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
白霧瀰漫。
雖達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但能見度也絕對不會超過十米。
在這種情況下。
身爲辯論賽的領隊，祁東不由得露出了些許的擔心。
“李老師。”
“這麼大的霧。”
“我們還能準時出發嗎？”
…
“應該沒問題。”
李宗光揮了揮手，感受着空氣中的溼潤。
“要不。”
“我還是去問問司機師傅吧。”
說着，就轉身，從車門上去。
掃了眼正聊的火熱的車廂。
回過頭，對着那駕駛員位置上的胖司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然而。
胖司機只是把頭伸出窗外，看了眼天空。
“不得吊事。”
“這點霧裡頭怕什麼事哎。”
“馬天一亮，吊霧就不得了。”
得益於在寧州這個地方生活了好幾年的經歷。
李宗光多少還是聽懂了胖司機的方言回答。
道了一聲謝。
便準備從車上下來。
但這時。
後座上有人似乎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喚了一聲。
“李老師。”
“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
“馬上。”
“還有一些人沒來。”
“等人齊了就出發。”
…
“還有誰啊？”
“真是的。”
“一點時間觀念都…”
話還沒說完。
就見到兩位窈窕的倩影，從車門處走了上來。
前一位笑容鶯甜。
一身鵝黃色的短款羽絨服。
搭配着那高高的馬尾。
顯得人格外的精神盎然。
而後一位…
五官俏麗，長髮垂落在肩。
穿着一身純白色羽絨服。
戴着一頂白色絨帽。
宛如一隻白色的精靈。
把車廂裡的人都看得愣了愣。
只不過。
這位精靈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雙沾染着丁點的水珠的眼眸上。
閃爍着陣陣的不情不願。
其實姜姑娘本來昨晚的心情很不錯的。
畢竟這在她看來。
也就是和媳婦出去的蜜月旅行。
可結果。
晚上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的夢。
一個分成了上下兩段的夢。
前半段。
姜姑娘夢到自己在大學畢業以後。
把江州南區的那片莊園建好了。
規劃了很多小房子。
每一棟房子裡，都住着一個和她有關係的女人。
李明玉，齊雯，高靜怡，許穗禾等等…
然後。
姜姑娘每天都會挑選一個女人來自己房子裡伺候自己。
什麼聊天按摩打遊戲的。
總之日子很開心。
無憂無慮的那種。
如果。
這夢只有這前半段。
那真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夢。
可偏偏還有後半段。
依舊是那座莊園。
依舊是那些個妃嬪。
唯一不同的是。
她特麼居然懷孕了！！！
沒錯。
在一座只有女性的莊園裡。
她特喵懷孕了！！！
而且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
莊園裡的那些女人。
都聲稱這個孩子是她們的！
每天都在不停的爭鬥。
拜託！
你們有這個功能嗎？
呸呸呸！
反正就是因爲這個夢。
姜姑娘早上起牀以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直到現在提着包，來到了車上…
“齊雯，姜寧。”
“你們坐那邊靠窗的位置就行了。”
後面的祁東，把兩隻鼓囊囊的雙肩包給拖在肩膀上。
那有些吃勁的模樣。
看得齊雯都露出了些許慚愧的表情。
“祁東學長，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
“不用。”
“你們坐那就行了。”
眼見小媳婦還想說點什麼。
一旁的姜姑娘直接介入了一句。
“祁東學長熱心幫忙。”
“給他一個機會又何妨？”
說着。
她就拉着小媳婦的胳膊。
來到了那兩個空位上。
原本姜姑娘是想讓小媳婦坐裡面的。
結果屁股還沒落下，就被齊雯給推了進去。
“你靠着窗戶吧。”
“看你氣色不太好。”
“等會就睡會。”
得。
還是媳婦貼心。
姜姑娘一陣感動。
但腦海裡不知爲何，總會想起，在夢中的時候。
這位甜甜的小姑娘，是怎麼指着她的肚子說“孩子是我的，是我下的種”。
這樣的話的。
反正就…
很麻，知道嗎？
………
而後。
車子就這樣又等了五分鐘左右。
等最後一個人上車的時候。
窗外的霧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這時。
帶隊的李宗光老師，則在座椅的最前面。
拍了拍手。
“各位同學。”
“我們現在出發了。”
“路程大概四個小時左右。”
“預計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到。”
