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雨水連綿,時而還能聽到雨打窗的聲音,若心煩無法入眠的人,會被這樣的雨聲給打擾到。
墨城堡衆人都香噴噴地睡覺,做着美夢,壓根就沒被雨聲驚擾到。
但皇宮裡的人,卻個個都不安睡,煩惱不斷,尤其是皇上,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使勁踱步,半刻都不停下,煩躁得很,隨意問了一旁的老太監,“丹藥房裡的藥還剩多少?”
爲了煉製長生不老藥,他刻意修建了丹藥房,就是爲了讓那些替他煉藥的人好好煉藥,至於裡面需要什麼,他都會盡量滿足。
只是十多年過去了,如今還是沒能練出一顆長生不老藥,要到花甲之年了,若是再練不出藥了,那他豈不是……
不行,他絕不能死,他要長生不老,生生世世統治着天下,做人上人。
“回稟皇上,丹藥房裡的藥已經所剩不多,今個太乙真人過來說,又缺了幾味藥,讓皇上儘快補上,否則就煉不成藥了。”太監如實回答。
“又缺了幾味藥?國庫裡的銀子已經沒有了,連軍費都無法拿出,更別說是買藥。”皇上又是一陣煩亂,繼續踱步,氣憤說道:“朕今日本想向即墨無軒拿點錢,誰知卻出了點事,錢沒拿到,可惡。”
“皇上,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墨城堡雖然富可敵國,但終究只是一介商士,皇上何必畏懼他們,若想要他們的銀子,直接踏平墨城堡,將墨城堡的銀庫佔爲己有,那豈不是更好嗎?而且墨城堡日益囂張,簡直就快不把您放在眼裡了,長此下去,恐怕會變天的。”
“無知,你當真以爲踏平了墨城堡就能拿到他們的銀子嗎?即墨無軒是個硬漢子,若用這種手段逼他拿錢,恐怕連一文錢都拿不到。”
“這,這是爲何?”老太監不明白,覺得皇上說的沒一點道理。只要派大軍圍攻墨城堡,威脅他們交出錢來,還怕拿不到錢嗎?
這句話老太監不敢說出來,怕惹上麻煩,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皇上心情不好,因爲老太監沒能猜準他的心思,於是把老太監大罵一頓,“愚蠢,你們這些人,就只知道蠻幹,都不會動動腦子?你是這樣,朕所有的皇子都是這樣,老是去跟墨城堡作對,真是快把朕給氣死了。”
“皇上,老.奴……”
“除非即墨無軒心甘情願地把銀子交出來,要不然他的銀子只會變成寶藏。朕沒那麼多時間去尋寶,也來不及尋寶了。”等他把包尋到,只怕壽命已終,哪裡還有時間尋找長生不老藥,所以倒不如讓着即墨無軒一點,反正能拿到錢就行。
“是,老.奴愚昧,皇上息怒。”
“哼。”皇上冷哼了一聲,還是覺得很煩,纔剛罵完老太監愚蠢,卻又去問他,“你有什麼好辦法讓朕馬上能拿到銀子嗎?”
“這……”老太監想了想,殲笑地回答,“國庫的主要來源是稅銀,皇上不如向民間多徵賦稅,這樣銀子不就來了嗎?尤其是墨城堡,這賦稅增加了,墨城堡要繳的銀子也多。”
皇上一聽到能從墨城堡那裡要到銀子,不管這個辦法的好壞,馬上就贊同了,“好辦法,果然是好辦法,朕現在就下旨,讓各地方曾經三成,不,五成的賦稅,明天開始實施。劉公公,你明日帶着聖旨去墨城堡,頒佈這項法令,讓即墨無軒繳納賦稅。”
“老.奴遵旨。”
於是乎,一道令百姓更加水深火熱的聖旨就這樣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千蝶舞還沒起牀,依然抱着即墨無軒大睡,但門外卻已經傳來婢女的通報聲,“啓稟大堡主、大夫人,徐總管方纔來說,劉公公一早帶着聖旨來墨城堡了。”
即墨無軒兩眼緊閉,但眉頭卻微微鄒着,可見對剛纔聽到的事很生氣,慢慢睜開眼睛,不敢亂動,免得驚擾到身旁人休息。
不過千蝶舞也聽到了婢女說的話,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沒睡醒,往即墨無軒身上蹭了一下,抱怨道:“皇上一大清早的下什麼聖旨啊?不過他是皇上,就算半夜下聖旨,我們也得接受,對吧?”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道聖旨肯定跟錢有關。
一想到錢,千蝶舞睡意全無,立刻坐起身,更生氣地說:“皇上肯定是來要錢的,昨天開口拿不到,今天就直接下聖旨要,真是太過分了。”
即墨無軒慢悠悠地坐起來,沒被那道聖旨打擾到,心情好得很,用手捏了一下千蝶舞的下巴,親暱地說:“夫人,早上好,昨夜睡得可還好?”
