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照常舉辦婚禮,但後院卻洶涌暗潮。
擡着賀禮進後院的人,趁着人少之際,暗中聚集在一起,商討着接下來如何行事。
“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皇上了,估計這時一定在大廳裡。”
“嗯,一切按計劃行事。”
“好,走吧。”
幾個人商討好之後,正要開始動身,誰知一轉身就看到有人擋道,而且擋道的還是他們所認識的人。
“黎先生,你……怎麼會是你?”
“黎先生,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有你相助,我們定能成功完成任務。”
“大家小心,他已經投靠即墨無軒了,不再以前那個黎先生。”
此話一出,衆人都對黎青產生戒備,有些甚至還把武器亮了出來,因爲是悄悄潛入,所以不能帶長刃,只能帶匕首或者短刀之類的武器。
黎青將眼前所有人都仔細看一遍,沒發現莫飛羽在其中,也不太想傷害昔日的兄弟,於是勸說和警告他們,“你們走吧,只要有我在,你們的任務就不可能完成,若是驚動了其他人,你們必死無疑。”
“黎青,你當真要投靠即墨無軒嗎?”
“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還有真假嗎?”
“黎先生,你這樣做太沒道義了,當初主人是那麼的信任和重用你,你怎麼可以……”
“我再說一次,只要有我在,你們的任務就不可能完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給你們一次機會,立刻離開。”黎青不想聽那些什麼大義大道的話,因爲要再次放過莫飛羽的人,心裡極其的矛盾,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千蝶舞。
如果來者是莫飛羽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但來的不是。
“還沒去執行任務就放棄,那我們回去怎麼向主人交代?”
“沒錯,就算不是爲了向主人交代,要是傳了出去,我們幾個的臉面往哪裡擱?”
“所以我們絕不會輕易放棄。”
“莫飛羽要你們來執行什麼任務?”黎青問道,因爲他實在猜不到莫飛羽派幾個小人物來墨城堡做何?
如果是刺殺,那這幾個人豈不是來送死嗎?
以他對莫飛羽的瞭解,定然不會做怎麼蠢的事。
那幾個人之中,有一個心裡對黎青沒有防備,黎青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主人讓我們來刺殺皇上……”
話纔剛說了一半,另外的人就阻止了,“不能說,他現在是即墨無軒那邊的人。”
“啊……我……”
只可惜不該說的已經說了。
“莫飛羽派你們幾個來刺殺皇上?”黎青用懷疑和不相信的目光打量幾個人,搖搖頭,在心裡猜測莫飛羽此舉的用意。
“我,我們……”
因爲已經說一半,其他人索性就全說出來,“沒錯,主人讓我們來刺殺皇上,當然,就憑我們幾個是殺不了皇上的,所以我們……”
不等對方說完,黎青已經猜出了莫飛羽的用意,替他們說:“所以你們只是來做個幌子,以墨城堡僕人的身份刺殺皇上,挑撥墨城堡和皇族之間的矛盾,讓他們互鬥。”
“黎先生真是厲害,一猜就中。”
“他猜中了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好事,你們高興個什麼勁啊,別再把他當自己人了,他不是。”
“這……”
黎青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轉身背對所有人,警告道:“馬上離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可笑,你讓我們離開我們就離開嗎?”
“計劃已經露敗,如果不離開又有什麼用?”
“可是……”
幾人內部意見不一,紛紛矛盾了起來。
“你們不必再爭了,都離開吧,莫飛羽讓你們來刺殺皇上,雖然目的是挑撥離間,但他卻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死活,就你們幾個想要在墨城堡全身而退,那是癡人說夢,趕緊趁着還沒被人發現離開吧。”黎青把話說清楚,不希望這些人白白送死,對莫飛羽的所作所爲更是心寒。
莫飛羽爲了達到目的,居然不顧兄弟們的生死,他的居然替這種人賣命了那麼多人,真是可笑。
聽了黎青的話,那幾個人開始有點騷.亂,不知道該相信哪一邊?不過心裡更多的是傾向黎青,因爲他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憑他們幾個想全身而退,那真的是癡人說夢了。
“我話說至此,離不離開你們自己決定,但我會暗中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倘若你們要行刺皇上,我一定會你們動手之前……殺了你們。”黎青丟下最後一句狠話,甩手走人,不想再浪費脣舌說太多,因爲他再次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說過從此效忠千蝶舞,卻因爲顧念舊情屢屢食言,不能再這樣了。
黎青一走,莫飛羽派來的那幾個手下更爲矛盾,一時半會不能做出選擇,只好幹呆着。1de4q。
前院,依然熱鬧非凡,此刻已經到吉時,新娘子在喜婆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來,一襲金絲紅妝,瞬間成爲全場的焦點。
紅蓋頭下的林妙竹,低着頭,兩眼直盯着自己的腳看,緊張得手心全是冷汗,要不是有喜婆扶着,她恐怕早就緊張得腿軟倒坐在地上了。
不行,她不能怎麼沒用,要不然以後怎麼做二夫人?
