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蝶舞把手掌伸出來,即墨無軒立刻用手握住,阻止她,不讓她傷自己,“蝶舞,不要!”
他雖然阻止了她,但他知道阻止不了,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她的性格如何,他很清楚,表面上柔柔弱弱,實際上是心性很強,只要是她認定了想做的事,任誰也阻止不了,除非殺了她。
他連傷她一根頭髮都不忍,又怎麼忍心殺她呢?
“沒關係的,就只是一點點而已,影響不到我的身體健康。”千蝶舞沒有強勢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而是先安撫好即墨無軒,不過得抓緊時間,因爲黎青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即墨無軒還是不願意,心裡強力排斥着,不悅說道:“你現在身懷有孕,哪能隨便見血?”
“就一點點,不多,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的,你忍心見我內疚一輩子嗎?”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救他,對不對?”
“無軒,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他下次還是被他所認爲的情誼所害,我一定不會再救他。”
“哼。”即墨無軒即便說不過千蝶舞,也不同意她救黎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姜旋聽了半天,聽得一肚子意見,但不敢當着即墨無軒的說,只得低聲嘀咕,“不就是一點點血而已,搞得像是要割肉一樣。”
黎青不太明白即墨無軒和千蝶舞爲什麼爭這個問題,但他知道千蝶舞能救他,對此深感疑惑,問道:“大夫人,你能解得了美姬的毒?”
這怎麼可能?美姬說了,這種毒是她剛研製出來,連她自己都沒有解藥,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要是解不了美姬的毒,我們不知道死多少百回了?”千蝶舞不屑一笑,稍微用了點力,將自己的手從即墨無軒的鉗制中掙出來,再次看着自己的手掌,另外一隻手則去拿頭上的簪子,寓意何爲,已經很明顯。
即墨無軒不讓,阻止了她拿簪子,無奈而又心疼地說:“不要用簪子,這樣弄出來的傷口容易受感染。”
“不用簪子用什麼,你們這裡又沒有注射器?”要是有注射器吸血,那就方便多了,不怕留下疤痕,也不會那麼痛。
“什麼是注射器,又是你們那裡的新鮮玩意嗎?”
“這個說了你也不懂,以後再跟你慢慢解釋吧。半個時辰快要過去了,我必須得抓緊時間,所以……”
“哎……”即墨無軒沉重感嘆一聲,掏出一把匕首,先交給姜旋,冷漠下命令,“把匕首消毒好給她。”
姜旋接過匕首,甚爲吃驚,欣賞又讚歎:“這,這該不會出自第一劍匠玉匠人之手的斷龍匕吧?”
“是又如何?”在他看來,這把匕首還沒他妻子一滴血來得珍貴。
“玉匠人是誰啊?”千蝶舞聽到新的人物,忍不住好奇問問。最近聽到和遇到的新奇人物還真多,先是一個梅峰,接着來了謝大俠,現在倒好,出現了一個玉匠人。
她有預感,往後她還會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玉匠人乃是世上第一劍匠,雖然是劍匠,但他也喜歡鑄造刀刃,他做出來的兵器,那可都是神兵利器,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武器。只可惜這個玉匠人脾氣古怪,行事更古怪,想要得到他的武器,那可比登天還難,要是他看不順眼的人,恐怕連見都見不到他呢!”姜旋頻頻誇讚玉匠人,對他的評價極高。
即墨無軒現在根本就不想聽這個,心裡好是不爽,索性就拿姜旋消遣一下,嘲諷一問:“你這個不喜歡習武的人,卻對兵器如此有研究,還真是讓人難思其解啊!”
“嗄……呵呵……”姜旋知道即墨無軒在譏諷他什麼,用手摸摸自己的腦袋,呵呵笑地說:“自從上次被無明和三君子打得落花流水之後,我回去就開始研習武術了,所以對兵器上的事也打聽了一些,讓大堡主見笑了。”
“喂喂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是要先給黎青解毒,你們兩個別岔開話題。”千蝶舞雖然很好奇這個玉匠人,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救人,所以她可以把好奇心甩到一邊,催促道:“堂哥,你快點把匕首消毒好,我要救人,不能再拖了。”
黎青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脣更黑了,可見毒性正在蔓延,她得先救人才行。
“知道了,馬上就好。”姜旋立刻處理刀子,邊處理邊說:“這斷龍匕鋒利無比,只要稍稍被它碰一下下就會被割傷,所以等會你別太用力啊!”