“好了,別鬧了,聖旨還在外頭呢!我們趕緊準備一下,去接聖旨吧。”千蝶舞把即墨無軒的手推開,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下牀穿鞋穿衣,然後去梳洗。
“不着急,先用早膳吧,我可不想讓我的妻子和孩子餓着。”即墨無軒也下了牀,但只是把鞋子穿好,沒有去穿衣服,從背後抱住千蝶舞,還想着繼續抱她睡覺。
昨夜他睡得很香,要不是那道該死的聖旨,他現在還做着美夢呢!
皇上最近用錢的速度爲何如此之快,藥錢似乎用不了那麼多吧?
哪裡出問題了?
千蝶舞拉開即墨無軒的手,將他的衣服從衣架上取下,親自爲他穿衣,“早膳等會再吃吧,反正接聖旨用不了多久,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聖旨裡到底寫的是什麼?”
“你在生氣?”1dkty。
“對,我在生氣。皇上雖然是一國之君,但他所作的事跟強盜有什麼區別?沒錢了就問你要,要不到用聖旨來逼迫,我丈夫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憑什麼要給他?他雖然是皇上,但總不能不講道理吧?”也許是她對皇權至上的社會還不夠了解。
皇權至上,真的可以像強盜那樣,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嗎?
不應該是這樣纔對。
“好了,彆氣了,這樣會氣壞身子的,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總得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吧。”即墨無軒用手摸了一下千蝶舞的肚子,發現她的肚子已經凸起來了,很是好奇,彎下腰,把頭湊到她的肚皮前,看個仔細,“蝶舞,你的肚子比前幾天大了那麼點點哦。”
“孕婦肚子本來就會大,有什麼好奇怪的?”
“看着它一點一點的大起來,很有趣呢!來,讓我好好摸摸,好好聽聽。”即墨無軒繼續摸着千蝶舞的肚子,還把耳朵貼上去,好好聽。
千蝶舞實在覺得好笑,不過沒有阻止他,讓他摸,讓他聽,“傻瓜,現在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起碼也得懷到七.八個月之後,胎兒會踢動了你才能感覺得到。”
“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聽。”
“好吧好吧,那你聽吧。”
“他在喊爹爹了。”
“那是你的錯覺。”夜窗無給尤。
“是嗎?”
“是的。”這個男人,傻起來的時候真的非常可愛。
“總有一天,它會喊我爹爹的,對不對?”即墨無軒愛惜地摸着千蝶舞的肚子,站直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對的,它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世,然後喊你爹爹。”千蝶舞兩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和裡面的生命感應,暗自向老天祈禱:老天保佑,一定要讓她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無軒那麼喜歡孩子,她不想讓他失望。
近段時間她已經把身體養得好好的,想來生這個孩子應該不是大問題,只要不出意外就好。
“那當然,我等着它出來喊我爹爹,如果是個女兒,像你一樣,最好。”
“不,我要兒子,像你一樣,是個厲害的人物,等兒子長大之後,他可以幫你打理家業,我們呢就享受生活。”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那好,咱們生個兒子。”雖然他也想要女兒,但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事,他不想她痛第二次。
“等等,現在不是討論孩子的時候,是出去接聖旨,看看皇上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快點把衣服穿好。”千蝶舞迴歸正題,繼續幫即墨無軒整理衣衫,此時婢女也把洗臉水端進來了,於是趕緊梳洗。
即墨無軒的心思還是沒在聖旨上,不說孩子的事就說其他,“也不知道無明這個時候起身了沒有?”
“我敢肯定,今天不到日上三竿,他絕對不起來。”
“你爲何能如此肯定?”
“反正我就是能肯定。不對,你幹嘛問這樣的問題?”他從來不關心無明何時起牀,今天怎麼關心起來了?
有問題。
“沒什麼,只是想到……”即墨無軒一臉的賊笑,顯然是在想不正經的事。
雖然無明和石青雲時而到青樓裡瞎晃,但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可是守身如玉至今,昨天終於破了。
“思想不健康。”千蝶舞白眼瞪了一下即墨無軒,非常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
“這哪裡叫不健康,夫妻房事很正常,就像你和我……”
“行了行了,別不正經了,我們去接聖旨吧。”雖然她沒親眼看到,反正她能猜到林妙竹一定很慘。
等等,她怎麼也想那檔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