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祁家三代海盜。日日劫掠,可稱鉅富十三島海盜世代橫行於海上,這些財產加在一起。無疑是個巨大的天文數字,若把這些帶回泉州,對王競堯無疑幫助巨大。
當祁九航召集了所有海盜頭子說出自己想法地時候,有兩個島主不肯答應,當時就被祁九航手起刀落,格殺當場。那些海盜見祁九航兇悍如此,都是戰戰兢兢,有誰敢不答應的?當天祁九航就派人監視着這些人,回各自島上收集歷年積累財物,抓到的奴隸,整理上船,浩浩蕩蕩駛回中原。
這祁九航又最是心狠手辣。生怕路途上那些海盜頭子不安分,鬧出什麼花樣,把這些人集中到了一條船上,趁着天黑,竟將大船鑿穿,那時月黑風高,茫茫大海上伸手不見五指。這些個海盜頭子哪裡還能存活?
等到了天亮,十三島海盜看到頭領竟然無一倖免,明知其中必然有詐。但他們羣龍無首,又素知祁九航下手從不留情。說翻臉就翻臉,殺個人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只得接受了這個事實,全部成爲了祁九航的手下。
等把事情經過說完。王競堯連連點頭:“你雖身在海外,但心存中原,很好。只是你們這些生番的男人女人帶來做什麼?”
祁九航笑着說道:“這些人有地是我們搶來索取贖金的,有的是直接搶來做爲奴隸使用。比如那些皮膚漆黑的女人,我想着這些人留着或者殺了都甚是可惜,不如帶來孝敬大人。這些生番男人大可以做爲奴隸下人使用,女人,嘿嘿,我知道天衛軍軍官士兵辛苦,不如就犒勞了兄弟們”
邊上李天正等人心中連叫荒唐,海盜畢竟是海盜,居然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王競堯倒不以爲然。笑了下說道:“海波,你從中挑選幾個給各營將領送去,尤其是在淅江打仗的幾個,他們倒也真是辛苦了天正、老黎、海波,還有秦海,你也過來你們幾個要有興趣,大可以從中挑選“李天正和黎師連連搖頭,心中大叫元帥荒唐,居然贊同一個海盜的主意。那秦海臉上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符海波是有賊心沒賊膽,他和阿留新婚不久,夫妻恩愛,阿留又有了身孕只怕這麼做傷了阿留之心。不一會,李襄陽匆匆趕到,他對女人沒有興趣,只是一看到如此多的財寶,眼睛都直了他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到哪去爲天衛軍找錢,此時憑空落下這麼一大批財寶,怎不讓他欣喜若狂?
這批東西一直運送到了天黑才總算運完,李襄陽的初步估計,如果全部折算成白銀,足足有八、九千萬兩之巨甚至可能更多王競堯聽的心中大悅,陪着衆人喝了幾杯酒,忽然宮中傳來消息楊太后召見王大元帥。
王競堯不知何事匆匆來到宮中,卻看到太后正在用膳,束手站在一旁,也不說話。楊太后讓他坐下陪着一起吃點東西。王競堯依着做了,卻有宮女爲他倒上酒來,他喝了口酒,夾了幾筷清淡的食物送到嘴中等着太后問話。
“聽說日間何將軍回來了?”楊太后有話沒話地說道“是,賴陛下和太后鴻福,何翰平安歸來,並且還帶回了海外十三島的海盜船隊和大量財物,這是陛下的福廕所致,也是我大宋的福氣”王競堯圓滑地說道。
“那就好,這次我召你來,是有個事情。”楊太后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半盞說道:“我那兩個兄長楊鎮和楊亮節最近鬧得不可開交一個說他奪了他地權,一個又說他奪了他的權,兩個人哪裡有同朝爲官,同舟共濟的樣子?現在前方正在打仗,我一個女流之輩尚且知道越在這種時候越要團結一心,可偏偏他們兩個朝廷重臣卻不知輕重。我打算在明日朝會地時候,各自申斥降三級留用,王太師覺得如何?”
這聲“太師”讓王競堯聽來渾身彆扭,老覺得自己象舞臺裡鼻子上化着快白斑的奸臣不過太后說的處罰方式,雖然大快人心,卻未免破壞了自己地計劃。
“太后,此事不可!”王競堯急忙說道:“楊鎮有護駕之功,楊亮節有迎立之功,況且兩位都是國舅,這麼做了於皇上顏面上也不好看”
“太師真乃忠君爲國的忠臣”楊太后讚歎道:“我知道朝廷中那些當着大官的,都看着你不順眼,可你先薦陸秀夫爲左丞相,今日又保我那兩個哥哥,若是朝廷文武都能象你這樣,何愁我大宋江山不能完成,不過,這事又應該怎麼處理?”
