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離去而復返,讓薑末離和姜旋着急萬分,爲他的安危感到擔憂。
“二弟,你怎麼又回來了?莊裡還不太安全,你這樣回來很容易被發現。”
“是啊,二叔,我猜測,過不了幾天,朝廷又會派人來搜找了。”
“我已經知道,周麗娘就是金蝶,金蝶就是周麗娘,還有,蝶舞的生辰並不一定是八月初二,她是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我找了她們十九年,好不容易找到,我怎麼能輕易丟下她們?我這就去找蝶舞。”姜夜離情緒太過激動,實在無法平靜下來,還迫不及待要跟千蝶舞說這事。
姜旋阻止了他,提醒道:“二叔,蝶舞已經睡下,她身子虛,還是等她醒來再說吧。”
“對對對,等她醒來再說,我只是高興過頭了。還有,我要想辦法幫她把身子調養好才行,該下什麼藥給她好呢?”姜夜離心裡想的,嘴裡唸的都是千蝶舞和金蝶,沒有找到金蝶就先關心千蝶舞,說做就做,立即打算回房間研究醫書,誰知走得太急,出門時,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待站在門外一個面相醜陋的婦人。
“啊……”金姨站在外面偷聽,聽到姜夜離說要出來,她趕緊離開,但卻已經來不及,才轉身就被姜夜離撞到,摔在地上。
“抱歉,可有撞傷?”姜夜離單手將金姨扶起來,向她道歉。
“沒有……”
姜旋聽到叫聲,也走了出來,看到是金姨,疑惑地問:“金姨,你怎麼會在這裡,有什麼事嗎?”13acv。
金姨低着頭,細聲說道:“我是來找少莊主的。”
“找我,找我幹什麼?”
“想問問少莊主關於墨城堡大夫人的事。昨個兒我走之後着實不放心,本想去看看她,但她的房門外有好多人把守,我只能來找少莊主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我閒得慌,想找到點事兒打發打發。”
“原來是這樣啊,金姨你大可放心,她沒事了,只要多多休息就好。”姜旋沒有懷疑金姨,還很熱情的告訴她想知道的事,接着又說:“金姨,大夫人其實挺喜歡你的,如果你悶得慌,可以去找找她,我相信她一定會見你。”
“我只是一個卑微的人,何德何能……”
“金姨,這你可就錯咯,大夫人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你對她有恩,她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
“少莊主,我還有事,先走了,呵呵!”金姨乾笑了一下,不敢看旁邊的姜夜離,轉身走人。
夜去旋急廷。姜旋還是沒有懷疑金姨,而是自言自語的感慨,“哎……又是一個可憐人。”
“璇兒,她是何人?”姜夜離看着金姨遠去的背影,眉頭緊蹙,眼眸裡冒着懷疑的光芒,問姜旋。
“她只是一個在醫莊裡洗馬桶的下人而已,兩個月前,我見她可憐,所以就收留了她。金姨是一個可憐人,丈夫拋棄,又無兒女,無依無靠的,不過她人很好的。”
“那她爲何在門外偷聽我等談話?”
“嗄……偷聽,沒有吧,她只是來找我而已,碰巧被二叔您給撞着了,這也能算是偷聽嗎?”
姜夜離不怎麼認爲,爲了神農醫莊,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懷疑,“此人可疑。這裡是醫莊前廳,雖然沒有立規矩說後院僕人不能擅來,但衆人心中都知不宜如此,這個人出現在門外,目的不純。更何況她在醫莊才兩個月,何來此膽闖前廳?”
“這……”姜旋一時駁不上來,但並不覺得金姨可疑,所以幫她說說話,“二叔,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咱們醫莊又不像墨城堡,富可敵國,哪裡有那麼多的眼線和暗樁?再說了,要不是金姨,即墨無軒早就氣得把神農醫莊給夷爲平地了,她對我們也算是有點恩呢!”
“總之此人你們多留意些。”
“啊……沒那個必要吧?”
