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種撩法

鈴聲打響的前一秒,小圓就已經帶着信子,如飛起一般衝向食堂。鮮美入味的菜碼只有先到的同學才能打到,差一分鐘都將要面臨不見其尾的長隊與剩下難吃的菜碼。頗爲幸運的是,在小圓的帶領下,信子總可以成爲那少數的前幾位。

“託你的福,今天又打到了辣椒炒香菇。”信子誇小圓道。

“那是當然的,我除了成績不算好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你大哥。”小圓滿嘴紅油,滿是得意。

信子趕忙拿出衛生紙,“快擦擦,你看你的嘴,被辣被燙得像出油的香腸。”

“你自己更像香腸,快照照鏡子。我等會吃完再擦。”小圓接下衛生紙,又埋下頭去嗦粉了。信子當真擡起頭,看向小圓背後的一面反光玻璃,她看到了她夏日嗦粉後,被熱被辣得粉面撲撲,並且,果真跟小圓半斤八兩,小嘴周邊是辣油,跟腫的差不多。信子撲哧笑了。

然後,在玻璃幕牆上看到的一切讓她不敢相信。

一縷白衣清影,從她後背的小道翩然而來,走到她身後時駐足停下,悄悄俯身,鼻尖小心接觸到濃密的黑髮,閉眼輕嗅……信子的笑容瞬間凝固,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空氣讓人窒息,臉剎那間全漲紅了,心臟漏跳了好幾拍……直到他緩緩擡頭,目光溫柔,笑意盈盈,像個孩子,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他的男性朋友快步追上來,笑着看了信子一眼,也離開了。

信子如同喝了紅酒Chianti,臉立馬漲得通紅,頭腦暈暈醉醉,心中早已是驚慌失措。是蘇陽……他又來了。

而就坐在對面的小圓全然不知。唉,算了,她吃飯就沒有擡過一次頭。

“欸?你怎麼今天吃這麼慢呀?”轉眼之間,小圓已經光盤了。“發啥呆呀!見到帥哥了?”

“是見到你了。”信子搪塞道,生怕泄露自己的秘密。

“想想也是,信子學霸怎麼會談戀愛呢?”小圓打趣信子道。

“彼此彼此,我跟你一樣,對戀愛都一般感冒。”信子反擊道。

“兩顆老鐵樹,不過我可不想淪落到跟你一起孤獨終老。”小圓開玩笑道。

“能跟我一起還是你小子福氣了。”信子與小圓打鬧成一團,鬥嘴她們總是分不出勝負的。

夏日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又是課間操時分了。

信子與小圓並排走向操場。與朋友在一起,有的時候好像有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有的時候又各自沉默無言。然而無論是交談或者是無言,都是格外享受的時光。自然的陪伴,纔是友誼的真諦呀!

信子無數次想跟小圓說起關於蘇陽的事情,但每次想提起時,她一看到小圓假小子一般的帥氣髮型,中性的裝扮,大大咧咧的言行舉止,都將話重新咽回肚子了。看到喜歡的小巧蘿莉女同學就喊老婆,聲音如男生一般渾厚,與信子一樣與男生零緋聞,跟男同學相處得像哥們,她肯定理解不了信子敏感少女內心的困擾。雖然白皙乾淨的臉蛋和大長腿是讓信子都豔羨不已的,過着女生的自然生活,但腦子裡裝的是男性的思維,總感覺跟零經驗的人分享這件事情不會有太大的收穫。

“信子,你是不是剛剛有話想對我講。”朋友之間的心靈感應就是這樣靈巧。

“這你都知道了,不過跟你說應該沒啥意思。”信子跟小圓說話從來都懶得拐彎。

“哦,那你隨意。”小圓說話也很隨意。這是跟小圓做朋友的好處,她從來不會多問,乾脆利落。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隊伍裡了,信子是女生隊伍最後一個,而小圓在信子前面一個。

夏日的操場,綠草如茵,清一色的白色上衣,黑色褲子,這種寬鬆的運動裝,因爲與青春緊緊相關聯,而變成了青春校園裡不可或缺的元素。在校園裡的時候,嫌棄、抱怨甚至奮力掙脫這平凡單調的校服的束縛,女生將褲子不斷裁剪收縮變成緊身褲,顯得更瘦更美;男生總不愛規矩地穿上衣,或者系在腰間,或者披在肩上耍帥,或者內搭一件黑色T恤,脖子上再系一條金色項鍊,在打籃球的時候便會露出來,然後能聽到看臺上女生們瘋狂的尖叫聲。而當走出校園時,卻又極力想回到穿校服的生活,但終究是回不去了。

隊伍已經整理好了,但還沒有開始放音樂,這個時候信子喜歡左顧右盼,去打量旁邊的人、事、物。

她餘光裡看到右側隔壁班的男生隊伍微微波動,與她並排的位置換了個男生。並且,這個男生一直毫無顧忌地盯着她看。信子起先並不在意,總有一些男生喜歡幹無聊的事情。但是,這個目光好像並不想收回。

信子有些氣惱,面帶怒色地看向右邊的男生,狠狠瞪了一眼。然而,這個男生居然又是——大帥哥蘇陽,原來他就在她隔壁班。剛文理分班一個月,不認識也很正常。

這是信子第一次瞪這麼帥的男孩子,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仍逼着自己拿出所剩不多的氣勢來,其實面對光彩奪目的蘇陽,信子內心還是有些自卑的。

然而蘇陽並不去看信子的臉,也並不去對視信子故作警告的眼神,不理會她的強裝憤怒。信子越是瞪他,他的眼神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像是長了一雙靈巧的小腳,從她小巧的嘴脣,溜到欣長的脖頸,再緩緩爬升到微微隆起的胸部,胸部因緊張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白色的校服在強光下微微透光,隱隱約約看得到信子今天穿的淡粉色小衣……他微微傾着頭,停留在這個角度,視線好像放得更長,似乎還想看到些什麼。

信子看着蘇陽那灼熱的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自己,一邊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自己站隊的雙手只能老老實實地放在身後,什麼也做不了,氣得直髮抖。臭流氓,王八蛋,沒想到長這麼帥,還是一樣無聊透頂,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賊事。信子在心裡嗔罵着。要不是長得還比較帥,本大小姐一定親手把他打腫成豬臉熊貓眼,簡直欺人太甚。信子咬牙切齒,在心裡早已經把蘇陽大卸八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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