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堡正忙着張燈結綵,衆人喜上眉梢,都盼着明天的新人喜成連理,但有人卻不是這樣。
蓮香公主將墨城堡送來的喜帖撕成粉碎,這樣還不解氣,撕了又撕,邊撕邊罵,“成親,我讓你們成親,成死你們。想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做夢,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
“林妙竹,就憑你也想跟我鬥,不自量力,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最最該死的是那個踐人千蝶舞,最管閒事,該死。”
旁邊的宮女聽到蓮香公主那些狠毒的話,無不嚇得心底發毛,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蓮香公主會把氣撒到她們身上。
沒多久,蓮香公主就把請帖撕得不能再撕,但她還是不解氣,站起身用腳踩,簡直就把地上粉碎的請帖當仇人對待。
這時,皇后走了進來,看到蓮香公主正在發火,對此很不悅,一進門就訓斥她,“蓮香,你夠了,別再胡鬧。”
“母后,我哪裡胡鬧了?無明是我先看中的,而且我還是堂堂一國的公主,哪裡不如那個卑微的小婢女?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蓮香公主就是無法忍下這口氣,越想越怒恨,恨不得親手將所有壞她好事的人全部消滅。
皇后一氣之下,給了蓮香公主一個耳光,訓斥她,“你夠了,爲了一個男人,你想將皇家的臉面都丟光嗎?”
“母后,我被一個男人嫌棄了,那纔是把皇家的臉面丟光吧?”蓮香公主捂着被打的臉,覺得自己很委屈,眼裡泛着淚,差點哭出來了。
她在外面被欺負也就算了,回到宮裡還得不到支持和關心,叫她怎麼不難過?
然而皇后對蓮香公主的眼淚毫不同情,更爲嚴厲的訓她,“無知,你既已昭告天下招選駙馬,怎可還明言要嫁給何男子?此事若傳了出去,有損你的名聲,你乃一國公主,你的名聲有損,就等於給皇室丟臉。”
“可是……”
“沒有可是,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再到墨城堡去鬧事,你給我安安分分地呆着,一個月後選駙馬。”
“母后,選駙馬的事並不是我的本意啊,當初我只是跟千蝶舞打賭,所以才說要選駙馬……”
“你真是夠蠢的,中了別人的陷阱都不知道,就你這樣的蠢腦袋也想去和千蝶舞鬥,簡直是自取其辱。”
“母后,這,這是何意?”蓮香公主一頭霧水,腦袋還沒轉過彎來,自始至終沒覺得自己哪裡中計了。
皇后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真是種恨女不成鳳,只好說個明白,“你當真以爲千蝶舞是在跟你打賭嗎?你錯了,她根本就沒想過和你打賭,要你招選駙馬,其實就是讓你從此不能再糾纏即墨無明。皇榜豈是兒戲,你要真選了駙馬,不嫁也得嫁,一旦你嫁了,還能再妄想嫁給即墨無明嗎?”
“這……這怎麼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從招選駙馬的皇榜一出,你和即墨無明的緣分就盡了。明天去參加即墨無明的婚禮,你給我安分點,別鬧出麻煩事,聽到沒有?”
“母后,既然您早就知道千蝶舞所謂的打賭是一個陷阱,您爲什麼不告訴我?”蓮香公主中了千蝶舞的計,氣得是咬牙切齒,但更讓她氣憤的是她的母親,居然不告訴她真相。
這是什麼母親?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她絕對不會搞什麼招選駙馬。
皇后對於蓮香公主的憤怒質問毫不在意,冷笑回答她,“早點讓你斷了對即墨無明的念頭也好,省得你老是跑去招惹墨城堡。”
“母后,你……”
“母后這樣的決定也是爲了你好,你當真以爲墨城堡是那麼好惹的嗎?最近給我老實一點,母后一有機會會替你出氣的。”
“什麼時候纔有機會?”
