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

前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遠,知道客人走了,葉芽叫上薛樹一起回了家。

東鍋蒸著小米飯,距離吃飯還有一會兒,四人圍坐在北門口說話。

葉芽已經忘了早上的尷尬事,她好奇地問薛柏,「剛剛誰來了啊?」

這是自早上起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薛柏受寵若驚,忙穩了穩心緒,將林宜修的事講與她聽。

葉芽驚得久久不能言語。前三品大員現縣太爺家的解元少爺,竟然一心一意要娶春杏?

她努力回想燈會那晚。虎子和人打架,對方有個哥哥,當時因爲有薛鬆在前面,她沒有多看,印象中只有那人和一個孩子離去的背影。不過按照薛柏的形容,林宜修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哪方面都配得上春杏,家世更是高不可攀,這樣前途不可限量的男人,將來真能做到只有春杏一個妻子?據她所知,那些當官的,罕有幾個不納小妾的。

她面現愁容,小聲道:「咱們家春杏好看,他見了,想娶回家也不稀奇。只是他現在說的好聽,等春杏真嫁過去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變?到時候他們高門大戶的,春杏就是受了委屈,也輕易出不得門,沒人可抱怨。」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同。

葉芽覺得林宜修太出色,所以沒有安全感。薛柏恰恰相反,在他眼裡,林父爲官清明嚴於律已,林宜修沉穩端重,若非真心想娶,堂堂解元少爺,何必爲了一個村女說服父親前來提親?

他替林宜修說話:「若我是他,提親時做到這個地步,將來必不負小杏。」

葉芽撇撇嘴,「好話誰都會說。」

薛柏認真地看著她:「我說到做到,將來我當了官,也不會負二嫂,那時你就知道男人也有說話算數的。」

葉芽沒曾想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對上他醉人的桃花眼,她臉一紅,垂下頭,看自已的鞋子。

「三弟,我和你二哥還在這裡呢,有些話還是留著私底下說吧。」薛鬆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葉芽越發坐不住,「好了,我去盛飯了,吃完飯咱們一起去二嬸家,到底怎麼選,還得他們拿主意。」

哥仨一起看著她動作,家裡有個好媳婦,誰還有心思惦記外面的?

吃完飯,四人直奔二嬸家。

林氏剛好刷完鍋,瞧見他們這樣,忙把人讓到東屋。

臨進門前,薛柏低聲問春杏:「小杏,還記得去年燈會,虎子跟人打架嗎,後來你是不是又見過他們?」

春杏聽了,心都提了起來,「他們找麻煩來了?」那哥倆穿的可都是好衣裳呢。

薛柏瞭然,朝她笑,「想什麼呢,行了,我們有正事要談,你跟你二嫂去西屋待著吧。」

春杏很不高興,朝他撒嬌:「三哥還有什麼事要瞞著我啊?」可最後還是被葉芽拉到了西屋,薛樹巴巴地跟著她們。

說實話,葉芽覺得,這門親事幾乎是板上釘釘了。一來林家除了身份高外,人口最簡單,嫁過去春杏差不多就能當後院的家了。二來林宜修品貌皆好,對春杏有心。而最重要的,是薛柏已經同意了,他同意,就算林氏夫妻猶疑不定,肯定也會被薛柏勸服的。

那她還是給小丫頭透透底吧。

「春杏,我記得跟虎子打架的那個孩子叫阿軒,那你對阿軒哥哥有印象嗎?」

春杏愣了愣,怎麼今天大家都要說那兩個人的事?

她想了想,腦海裡浮現出一個高大略顯清瘦的背影,男人的樣子,她已經記不清了,隱約覺得還不錯的,當時她似乎將他與三哥比較了一下。但她記得他的聲音,平靜溫和,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讓他淘氣的弟弟乖乖聽話了。因爲虎子不聽管教,她還有點羨慕那人呢。

「二嫂問他做什麼?他來找虎子麻煩了?不會吧,我看他不像壞人啊。」

「哼,他想娶你當媳婦。」薛樹悶悶地接口道。話音剛落,那邊虎子突地大喊道:「他弟弟壞,我不要我姐嫁給他!」緊接著,小孩子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撲到春杏懷裡緊緊抱著她的腰,「姐,你別嫁給阿軒大哥,我不喜歡阿軒,你要是嫁到他們家,他肯定不讓我進門去找你的!」

「你瞎嚷嚷什麼!走,跟我回東屋待著去!」林氏隨後跑過來,將虎子拽走了。

春杏傻傻地看著門簾,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疑惑地問葉芽:「二嫂,那人來提親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遮掩的,葉芽瞪了薛樹一眼,低聲跟她說林宜修的那番話。

春杏突然有些臉熱,他見過她三次嗎?她怎麼記得只有兩次?第三次又是什麼時候,她當時穿了什麼衣裳,有沒有做什麼不得體的舉止?

哦,他父親原來當過大官啊,那他怎麼會看上她呢?

她沉浸在自已的紛雜念頭裡,渾然忘了身邊還有人。

葉芽在心裡嘆氣,照這情形,她的這個堂妹,很快就要嫁人嘍。不過她馬上又爲春杏感到高興,春杏既然能記起林宜修,還會臉紅,可見她對林宜修的印象還是挺好的,能嫁給一個喜歡她她也心動的人,哪怕將來會遇到一些麻煩,只要兩個人貼心,那就沒有什麼可發愁的了吧?就像薛柏說的,天下的男人畢竟不全都是壞的,她能遇見他們哥仨,林宜修,沒準就是老天爺專門爲春杏安排的那人呢?

