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神秘邪君的溫柔
千蝶舞在房間裡忍受毒性侵蝕的痛苦,薰香點了半天才起到一點作用,讓她迷迷濛濛的,半睡不醒,嘴裡一直重複唸叨,“無軒……無軒……痛……”
兩個婢女在一旁伺候,趁着私下無人,竊竊私語起來。
“不是說墨城堡的大堡主很寵愛大夫人嗎,今個怎麼看到的和傳言不大一樣呢?”
“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說得一點不假,在生死攸關之際,大堡主還不是一樣選擇犧牲自己的女人。”
“之前我還挺羨慕她的呢,這會不羨慕了。”
“墨城堡的大堡主還是跟以前一樣,冷血無情,嫁給這種人,有什麼好羨慕的,還不如咱們少莊主好呢!”
“說得有道理。反正她都快是個死人了,咱們還留在這裡照顧她幹什麼,倒不如去瞧瞧少莊主那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可是少莊主讓我們照顧她,這樣丟下她,好嗎?”
“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照顧的,有那個時間不如多放在少莊主身上,咱們要是不努力,這機會就被小蓮和小荷搶走了。”
“也對,要是能被少莊主看上,在神農醫莊離當個妾室也好。走,別管她了,咱們去少莊主那。”
“恩。”
兩個婢女經過商量之後,將在痛苦邊緣掙扎的千蝶舞丟下,跑去找姜旋,卻沒發現薰香已經燃完。
沒了薰香幫助,千蝶舞痛楚增加了好幾倍,痛得無法睡下,呼吸極其困難,嘴裡念喊着,“無軒……無軒……”
爲什麼這一次比上次還要痛?痛得她真的想死。
但她不能死,因爲她答應過無軒,不能求死。
“好痛,好痛……”
“無軒,我好痛……好痛。”
一個面相醜陋的中年婦人,推門走了進來,從新將薰香點燃,然後坐在牀邊,拿出手帕,幫千蝶舞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慈母般哄她,“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你熬到今天不容易,千萬別放棄了。想想那些關心你的人、愛你的人,還有你愛的人,爲了他們,堅強活下去。”
“你是誰?”千蝶舞昏昏沉沉的,又痛又累,聽到有人說話,眼睛半眯睜開,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但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還有一股溫暖的味道。
“一個碰巧路過的人而已。”
“路人,你叫什麼?”13acv。
“我姓金,這裡的人都叫我金姨,你也可以叫我金姨。”
“金……姨。”
“對,金姨。別去想其他事,好好睡,安心的睡,一覺醒來之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好孩子,睡吧。”金姨哄着千蝶舞睡覺,爲她蓋好被子,繼續幫她擦掉額頭的汗水。
千蝶舞實在太痛,加上又擔心即墨無軒,怎麼都睡不着,但又沒有多餘的力氣睜開眼睛和說話,只是時而冒出一句,“我……我睡不着,好痛,好難受,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那金姨給你講個故事,你聽了故事就不會覺得痛了,好不好?”
“好。小的時候,也有人這樣講故事哄我睡覺,我好懷念那個時候的日子。”
“那金姨就讓你重溫兒時吧。”金姨握着千蝶舞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用滿滿的愛來講故事,“有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有一天她在大街上被人欺負,後來出現了一個男孩,男孩把欺負女孩的人打跑,還幫女孩處理傷口,並陪着她、安慰她整整一天,跟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從此女孩就永遠忘不了這個男孩。”
“女孩喜歡上那個男孩了,是不是?”千蝶舞插嘴問,有故事聽,身體感覺沒那麼痛了,還有兒時媽媽在牀邊講故事給她聽的感覺。
“是的,女孩喜歡上了男孩,她無意中得知這個男孩的身份,他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有頭有臉有身份,金貴無比。可女孩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永遠都配不上男孩,所以她把對男孩的喜歡藏在心裡,每天都在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等他,哪怕是遠遠地看他一眼,女孩就心滿意足了。女孩知道男孩喜歡醫術,她愛屋及烏,也學起了醫術,可她認識的字不多,沒錢拜師求學,就算她再努力,也只是學得一點皮毛而已,但她不放棄,很堅持學。”
“那後來呢?”