“彆着急,總會有的,相信母后。”皇后的態度柔緩了下來,露出慈祥的母愛,用手摸摸蓮香公主的頭髮,安慰她。
城上人主永。她不但要幫兒子爭得皇位,還要讓女兒得到幸福,這是她此生之願,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要實現。
經過皇后的安慰,蓮香公主總算是沒那麼生氣了,雖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即墨無明,但不甘心也得甘心,此時不再想着嫁給即墨無明,而是想着要千蝶舞的命。
反正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她失去的,千蝶舞也要失去。
第二天,即墨無明的大婚之日,墨城堡一早就熱鬧無比,人來人往,前來祝賀的賓客是絡繹不絕,氣氛很歡悅,和上次即墨無軒的大婚相比,截然不同。
千蝶舞閒着無聊,於是到處走走,觀察那些來道賀的賓客,遇上誰就跟誰打招呼,暗中留意蓮香公主,防止她在婚禮上搗亂。
此刻已經快到中午,但還沒見到蓮香公主的身影,這讓她安心許多。
“大夫人,奴婢覺得那個蓮香公主是不會來的。”翠香知道千蝶舞到處亂看的目的,忍不住說說自己的看法。
翠竹贊同道:“是啊,奴婢也覺得,換成是誰也不願意來參加喜歡之人的婚禮吧。”
“不來最好,不來的話無明的婚禮就能順順利利的舉行了。”千蝶舞巴不得蓮香公主不來,但還是做個心理準備,瞧見旁邊有個護院走過,於是詢問他,“蓮香公主來了嗎?”
“回大夫人,除了三皇子,皇室的其他人還未到。”護院如實回答。
“三皇子來了?”
“是的。”
“你去告訴其他人,若是蓮香公主來了,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若是想在婚禮上搗亂,你們直接把她給我抓起來。”
“是。”
“好了,你去忙吧。”千蝶舞交代完之後就讓護院離開,目光亂轉,不經意間看到夏侯淵獨自一人站在荷花池邊賞花,於是走過去和他打招呼,“三皇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夏侯淵轉身回來,一點都不驚訝千蝶舞會出現,溫文爾雅地回答,“還好,多謝大夫人。”
他方纔遠遠就已經看到她的身影,故意在荷花池等她,希望能借此機會見她一面,說上幾句話。
“你的傷勢如何了?”
“吃過姜少莊主開的藥,已經好了八.九成。”
“那就好,以後若是身子不舒服,儘管派人到神農醫莊來請大夫。”
“嗯。”夏侯淵微微一笑,很溫柔地點頭應答,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目光一直在千蝶舞身上,儘管已經努力控制自己的心,但還是無法移開視線。
千蝶舞難爲地低下頭,也想不到話題可以說,感覺要冷場了,情急之下就亂說點什麼,“三皇子也喜歡荷花嗎?”
夏侯淵也趁機轉變冷局,把視線移到荷花上,感慨一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高潔令人心佩。”
“無軒很喜歡荷花呢!”
“墨城堡四處都有荷花,看得出來主人甚是喜愛荷花。”
“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愛荷花?”
“你不知道?”夏侯淵有點驚訝,以爲千蝶舞會知道即墨無軒的一切,想不到……
“我沒有問,不過也沒什麼好問的,就像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一樣,天上就喜歡,沒有理由也很正常。”千蝶舞沒覺得這個問題有多值得驚訝的,淡然應對,看到荷花池中央盛開着一朵極其漂亮的荷花,用手指去,誇讚道:“那朵,中間那朵,看到了嗎?很漂亮呢!”
“你喜歡?”