反正頭上有個紅蓋頭,她可以不用看到任何人。
從林妙竹出場的第一刻起,蓮香公主就把怨恨的目光從千蝶舞身上移開,轉放到林妙竹身上,那股恨意極強,忍不住要衝上去打人。
皇后趕緊握住蓮香公主的手,不讓她衝動惹事,用眼神警告她:給我安分點。
被皇后這樣抓着手,蓮香公主即便是再氣也不能亂動,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即墨無明和林妙竹拜堂成親。
即墨無明當然知道蓮香公主那股怨怒,不過他現在的心思全在自己的新娘子上了,其他的不想管。
“送入洞房。”
拜堂的最後一個步驟完畢了,新人在衆人的祝福下以及某些個別的怨恨下離開。
蓮香公主兩眼如利劍一般,瞪着即墨無明和林妙竹離開的方向,即便人已經消失了,她還在瞪,咬牙切齒地想殺人,可是……
她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皇后一直握着蓮香公主的手,防止她控制不住,一有時間就暗中觀察千蝶舞,想看看她和其他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沒想到千蝶舞居然是姜夜離的女兒,這顆棋子可真是不錯。
千蝶舞也不是吃素的,臉上雖然掛着溫柔的笑容,但眼睛的餘角卻犀利如刀鋒,知道暗地裡誰在打心眼,只是裝作不知道,儘量說喜慶的事。
“從現在開始,無明就算真的成家了,以後他得有自己的擔當,要照顧妻兒。”
“只怕他還是像以前那般小孩子氣。”即墨無軒慢慢的習慣了人多的場合,親眼看到即墨無明順利拜完堂,心情好了許多,一開始都不願意說什麼話,到現在總算開個口了。
即墨無軒一開口,皇上就順水推舟,也說上一點,“是啊,你們兄弟兩在同一年娶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多謝!”
“大堡主,有些事朕想和你談談。”
“皇上有何事?”
“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前不久南方又鬧水災了,朕……”
皇上話還沒說完,突然劇烈的嘔吐聲將他的話給打斷了。院暗潮舉聚。
“嘔……”千蝶舞用手捂着嘴,乾嘔個不停,而且嘔得很厲害,“嘔……”
這樣的狀況,把即墨無軒弄得心急如焚,慌張不已,“蝶舞,怎麼了?害喜嗎?”
雖說孕婦害喜是正常的事,但近日來他卻沒發現她害喜得如此厲害,今天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太累了?
“嘔……我,我不行了。”千蝶舞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顧不了太多,急急忙忙往門外走去。
“蝶舞……”即墨無軒將所有人丟下,追着愛妻而去,連同皇上也不理了。
因爲即墨無明不在,三君子都有各自的事要忙,所以徐總管只好出來主持場面,“各位各位,大夫人只是害喜,無妨無妨,今日乃二堡主大婚,大家多喝幾杯,多喝幾杯啊!”
“好……”
聽了徐總管這些話,一些處於驚訝的人都慢慢回過神,喝自己的酒,聊自己的天。
然而皇上臉上卻露出了一抹不悅之色,眉頭稍稍鄒着,似乎對剛纔的事很不滿。
被千蝶舞這樣一弄,他的正事都沒能說成,可惡。
看來只能改天再找即墨無軒談了。
夏侯淵注意到了皇上眉宇間的不悅,但沒說什麼,把一切都藏在心裡。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父皇又想跟即墨無軒要錢。
他真是不明白,國庫每月都有納銀,再加上墨城堡額外的支助,如此大的財力,就算南方洪澇,北方旱災也足夠了,父皇爲什麼還要向即墨無軒要錢?
夏侯然也看到了皇上臉上的不悅,但他卻沒深思,以爲皇上只是對即墨無軒的不敬感到生氣,於是挑撥幾句,“父皇,即墨無軒太過囂張了,還沒得到您的允許他就走了,簡直沒把您放在眼裡。”
“閉嘴。”皇上對夏侯然說的話很不滿,怒斥他一聲,然後站起身離開,“回宮。”
皇后給了夏侯然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然後跟着皇上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