“途中，如果有同學上上廁所的，記得和我說一下。”
“我們可以在服務區停一停的。”
然後。
這老師又說了一堆對海城的介紹。
那敘事的手法。
聽得姜姑娘連連打哈欠。
“雯雯。”
“你們系的這個老師以前怕是幹過導遊吧。”
嗯？
齊雯不知道身旁的可人爲什麼這麼說。
疑惑的說了一句。
“沒有啊。”
“李老師以前就是我們寧大的法學博士。”
“畢業後選擇了留校，纔給我們做的老師呢。”
眼看小媳婦完全沒有懂自己的冷笑話。
姜姑娘癟了癟嘴。
“好了好了。”
“腿借我用一下。”
“我睡會。”
“有事再喊我。”
說完就往齊雯腿上一躺。
轉了個身。
輕輕的嗅了兩下。
隨即就一臉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身體隨着車輛的搖晃，開始睡了起來。
眼見這丫頭很快進入了夢鄉。
齊雯低着頭。
撥弄了一下那張俏臉的髮絲。
臉上滿滿的都是寵溺。
隨後也戴上耳機。
一邊聽着音樂。
一邊也進入了閉目養神的階段。
——————
與此同時。
葛曉騰的車，停在了玉仙茶樓的門口。
下車。
看着茶樓門口人來人往的老頭老太。
那充滿市井的氣息。
讓他忍不住的感慨一句。
“小薇。”
“你說我們老了以後。”
“會不會也是這樣。”
“每天提着個鳥籠，來茶樓吃早茶。”
“然後逛逛街，和人聊着過去？”
聞言。
何薇隨手把車門關上。
笑了笑。
“吃不吃早茶不知道。”
“但這鳥籠還是算了。”
“我寧願在家養幾隻雞，也不養這種吵死人的東西。”
聽着這話。
葛曉騰啞然一笑。
拿着鑰匙。
鎖好車。
接着提上包，深吸一口氣，向着茶樓裡走去。
玉仙茶樓有三層。
一樓事早茶。
二樓是包廂。
只有三樓，還是接待會客的地方。
所以。
相較於樓下的喧鬧。
這三樓的氣氛就安靜了很多。
見狀。
何薇上前詢問了一下房號。
就隨着服務人員的腳步，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隨即推開門。
看着裡面的那位婦人。
等待房門關上以後，他一臉客氣道：
“馬總。”
“叨嘮了。”
說着。
等着何薇也打了個招呼以後。
他們二人就坐在了婦人的對面。
然後。
說了兩句題外話。
葛曉騰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馬總。”
“是否方便詢問一個事情？”
聞言。
馬曉麗喝了口杯中的茶水，點了點頭。
“葛總，你說。”
得到允許。
葛曉騰沉靜片刻，便問出了聲：
“馬總。”
“據我瞭解。”
“你是做食品方面起家的。”
“不知爲何現在對服裝也有了興趣？”
對此。
馬曉麗淡淡的笑道：
“葛總。”
“我是耿老帶出來的人。”
“他曾經對我說過。”
“做生意，最忌諱固地自封。”
“如果沒有開拓的理念以及發散的思維。”
“那最後等待的，就只有自我滅亡。”
…
“所以你也接受了來自外省的經銷商項目。”
“比如德勝集團的糕點，比如瑪氏集團的巧克力？”
“又或者，明生集團的炸雞店？”
看着何薇那一臉微笑的詢問。
馬曉麗的臉上的笑容依舊。
因爲她知道。
自己要買對方的資產，這種背調是肯定要有的。
而她在合州擁有着十七家‘食寧記’炸雞店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瞞的住的。
所以她笑道：
“只要是能賺錢的事情。”
“我都會去做。”
“甚至你們如果有路子的話，我還想去明生集團接觸一下。”
“看看能不能把他們家的電動車經銷權也給拿過來呢。”
此話一出。
何薇和葛曉騰幾乎同時都笑了起來。
一個捂嘴，一個露牙。
“馬總真是天生會賺錢啊。”
“怪不得能一個人闖到今天這個成績。”
“我葛曉騰是佩服。”
說完。
一旁的何薇也附和一句。
“是啊。”
“像姐姐如此獨立自主的女性。”
“妹妹我是真的很羨慕呢。”
面對兩人的誇讚。
馬曉麗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客套了兩句。
就把目光桌上的三份文件上。
“介意我先看看嗎？”
而後。
等着葛曉騰給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她就把文件拿在手裡翻了翻。
好一會。
馬曉麗把文件合攏，放在了一旁，擡起頭，溫笑道：
“我都要了。”
“葛總，開個價吧。”
——————
姜姑娘是被車裡那唧唧呱呱的爭論聲給吵醒的。
什麼中東戰爭。
誰和誰打的激烈。
什麼武器頂用，什麼武器不給力。
還有什麼金融危機剛過去，哪些行業正在復甦。
怎麼賺錢，怎麼發財。
又或者是某個領域又出現在什麼牛人。
做了多少牛x轟轟的事情。
講真。
你們要是能聊出個所以然，也就算了。
偏偏一個個高談闊論的同時。
目光還都向着自己這個方向瞥來。
什麼意思。
逛青樓，比文采。
想摘花魁？
做夢去吧！
齊花魁是我的！
姜姑娘鼻子哼了兩聲。
然後從揹包裡翻出零食，開始和身旁的小媳婦，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雯雯。”