“知道了。”
黎青躺在牀上,沒多少力氣插話,但在場之人所說的話,他聽得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千蝶舞說的,更是讓他印象深刻,時至今日才真正領悟到何爲‘友情’。
他爲莫飛羽賣命那麼多年,也未曾得過這樣的關愛,反倒是剛認識不久的人給了他從來沒有得過的關愛,黎青啊黎青,你活得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
“好了。”姜旋把匕首消毒之後就遞給千蝶舞,心裡又在嘀咕:這匕首本來就不需要消毒,沒辦法,即墨無軒太過心疼自己的妻子,他也只好做做樣子咯。
“嗯。“千蝶舞接過匕首,毫不猶豫地拿匕首去割破自己的手掌。
“蝶舞……”即墨無軒一看到千蝶舞手掌上滲出鮮紅的血,自己的心也跟着在流血了,守在她身邊,打算及時阻止。
他可不會讓她的血多流一滴。
“沒關係的,這匕首很鋒利,我只是輕輕的一劃,血就出來了,一點都不疼。“千蝶舞將手掌裡流出來的血拖捧着,小心翼翼走到牀邊坐下,然後把手伸到黎青嘴錢,溫婉地說:“來,把嘴張開。”
“這是何意?”黎青實在不明白,沒有張嘴,再虛弱無力也要問一問。
“你先喝了我的血,稍後我再慢慢跟你說。”
“這……”
“別這啊那啊的,再不喝,我的血就流得更多,很浪費的,快喝。”千蝶舞不多說廢話,直接把自己的血往黎青的嘴上倒。
黎青睜大眼睛看着千蝶舞,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很感動,感動得幾乎想哭,當熾熱的血液流入他口中時,那股血腥味沒讓他感到排斥,反是珍惜。
如果換成是莫飛羽,恐怕只會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去吧,最多也只會說幾句沒用的廢話。
即墨無軒在旁邊死死地盯着千蝶舞的手看,覺得差不多了就阻止,快速將千蝶舞的手拉回來,把早就準備的白布條包紮住她的傷口,不讓血再流,還嚴厲訓斥道:“以後不准你再輕易用這種辦法救人。”
“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救的啊!嘻嘻!”事情完成了,千蝶舞這會纔有心情和即墨無軒嘻嘻笑着玩。
“不要再爲你的心軟和同情心氾濫找藉口了。”
“真的,除了你們之外,對了,還有黎青,你還見過我拿血救誰?”
“夏侯淵不算嗎?”這事他還沒忘記呢!
“好酸的味道呀,是誰打翻了醋罈子呀?”
“哼。”他的醋罈子就是打翻了,怎麼樣?反正他就是不爽她對別的男人好。
姜旋懶得理會那對夫妻打情罵俏,仔細觀察黎青,然後給他號脈,發現黎青的臉色慢慢好了些,毒性也是減退,開心地說:“他是毒性已經不在蔓延了,而且正在清除中。蝶舞,你的血可真是解毒的良藥啊!”
“這種良藥還是少用得好,不然我會失血過多,死翹翹的。”千蝶舞故意用幽默的語氣說話,就是想逗逗即墨無軒,希望他不要老是冷板着一張臉。
可惜沒效果。
即墨無軒心情不好,而且是大大的不好,替千蝶舞包紮好傷口之後就帶她離開,還不允許她抗拒,“給我回房去休息,不準再做其他。”
“無軒……”
“少廢話,走。”即墨無軒乾脆一點,直接把千蝶舞抱走。
千蝶舞沒辦法,只好乖乖聽話,但走之前給姜旋使了一個眼神,示意讓他照顧好黎青。
姜旋明白千蝶舞的意思,抱怨道:“我又不是墨城堡的人,憑什麼要我來照顧?就算照顧也沒什麼,你們總得付錢吧,我可不是白乾活的。”
“姜少莊主,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黎青喝了千蝶舞的血,有力氣了,想快點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好像也瞞不住了,而且我剛纔聽無明說,皇上已經知道蝶舞的身世,由此看來,也不需要再隱瞞。”
他們之所以隱瞞着蝶舞的身世,就是怕皇上在她身上打主意,現在看來,沒有必要再隱瞞。
“身世,她不是千家莊莊主千財的女兒嗎?”
“你覺得千財這種人渣會生出那麼好的女兒嗎?”
“既然她不是千財的女兒,那她是誰的女兒?”
“她是……”姜旋把千蝶舞的身世告訴了黎青,還提醒他不要將千蝶舞的血能解百毒的事說出去。
雖然蝶舞的身世已經暴露,但還沒多少人知道她的血能解毒,至於那個神農傳說,世人大多數都不相信,所以還是繼續瞞着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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