王競堯苦笑了下,自己真正恨不得把楊亮節一刀砍死,省得這種東西老拖自己後腿。不過按着自己的計劃,他卻是自己一顆重要的棋子,還得讓他再囂張一段時候。
“太后。臣以爲,兩位國舅不但不可罰,還得封他們個爵位,以示朝廷恩寵!”王競堯不緊不慢地說道:“他二人無非爲權利而已,這有何難。可晉楊鎮爲開國子,太子少保:晉楊亮節爲開國子,太子少傅如此二人必可心滿意足。朝廷如何不能太平?”
他這話其實說了等於沒說,開國子太子少保、少傅什麼的,地位尊崇無比,不過於權利上半分也沒有增加。楊家兄弟又是最不知滿足之人,必然在日後還要爭權,將朝廷弄得烏七八糟。
可偏偏楊太后只覺得王競堯的話句句在理,聽的頻頻點頭,沒有一句不按着他的話去辦地。
看看天色不早。王競堯站起來說道:“臣多謝太后賜宴,內宮不便久留,不合臣下之道,臣這就告辭了”
“太后難道你連陪奴多坐一會都不願意嗎?”楊太后語帶哀怨地說道,看王競堯地眼神中帶着幾分淒涼:“我在這宮中每日只陪着陛下,對着這些宮女、太監,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又整日操勞軍國大事難道來我處,今日左右閒着無事,你可不可以陪我小斟幾杯?”
看到太后居然用哀求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王競堯心中一軟,也就坐了下來。
楊太后看到王競堯居然真的留了下來,心中大喜,臉上笑靨如花,盈盈站起,讓宮女太監全部退下竟親自爲王競堯倒了杯酒,端起自己面前酒杯說道:“王大人勞苦功高,奴今日代皇上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王競堯急忙站起,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楊太后讓他坐下,自己又坐在他身邊一張凳子上,重新爲王競堯斟滿了酒,說道:“奴十四歲入宮,十五歲得蒙先皇召見。立爲淑妃,前後生下兩個皇子,先皇本來對我也甚是寵卒,但那皇宮中佳麗如雲,皇上看都看不過來,終於對我厭煩,一年中想見皇上一面都難。我本是淑妃,身邊人在我得勢時對我奉承巴結失勢時又避之不吉,有的時候我想說句心裡話,可環顧左右。卻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這樣的苦楚,太師,你是永遠也體會不到地。”說到這,她竟兩行眼淚流了下來王競堯嘆息一聲一入宮門深似海,這話一點也沒有錯。皇宮中地女人看起來雖然風光無比,可內心地痛楚,只怕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這楊太后雖然貴爲皇上的母親,可聽她這麼說來,也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等我到了泉州,當上了這個什麼太后。”楊太后收住眼淚,又往嘴裡倒被杯酒說道:“更加成了被人高高供奉着的木頭人,我知道,你們這些當臣子的。雖然面上對我恭恭敬敬。可心中卻沒一個瞧得起我,是不是,太師?”
王競堯只顧低着頭喝酒,不回答半個字不過楊太后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滿朝文武,除了文天祥、陸秀夫這幾個真正的忠臣,誰會對一個女人的意見感興趣?況且楊太后全身上下看來,也半分沒有女強人的味道。
“這些也都不說了,反正我既然當上了這個太后就得按着你們希望的樣子,天天穿戴整齊上朝下朝,批閱你們早就擬定地奏章這些我都能忍,可是……”楊太后一杯接着一杯的把酒灌進嘴裡,話中已經帶着七、八分醉意:“可是我只是個女人,今年才只有二十四歲,難道就讓我這一生都困在這毫無生氣的皇宮之內?我不甘心不甘心!”
說着,楊太后藉着酒勁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外面的宮女太監聽到聲音,卻誰都不敢進來,裡面坐着天下兵馬都元帥,當朝國公,誰敢自討沒趣?因此一個個都裝聾作啞,只當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王競堯心中倒盼望着他們快點進來,女人發酒瘋可不是好玩的不過太后這個樣子喝醉時候地醉態倒頗是誘人,看着太后向自己靠來,王競堯感覺到今晚要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