“這次去海城，打算玩哪些地方？”
…
“看時間吧。”
“如果時間夠，我想去老弄堂裡面走一圈看看。”
“見識見識老海城人的生活。”
一聽這話。
姜姑娘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胸肌。
“見識那個幹啥。”
“看我不就行了。”
“我爹怎麼說也是老弄堂裡出來的。”
“我身上也有老弄堂的味道。”
“不信你聞聞。”
眼瞅着那隻遞過來，沾着些許辣條味道的手。
齊小雯是一陣嫌棄。
推了推。
“哎呀。”
“別鬧。”
“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這樣啊。
姜姑娘嗦完了最後一個辣條，眉眼如畫的笑道：
“也行。”
“老弄堂我比你熟。”
“到時候我帶你吧。”
就這樣。
她倆三兩句話就安排了要給新的行程。
隨即。
姜姑娘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邊撕着果凍的包裝紙。
一邊嗯着問道：
“對了雯雯。”
“你和小朱慧說了麼？”
“別等我們到時候去找她。”
“她卻跑到外地寫生去了。”
聽到這話。
齊雯昂着脖子，輕哼一聲。
“早就說好了。”
“你以爲我是你啊。”
“不着調，還不靠譜。”
？？？
好好好。
翅膀硬了是吧。
哥今天高低要把你在這輛車上給辦了！
啊啊啊啊啊啊！
………
兩小時後。
服務區。
姜姑娘手裡握着一團紙。
一臉苦澀的蹲着坑。
沒錯。
親戚來了。
推遲了幾天。
居然趕在月中的時候。
來了。
剛開始。
姜姑娘還以爲自己是吃零食吃壞了肚子。
畢竟一大包的零食。
在臨近海城的時候，就被她全部旋完了。
結果
還沒來得及自誇。
肚子裡就是一陣鼓搗。
當時就把姜姑娘給嚇得面色一變。
趕緊招呼着在臨近海城的外圍服務區停了下來。
然後一路小跑。
衝進了廁所。
好在。
姜姑娘習慣性的在包裡自備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玩意。
不然她這條牛仔褲估計都得廢。
好一會。
裝好了十字架。
姜姑娘就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看着外面正等着自己的小媳婦。
撅了撅嘴。
“雯雯。”
“咱們的蜜月旅途，泡湯了…”
聞言。
齊小雯伸出手，好好的拍了拍姜某人的胳膊。
“沒事沒事。”
“大不了我們不玩沾水的項目了。”
眼瞅着小媳婦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姜姑娘剛想解釋一下。
隨即。
她的手機響了。
拿出手機一看。
是一條短信。
馬曉麗發來的。
【800萬，一家服裝廠，一個合州市中心300平米左右店鋪，還有一家公司12%的股份】
好好好。
先不說服裝廠和那家公司股份。
就單拎那個店鋪吧。
合州市中心。
300平米。
這要放在十年後。
光這一個店鋪的價格就不止800萬了。
賺大了啊。
此時此刻。
姜姑娘哪怕正在掉着血。
但這錢包帶來的充盈，還是讓她的心裡暖暖的。
看來…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吶。
——————
在回去的路上。
何薇把那份合同，拿在手裡，來回看了好幾遍。
一邊看，還一邊發出感慨。
“曉騰。”
“三份良性資產。”
“就換來了這點錢。”
“有點可惜啊。”
葛曉騰知道何薇在心疼什麼。
在這三份交易出去的資產當中。
他們最看好的，就是那個服裝廠。
雖說目前規模不大。
但每個月都能穩定給他們帶來小十萬的利潤。
如果要不是現在正愁着錢用。
他也不想把這家服裝廠交易出去。
“沒事。”
“等度過了這波。”
“我們再找她收回來就是了。”
結果。
何薇卻是搖了搖頭。
笑了笑。
把文件整整齊齊的對好。
放回文件夾。
然後開口道：
“不要。”
“都已經交易出去了。”
“那就跟別人姓了。”
“到時候，我要再建一家新的。”
“全新設備，更大規模。”
“爭取讓全國都穿上我設計的衣服！”
…
“好。”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感受着來自葛曉騰的寵溺。
何薇一時間內心中充滿了甜蜜的幸福感。
隨即用鼻音輕哼了一聲。
“葛郎。”
“你喜歡我麼？”
…
“喜歡啊。”
“喜歡我哪裡？”
“哪都喜歡。”
“那你晚上幫我，好不好？”
幫她？
葛曉騰瞬間就意會了什麼，眉頭一皺。
“我…”
結果話音剛落。
何薇就赫然笑盈盈道：
“好啦。”
“開玩笑的啦。”
“我怎麼捨得讓你那個呢。”
“嘿嘿嘿…”
聽着這話。
葛曉騰哪能不知道這女人的想法。
沉靜兩秒。
咬了咬牙。
就準備應下來。
可這時。
電話來了。
還是酒廠的電話。
依舊是何薇接起來的。
只不過…
“曉騰。”
“酒廠被舉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