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子虛烏有的給墨城堡等人扣上罪名,不但即墨無明怒火中燒,就連千蝶舞也忍不住要開火了,不再給夏侯淵任何面子,當着夏侯淵的面,質問老皇帝:“你敢拿你的生命起誓,你剛纔所言句句是真嗎?如果你敢起誓,一旦查證你說的話是家的,那我拿走你的性命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老皇帝猶豫了半響,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乾脆就起誓:“我敢拿我的生命起誓,如果剛纔我所言有假,任憑你處置。”
就因爲這個起誓,夏侯淵相信自己的父親多一些,可又覺得千蝶舞說的不假,兩難之下只好先選擇父親,放棄那個與他無緣的女人:“蝶舞,我父皇已經發誓了,你是不是該把他放了呢?”
“你相信嗎?”千蝶舞寒心、冷笑問道,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跟夏侯淵說話,朋友、抑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之前,我選擇相信我的父親。”夏侯淵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父親。
然而就因爲這個相信,他和千蝶舞之間的友誼一點一點的消散。
千蝶舞沒有逼迫夏侯淵一定要相信她,只是微微寒笑,給了地煞一個手勢。
地煞看明白了那個手勢,手中的劍忽然拉緊,在老皇帝的脖子上畫出一條淺淺的血痕,只要再稍微用力一點,就能了結他的性命。
老皇帝感覺到了疼痛,慌張大喊:“千蝶舞,你想幹什麼?這裡是皇宮,不是墨城堡,由不得你胡來。”
夏侯淵也急了,對千蝶舞此舉很是不滿,帶着一絲怒意,質問她:“蝶舞,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要當着我的面殺掉我的父親嗎?”
“你選擇相信你的父親,我不怪你,也沒有權力怪你,但我不相信他,我必須從他手中把我丈夫救出來。”千蝶舞理直氣壯地回答,走到老皇帝面前,冷怒威脅他:“你現在要是不說出我的丈夫在哪裡,就算當着你兒子的面,我也不會對你客氣半分。今天我要是輕易放過,改天你就會對我滿門抄斬,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一次性解決了。”
“我已經說了,即墨無軒不在我手上,活死人的事也跟我無關。”老皇帝還是死不承認。他當然不能承認,承認就完了。
“我們都是心裡有數的人,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告訴我,無軒在哪裡?”
“我不知道。”
“地煞……”
“收到。”地煞接到指令,將手中的劍一收,把老皇帝脖子上的傷痕又加深了一點點。
“你,你們……”老皇帝嚇得面色蒼白,知道求饒無用,所以直接命令夏侯淵救他:“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想辦法救我。”
“蝶舞,你先放了我父皇,我向你保證,墨城堡絕不會有事,如何?”夏侯淵沒有強行救人,還想着和平解決。
如果強行救人的話,他和千蝶舞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就叫你父皇先放了我的丈夫。”千蝶舞吼回去,可能是吼得聲音有點大,以至於肚子疼,好在不是很疼。
“我父皇說了,即墨無軒不在他手上。”
“我也說了,我不相信。”
“可是你找也找了,但什麼都沒找到,你憑什麼不相信?”夏侯淵說話也開始有點兒衝了,就是不喜歡千蝶舞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在他的印象中,蝶舞並不是這種人,多半是跟即墨無軒學的,有其夫比有其妻。
千蝶舞爭不過夏侯淵,也沒那個力氣爭,因爲越爭肚子越疼,乾脆用實際行動做事,“無明,繼續找,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花瓶、杯子、椅子的邊邊角角都要注意到,最顯眼或者最不顯眼的地方都肯能有玄機。”
“大嫂,我知道了,我非把機關找出來不可。”即墨無明又開始在屋裡翻找,比之前找得更仔細,連窗邊都不放過。
老傢伙親口承認大哥在他手上,找不到人,他們絕不善罷甘休。
“你們也一起幫忙找。”千蝶舞還帶來了十多個隨行的護院,只有幾個和即墨無明一起在找,索性就讓身邊的那幾個也去找。
如此一來,老皇帝的宮邸被弄得像雜物房一樣,東西亂飛,摔壞的也不少。
夏侯淵看不下去了,衝上全,把手搭在即墨無明的肩膀上,用力壓住他,咬牙切齒地罵道:“欺人太甚。”
即墨無明握住夏侯淵的手,用勁拉開,反駁道:“彼此彼此。”
“馬上給我住手,立刻滾,不然……”
“不然怎麼樣?是要把我們拉出午門斬首還是滿門抄斬?”
