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必勝!漢軍必勝!”
青芝山漫山遍野都是這樣的呼喊,天衛軍羣情激奮,他們象潮水一樣涌向韃子,又如同潮水一樣把他們淹沒。
“巍巍大漢,只要上下萬衆一心,這些異族又能猖獗到什麼時候?”王競堯扶住了鐵殘陽,說道:“你已受重傷,暫且退下休息!”
鐵殘陽冷然說道:“韃子未滅,何來休息之說!”
他的話衝得王競堯連連搖頭,這鐵殘陽什麼都好,可就一條,對自己說話也真是太不客氣了。
“要是再有一軍就好了!”廝殺已久的陶亮這時也衝到了王競堯身邊,說道:“我軍勝勢已成,這時若再得一支生力軍,就可以迅速結束戰鬥。必將白塔方面人數太少,萬一被韃子衝了過來,兩軍匯合,可就麻煩大了!”
王競堯微微笑了下:“生力軍?生力軍馬上就到!”
陶亮呆了一下,不知所以,正想發問,忽然看到青芝山左近殺聲大起,煙塵飛舞,不知有多少人正向這裡殺來。
一名宋將大步走來說道:“報,泉州知府李天正引領五千鄉兵,神機處統制任曉晟引兩千民兵,水軍大將符海波、秦海、何翰引兩千水兵已經趕到!”
王競堯大笑,盡力大聲喊道:“我軍援軍已到,衆軍努力殺敵,勿教走了張弘範!”
原來王競堯早有安排,他唯恐兵力不足,以興化知洲許桐鎮守泉州、興化兩地,又命李天正和任曉晟二人,將那些退伍的士兵,鄉間的村民和泉州那些商人的護院都組織起來,等候命令,隨時增援戰場。又讓水軍在殲滅蒙古水軍主力後,迅速帶着士兵趕到。
這些鄉兵本本來戰鬥力和蒙古士兵天差地遠,但王競堯選擇在這個時候讓他們參戰,等於是在一架天平上突然放下了一塊石頭,局面立刻改變。
蒙古軍隊敗像早成,只在苦苦支撐,這時宋軍突然近萬人加入,蒙古人再也不住。那些個福建鄉民用什麼武器的都有,菜刀、砍柴刀、魚叉……幾個人圍住一個蒙古士兵砍殺,眨眼間就把被圍的蒙古士兵砍成肉醬。
“元帥,敗了,等不到李恆將軍到來了!”從戰場上敗退下來的扎麻野嘶聲說道:“請元帥速速撤退,我爲元帥斷後!”
張弘範竟然淚水長流,他看着自己的士兵漫山遍野的被宋朝軍民追殺,自己一世英名在青芝山毀於一旦,心如刀絞。他曾經想着在滅了宋朝朝廷後,要爲自己立上一個大碑,上面寫“張弘範滅宋於此”,現在已成南柯一夢。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我的士兵死在一處!”張弘範任由淚水流下,呆呆地說道。
扎麻野急了起來,對張弘範身邊親兵大聲吼道:“護着元帥速走,不得有誤!”
張弘範正想斥責,身旁親兵看着形勢危急,也不管以下犯上的罪名,左右架起張弘範就跑。
看到張弘範走了,扎麻野出了一口氣,環顧身邊只剩下十來名士兵。正悽然間,忽然看到不遠處兩個文官打扮的人正在交談,護衛的士兵又不多,想着文官好欺,自己拼着一死也要拉個宋朝官員墊背,當下奮起精神,帶着十幾名士兵就衝了上去。
這兩人正是泉州知府李天正和神機處統制任曉晟。李天正看到十來個韃子向自己衝來,對任曉晟說道:“韃子已到,殺敵立功的時候到了,任兄武藝高絕,天正不敢搶功,請任兄先上。”
“哪裡,哪裡,小弟怎敢搶了兄長的功勞?”任曉晟謙遜地說道:“兄長武藝高強,舞起劍來只見劍影,不見人影,還是兄長先上吧!”
這兩人相互“謙讓”,誰也不願上去,還好這時水軍大將符海波殺到,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兩個會武藝嗎?”
李天正連連咳嗽,負着雙手只顧看着天上,也不搭理。任曉晟倒是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等世外高人,武藝精絕,非到萬分危急關頭,怎可輕易施展?也罷,今日之功,就讓了符將軍你了!”
符海波當真哭笑不得,抱抱拳說道:“多謝任大人成全,小人這就把韃子殺了,回來再請大人喝酒以示謝意!”
看到符海波衝了上去,任曉晟連連拍胸,頗有些後怕地低聲對李天正說道:“看來以後是得習習武,不然再遇到這情況當真不太好辦……”
扎麻野眼看着就要衝到宋朝官員面前,忽然被符海波攔住去路,扎麻野也不多話,劈頭就是一刀。符海波雙刀舞動,和扎麻野戰在一處,邊上水兵兄弟,卻依仗着人多,早把扎麻野的部下砍翻在地。
本來扎麻野甚是勇猛,但自從戰鬥打起就沒有得到歇息,身上又受了幾處傷,早已疲憊不堪。戰不了幾合,就被符海波一刀砍倒,接着符海波快步上前,補上一刀。扎麻野這員蒙古軍中有名的猛將,就這樣死在了青芝山中。
扎麻野身死的同時,張弘範卻被幾個親兵護衛着,跌跌撞撞的尋找人煙稀少之處狼狽逃竄,到了這個地步,張弘範再也顧不得身後數萬蒙古士兵的哀號了。
跑不了幾里路,面前忽然出現一員宋將,這員宋將拎着條槍,森然說道:“大將林鋒在此,你還想往哪裡跑!”
張弘範身邊親兵咬着牙衝上,卻被林鋒一槍一個刺倒在地。張弘範頹然道:“我就是大元朝都元帥張弘範,你且慢動,容我盡到忠臣之名,面對北方而死,以報陛下厚愛!”
“忠臣?”林鋒大笑起來:“你身爲漢人,卻爲韃子效命,你是忠的韃子,還是忠的自己的祖先?我漢人中有你這樣的敗類,當真是莫大的恥辱。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
說完大步向前,一腳踹翻了張弘範,身旁士兵一擁而上,把個張弘範捆得嚴嚴實實。林鋒又怕張弘範咬舌自盡,幾拳竟然把張弘範滿口牙齒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