“嗯,摘回去送給無軒,他一定會高興的。只可惜太遠,摘不到。”
送給無軒——這幾個字讓夏侯淵聽了心裡撲涼撲涼的,但他卻沒多想,縱身一躍,使出輕功,飛到荷花池中間,將那朵花給摘下,然後一個俊俏的翻身,藉助荷葉的力量,又飛回到岸上,將手中的花遞給千蝶舞,“給你。”
“嗄……”千蝶舞不好意思收,總覺得收下這朵花很不妥,猶豫不決,沒伸手去接拿。
男子贈花給女子,那是表達愛慕之意,這花她是真的不能收。
夏侯淵知道千蝶舞在猶豫什麼,即便是真心想送花給她,也亂找個理由解釋,“你拿去給大堡主吧,就當是我送給他的。”
“啊……你,你送花給他?”男人送花給男人,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有何不可?就當是答謝他上次對我的救命之恩。你們墨城堡什麼都不缺,我就以朵花表謝意,希望你們別嫌棄。”
“好,我就替無軒收下你的花了。”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千蝶舞不再猶豫,將花收下,拿在手中,聞了一下,那股淡淡的花香讓她覺得好舒服。
夏侯淵看着千蝶舞,看着看着,看出了神,心裡想的和剛纔說的完全不一樣。這朵花,他是送給她的。
石青雲正巧從不遠處經過,看到千蝶舞和夏侯淵站在荷花池邊聊天,似乎聊得很開心的樣子,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通知即墨無軒,輕功加快步,沒兩下就到賬房了,直接衝進去,着急說道:“大堡主,不好了,大夫人正跟三皇子在中院的荷花池……”
沒等石青雲說完,即墨無軒人已經消失在賬房之中,火速趕往中院的荷花池。
他老早就知道夏侯淵對蝶舞有意思,爲了防止一萬,他不能讓這兩人單獨呆在一塊。
想打他女人的主意,做夢。
“這下有好戲看了,去瞧瞧。”石青雲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打斷躲在旁邊看好戲。
“三皇子,你在宮裡的處境,我都知道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儘管說,我會盡點微薄之力幫助你。今天是無明的大喜之日,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先走了。”千蝶舞不想夏侯淵老這樣看着他,趕緊想話題打破沉寂,然後找藉口離開,可是纔剛要轉身就被人喊住了。
“蝶舞……”夏侯淵情急之下,沒有稱呼千蝶舞爲‘大夫人’,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三皇子還有什麼事嗎?”千蝶舞當做沒聽見,不想刻意去強調這些細節,因爲越是強調問題就越大,順其自然吧。
“能,多陪我一會吧。母妃很早就過世了,我身邊沒什麼朋友,所以……”
“其實無明和三君子他們都不錯,你若是想的話,可以經常來找他們,時間久了,肯定能成爲好朋友的。”
“他們……”
“對啊,尤其是無明和石青雲,他們兩個簡直就是一對活寶,有他們在的地方,準會有好笑的事發生。”
“可是……”夏侯淵欲言又止,實在沒勇氣說出心裡的話,只好沉默不語。
他只想和她做朋友。1dbzz。
千蝶舞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笑米米地說:“你別緊張,他們都是性情中人,你和他們相處久了就知道了。就像姜旋那樣,姜旋就是因爲和無明混得太久,所以他們才成爲好朋友啊!”
“我與姜旋不同,我有太多身不由己。”
“我知道,你是皇子嘛,很多事都不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樣隨心而爲。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愛拼纔會贏,不要拘泥於你的身份,在不同的場合就用不同的心態處事,私下裡,你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和他們說說笑笑,這些你都是可以做到的。”
“蝶舞,謝謝你!”聽了千蝶舞的鼓勵,夏侯淵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觸摸一下她的臉,但手伸到一半卻僵硬不動了,硬生生的把手收回來,沒敢摸她。
千蝶舞見到夏侯淵的手伸出來,早就做好了閃避的準備,但看到他把手收回,安心了許多,覺得他們呆在一塊夠久了,於是再次找藉口離開,“三皇子,我得去忙了,待會記得多喝幾杯,沾沾喜氣,指不定下一個辦喜事的人就是你哦。”
“此生我或許不會娶親。”
“爲什麼?”
“我喜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到了,所以……”夏侯淵正想把話說清楚,突然一個吼聲,打斷了他的話。
“夏、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