以此類推…”
凌雪兒走着走着站在原地,“落嬌生前,我們懷疑玉妃她們的死和詛咒有關,所以爲了想知道她們死亡的真相,我們就又再次啓動了詛咒。她在前,我在後…我想說,現在這算是靈驗了…”
鄭恆偉也停下腳步,氣憤卻像飄到了九霄雲外,“其實,落嬌以前告訴過我關於詛咒的事,有一次我們用路邊汽車的後視鏡照鏡子,那時還戲言我會死在她手裡,原因就不用我說了吧…”
“你們…以前就認識?”
“是啊!說起來比我們倆認識還早。她從初中就追我,到咱倆好的時候她就已經整整追了我4年了。只是我始終把她當成妹妹。直到那天給菲菲過生日喝多了酒…呵呵!虧我還問她爲什麼勾引我!其實我比誰都心知肚明!”
“這麼說…應該算是我搶她的了…”凌雪兒默默的喃着,卻突然擡頭看着鄭恆偉,“你怎麼不問問爲什麼開啓詛咒之時她站在了前面…”
鄭恆偉看着遠處閃爍着的霓虹,“我沒必要問,因爲我知道爲什麼,恩…我瞭解她。”他收回了遠處的目光,看向凌雪兒,“凌雪兒,事已至此,別的就什麼都別說了。實說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用意吧!”
一輛奧迪飛奔而過,掀起的狂風肆虐着凌雪兒的散發。
“我就是覺得那個詛咒是真的…”
“什麼意思?”
凌雪兒突然沉默了,空洞的看着密密麻麻的汽車和熙熙攘攘的人羣。
“什麼意思啊!你到是說啊!”
“沒什麼意思,就算是我對落嬌的愧疚吧!你有權力,也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就是她是被你害死的!”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過不了多久警察也會抓我的!”凌雪兒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看着即將離去的凌雪兒的背影,鄭恆偉挑釁的說着,“凌雪兒!別以爲我氣消了,找機會我還會做了你!”
凌雪兒無奈地笑了,“呵呵…好吧,那我現在先走了…”
鄭恆偉看不到已經轉過身的凌雪兒臉頰上的那一滴滴淚珠。只是不知道這淚珠是因爲自己受了委屈,還是對林落嬌的思念,亦或是對鄭恆偉的懷念。
終於,凌雪兒強忍着淚水快步走開。
十分鐘後的路上,心事重重的凌雪兒被手機短信聲驚回現實。
是一條提醒短信:您的163郵箱有一封未讀郵件,請及時查收。
凌雪兒打開接收,可那封郵件的發件人卻把她嚇得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