葉芽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兩人,一個本來遠在京城,一個本該守在家中,就因爲薛柏要帶他們去看燈,毫無關係的兩人就碰上了。再後來,林宜修有心,連見過一面的薛柏都能認出來,更不嫌山遠地偏親自過來請薛柏幫忙說合……這樣一想啊,薛柏其實早就當了兩人的媒人。

既是媒人,而且認同這門親事,薛柏自然盡力幫林宜修說話。等四人回家時,林氏夫妻雖然嘴上說要再考慮考慮,可看他們的神色,也是願意了,只有虎子始終嘟著嘴,氣呼呼的。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

葉芽現在最怕天黑。

低頭,一聲不吭地吃了晚飯,她沒有理任何一人,直接回了西屋。薛鬆後天要走,定是想多抱她兩晚的,而薛樹最沒有耐性,今兒個憋了一天,他肯定也想得厲害。薛柏嗎,他就是想過來,他的兩個哥哥也不會答應。葉芽怕他們讓她選,選誰,她都說不出口。

葉芽一走,薛樹立即大口吃飯,然後起身想跟進去。

薛鬆叫住他,「二弟,今晚她歸你,明晚歸我,知道嗎?」

薛樹瞪大眼睛,對上薛鬆冷峻的臉,馬上又討好地道:「大哥,今晚我抱媳婦睡,明晚咱倆一人半宿吧?」

薛鬆看著他不說話,薛柏低頭偷笑。

「哼,給你就給你!反正後天你走了,三弟再過不久也走了,你們不在家,我天天摟著媳婦睡覺!」薛樹自我安慰似的大聲道,得意地看看兩人,大步走向西屋,進屋前還轉身朝兩人撇撇嘴。

「大哥,我還真羨慕二哥啊!」薛柏放下碗筷,看著西屋門簾道。

「那你把竈房收拾了。」薛鬆直接站起身,回了東屋。

薛柏愣住,爲什麼他羨慕二哥,卻讓他刷鍋刷碗?

薛樹進屋時,葉芽正在理櫃子裡的衣裳,因爲聽到了哥仨的談話,知道今晚薛樹會陪她睡覺,她鬆了口氣,雖然心裡有點心疼薛鬆,可至少,今晚不用太緊張了。

見薛樹進來就想關門,她臉一熱,低聲招呼他到炕上坐著。

「媳婦,咱們睡覺吧。」薛樹摟著她想親嘴。

葉芽打了他一下,「還沒漱口呢,等天黑再說。」說著,她仰起頭,指著自已的眼睛道:「阿樹,你看,我眼睛下面是不是有些腫?」

薛樹認真地看,「嗯,好像是有點,媳婦生病了嗎?」

葉芽臉有點燙,靠在他懷裡,拉著他的手掰手指玩,小聲道:「沒生病,就是昨晚三弟,他,他弄了好幾次,我睡得太少,眼睛就不舒服了。阿樹,今晚我想好好睡覺,咱們,咱們只弄一次行嗎?要不明天我眼睛會更不舒服的。」

薛樹「啊」了聲,抿著嘴不說話了,他想要三次的。昨晚的,今晚的,還有明晚的,一起補上。

「阿樹……」葉芽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被媳婦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薛樹心軟了,他不能讓媳婦眼睛不舒服啊!可他有些不高興,摟緊媳婦訴委屈,「都是三弟太壞了!媳婦,那以後大哥和三弟再抱你,你也只能讓他們要一次!好不好?」

「嗯。」葉芽心虛地應道,她倒是想那樣約束薛鬆薛柏,可那兩個人,誰像薛樹這樣聽話?

如此一對比,她越發心疼薛樹,一心疼,藉著夜色的掩飾,膽子就大了些。

想到早上薛柏沒有得逞的那個姿勢,被薛樹脫了衣裳後,葉芽讓他平躺著,猶豫片刻,主動貼了上去,親他摸他。她尋思著,既然薛柏喜歡這樣,那男人差不多都喜歡這樣吧?

可偏偏,她身下的男人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她纔剛剛親到薛樹的脖子,薛樹就忍不住了,猛地起身就把她壓在身下。葉芽正想開口解釋解釋呢,他已經擡起她的腿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直入得她差點一口氣背過去,緊接著便只有嗯嗯哼哼的份了。

薛樹老實,的確說到做到,要一次就要一次,可架不住他憋得時間長啊!也不知他跟誰學的,還是自已摸索出來的,到了關鍵時刻,竟然會退出去歇一會兒,等那強烈的興奮勁兒過後,再繼續生龍活虎地折騰她。葉芽都不知道她到底交待了幾次,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察覺到薛樹又想出去了,她緊緊摟住他的腰,小腿抵在他身後不讓他走,下面更是刻意縮著夾他。

「牙牙!」薛樹受不住這樣的刺激,粗喘著狠狠撞了幾下,總算是結束了這漫長的一次。

葉芽渾身痠軟無力,迷迷糊糊地任他幫她收拾,眼看都要睡著了,她突然打了個激靈。

薛樹都這樣了,那明晚呢,薛鬆在炕上,可從來不依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