“就這樣,過了十二年,女孩長大了,男孩也長大了,那年,女孩十八歲,男孩二十五歲,但女孩依然天天在男孩會出現的地方等他、看他,有時候等了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但女孩不放棄,還是每天都在那裡等,而女孩發現,她越來越喜歡男孩,很想一輩子就這樣看着他、陪着他。”
“女孩真的好癡情,如果我是那個男孩,一定會喜歡這個女孩。金姨,那後來呢?”千蝶舞催問,注意力早已經被故事全部吸引,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金姨微微苦笑,苦中又帶着點喜悅,繼續說:“後來有一天,男孩獨自一人上山採藥,女孩偷偷的跟了去。女孩怕被男孩發現,所以不敢跟得太緊,只能遠遠的跟着。突然,女孩聽到一聲慘叫,顧不得太多,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發現地上躺着好多個黑衣人的屍體,而男孩手臂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半跪在地上喘氣。”
“女孩救了男孩,然後男孩認識了女孩,再然後娶了女孩爲妻,是不是?”
“女孩的確是救了男孩,因爲天快要下雨了,她只好把男孩扶到山洞裡去躲雨,在男孩的指導下,她幫男孩包紮好了傷口,然後兩人就各坐在一旁,話說得很少,只是相互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洞外的雨越來越大,雷聲也好大,女孩嚇得害怕,縮在那裡發抖,男孩來到她身邊,抱着她,叫女孩不那麼害怕,他會保護她。”
“後來呢?”
“女孩對男孩早有愛慕之心,男孩又血氣方剛,乾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就在山洞之中,做了不該做的事。”
“雖然速度太快了點,但也情有可原。金姨,後來怎麼樣了,男孩回去是不是就向女孩提親,然後娶她爲妻了?”千蝶舞越聽越來勁,很想知道故事的結果是什麼,但從金姨哀傷的語氣中,她覺得故事一定不是像她想的那樣發展。
金姨一陣感嘆,沉重地說:“女孩和男孩就這樣在山洞裡過了一夜,後來他們就各自回家了。男孩說過,三天後會來向女孩提親,並娶她,可是女孩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整整等了兩個月都沒有等到男孩來提親。”
“怎麼會這樣?”
“兩個月後,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年僅十八歲的她,非常害怕,於是出去打聽男孩的消息,這才知道他和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訂了親,不久便要成親了。女孩傷心欲絕,幾度想過要自殺,可爲了孩子,她堅強了活了下來。”
“這個男孩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始亂終棄呢?”
“這並不是男孩的錯,女孩知道她不該太沖動行事,造成這樣的後果,她誰也不恨,誰也不怨,只好認命。於是她改了姓名,嫁給一戶人家當妾,從此不再打聽男孩任何消息。爲了不讓夫家懷疑孩子的身世,她在臨盤之際藉口到庵中待產,產下了一個女嬰。女嬰足月出生卻像是不足月,因此夫家認爲這孩子是不足月出生,所以沒有懷疑她的身世。從此,女孩和她的女兒就這樣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聽到這裡,千蝶舞已經哭了,同情那對母女,痛恨那個男孩,於是反過來握着金姨的手,難過地說:“金姨,那個女孩就是你,對不對?那你的女兒呢?”
金姨也哭了,但她卻還能笑得出來,兩手緊握着千蝶舞的手,滿足地說:“她嫁人了,聽說她的夫君很愛她、很寵她,我心裡高興着呢!”
“那你爲什麼會在神農醫莊,你是嫁給神農醫莊的人當妾嗎?”
“不是,我的女兒嫁人之後,夫家容不得我,把我休了,所以我就到神農醫莊來工作,混口飯吃。好在少莊主心眼好,不忍心看我一個老婆子在外頭風餐露宿,收留了我。”
“你的遭遇跟我娘好像,我娘也是給人家當妾,我嫁人之後,我爹就把我娘給休了,後來我娘就到水月庵出家,可是我去過水月庵,沒有找到她,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過得好不好?金姨,聽了你的故事,我突然好想好想我娘。”
“那我就在這裡多陪你一會,好不好?”
“好。”
“你睡吧,金姨在這裡陪着你,睡吧,睡着了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金姨哄着千蝶舞睡覺,兩眼一直盯着她看,還哼着小曲,助她入睡。
“睡着了……就什麼痛苦都沒有……了。”千蝶舞眼皮慢慢的閉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對身上的痛楚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睡得很安穩,還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蝶在性蝕來。這種感覺,好像是媽媽陪在她身邊一邊,好幸福,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