“爲了以防萬一,如今時局不穩,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小心一些,定然無錯。”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姜旋只是敷衍了事,完全不覺得金姨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姜夜離知道姜旋在敷衍他,無奈地搖搖頭,起步走人,不再多說。心裡暗自說道:希望是他多慮了吧。
金姨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在遠處的角落裡暗中觀察姜夜離,看着他走入房間,但她還是沒有離去,一直在那裡默默的呆着,一呆就是大半天,眼裡時而泛淚想哭,都被她努力挺回去,沒有哭出來。
他回來了,可是……
“金姨,那麼晚了,你還不回房歇着嗎?”一個婢女不經意間發現了金姨,於是過來問問她。
“人老了,睡不着,所以出來透透氣。”金姨撒謊道,說得很自然,讓人聽不出她在說謊。
“這樣啊,那你慢慢透氣,我回去休息了。”
“去吧。”
金姨送走了一個婢女,正想緩口氣,誰知又來一個,“金姨,墨城堡的大夫人醒了,想見見你,莊裡的人都在到處找你呢!你快點去吧。”
“她想見我?”金姨很興奮,開心的笑着,但因爲面相過醜,滿是疤痕,所以沒人能看得到她的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
“是的,你去吧,說不定陪一陪大夫人,又賺個十萬兩呢!金姨,你現在可是個有錢人咯。”
“我一個老婆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們若是有困難,可以找我要。”
“真的?”
“恩。”
“金姨,你還真是個大好人。”
“真是個傻丫頭。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忙了。”金姨對所有人都很和藹,因爲急着要去見千蝶舞,所以沒有跟婢女聊太多。
千蝶舞睡了一整天,半夜睡不着,突然很想見見金姨,於是就隨意問問,誰知這一問,即墨無軒就派人去叫金姨來,讓她很無語。
“無軒,都已經怎麼晚了,還是別打擾金姨休息了吧,我明天再找她也不遲。”
“無妨,我只是命人去瞧瞧,若她已經入睡,那便不打擾她。”即墨無軒溫柔的回答,還不忘關心關心千蝶舞的身體情況,“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她下了牀,來回走幾步給他看,還在他面前轉一圈,用行動來說明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別把我看得那麼嬌弱,其實我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弱的。中毒之後,只是毒發之時會痛苦難受,接着好好睡上一覺,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別聽他們說得那麼誇張。”
“你義父都說你身子太差,神醫的話,你不相信嗎?”
“神醫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
“最起碼你比的對。”
“你的胳膊往外拐了。”
他帶着寵愛,訓斥她,“好啦好啦,你別亂晃,小心暈倒。”
“我現在精神得很,一點都不累,不會暈倒的。”她給他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多走幾步給她看。
這時,翠香走了進來,屈身作揖稟報,“啓稟大堡主、大夫人,金姨在外面候着了。”
千蝶舞一聽金姨來了,不等即墨無軒開口說話,她已經快步走到門口,親自迎接金姨,“金姨,怎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我把你給吵醒了?”
金姨走進房間,來到千蝶舞面前,看着她,慈祥的回答,“沒有,我習慣晚睡。”
“那就好,我還擔心他們把動靜搞得太大,吵醒你了呢!”
“大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金姨,你別叫我大夫人,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千蝶舞挽着金姨的手臂說話,不嫌棄她的身份,也沒被她醜陋的樣貌嚇着,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熟悉得令她驚訝,說話都截然而止了。
這個感覺,這條手臂,是那麼的那麼的熟悉,直覺告訴她,她之前認識金姨,而且是熟識的人。
千蝶舞說話突然停住,把即墨無軒給嚇着了,趕緊過來看看,着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搖頭回答他,目光還在金姨身上,從下到上,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當看到她那張醜陋的臉時,更爲驚訝,一直盯着看,久久不移開視線。
金姨把臉撇開,不想讓千蝶舞看,緊張地說:“大夫人,別看,我面相醜陋,會嚇着你的。”
“金姨,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千蝶舞就是要看金姨的臉,金姨把臉轉向哪裡,她就往哪裡看,非要看清楚不可。
那天晚上她痛得厲害,又迷迷糊糊的,所以沒能看清楚金姨的臉,現在她清醒了,這才發現金姨很眼熟。
她們之前一定見過。
“大夫人忘了嗎,昨天夜裡是我陪着大夫人的。”
“不,不是昨天晚上,而是在這之前。”
“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大夫人。”
“沒見過嗎?”千蝶舞滿是懷疑,還在盯着金姨的臉看,想象着她那張臉沒有疤痕是什麼樣子,腦海之中形成一幅畫像,慢慢的有了一個輪廓,當弄清楚時,突然大叫,“啊……”
這一個叫聲,把即墨無軒嚇着了,同時也把金姨給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