“來人,把他們統統拿下。”夏侯淵甩開即墨無明的手,對周圍的侍衛下令。
侍衛一收到命令,立刻拔出武器對向即墨無明、地煞,還包括千蝶舞。
墨城堡的護院也不示弱,亮出武器和侍衛對抗。
戰局一觸即發。
千蝶舞感覺肚子又多疼了一分,可是事態緊急,能忍就忍着,先解決眼前的急事,還對自己和夏侯淵那點友情抱着希望,“夏侯淵,你當真要這樣做嗎?我只是想救我的丈夫而已,就算你相信你的父親,但單憑他的片面之詞,何來說服力?”
“你們的又何嘗不是片面之詞。我允許你們進宮搜尋,已經是格外的給你們面子,你們不要得寸進尺。”夏侯淵苦笑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有選擇放棄一些必須放棄的東西,還有人。
“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
“只要你放了我父皇,我保證你們平安出宮,更承諾日後不計較此事,如何?”
“今晚不能從你父皇手中救回我丈夫,我絕不罷休。”千蝶舞心意已決,堅持得很,非要救到人不可。
如果今晚救不了無軒,那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他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把人就到。只是她料想不到夏侯淵會怎麼相信老皇帝,她還以爲夏侯淵會因爲老皇帝當初的所作所爲而懷疑他。
看來是她想太多了。
老皇帝還在地煞的手裡,隨時可能被殺,他無時無刻都想着脫身之法,發現千蝶舞周圍沒什麼人保護,而夏侯淵又站得離她很近,抓住個機會,快速喊道:“快點抓住千蝶舞,拿她交換我。”
老皇帝以爲他說完這句話,夏侯淵會按照他說的去做,以最短的時間挾持千蝶舞做爲人質,拿她來交換他。
殊不知事實和他想的不一樣。
夏侯淵從未想過要拿千蝶舞做人質,更沒想過要傷害她,聽到老皇帝這句話時,驚愣了一會,硬是不肯出手。
然而就只是這個‘一會’,所有的機會都沒了。
即墨無明快速閃到千蝶舞身邊保護她,“誰敢動我大嫂,我送誰上西天。”
地煞很生氣,揪住老皇帝的頭髮,狠歷罵道:“老傢伙,你活膩了是吧?”
“啊……”老皇帝發出痛苦的叫聲,確定地煞暫時不會殺她,所以沒有懼怕她手中的劍,更不求饒,而是怒斥夏侯淵:“叫你抓千蝶舞當人質,你爲什麼不抓?抓了她就能救我了,你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我真後悔把皇位傳給你。”
“父皇,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夏侯淵作爲爲難,不想傷害千蝶舞,但又想救自己的父親,決定果斷一些,拿出魄力和千蝶舞談,不再受‘情’字困擾:“蝶舞,放了我父皇,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也給你父皇最後一次機會,立刻告訴我無軒在哪裡,否則我們就魚死網破。”千蝶舞也拿出了魄力,和夏侯淵‘真刀真槍’的談。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這樣。
只是不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夏侯淵故意把話語拉長,突然衝上前去,假意要攻擊即墨無明,引開他的注意力,實則是想抓千蝶舞爲人質。
即墨無明上了當,防備夏侯淵,誰知夏侯淵忽然改變方向,轉而去抓千蝶舞,“大嫂……”
地煞也想去救千蝶舞,只是已經來不及,於是就把老皇帝抓得更緊,也好有個人質交換。
千蝶舞沒有做任何抗拒,也做不了抗拒,落入了夏侯淵的手中,雖然被夏侯淵掐着脖子,但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呼吸困苦,可見夏侯淵並沒用力。這個時候只要她銀針一處,完全可以擺脫夏侯淵的挾持,然而夏侯淵並不用力,她也不忍心對他出針。
也罷,她倒要看看夏侯淵是不是真的是非不分、徇私枉法。
老皇帝看到夏侯淵把千蝶舞挾持了,興奮狂笑:“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做得好,身爲男兒就該有這樣的膽識,別敗一個女人。快,快拿千蝶舞來換我。”
“夏侯淵,快點把我大嫂放了。”即墨無明氣得牙癢癢,恨夏侯淵的同時又氣自己笨。他爲什麼會上夏侯淵的當?
“夏侯淵,你要敢動大夫人,我就把這個老傢伙的腦袋給割掉。”地煞拿老皇帝來威脅夏侯淵,手裡的力道更大,完全不管老皇帝的感受。
“你們先放人,朕自然也會放……”夏侯淵正開始談判,屋裡的一處牆角忽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衆人立即投射目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