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這話問的我一愣一愣的,我下意識點頭。
說完,只見老先生竟是身形都晃了一下:“呵!暗結鬼胎,怒氣恆生,本爲至親骨肉,但是你卻墮胎,那孩子怕是心裡怨恨。”
竟是那孩子?
我的心彷彿誒大手抓了一下,莫名心痛,但卻沒有後悔,那個男人的孩子,我怎麼可能留着?
“事已至此,老先生這麼辛苦叫我過來一定有法子解決吧?”我只能寄希望與他身上。
老先生先是嘆了口氣,復又站起來,動作不乾淨利索,相反拖拉緩慢,卻不帶有意思年邁的吃力。
只見他扶着牀邊,竟是走到了供奉面前,我這才仔細打量屋子裡的供奉,地上有一蒲團,擺着一供桌,供桌上防着香爐與供奉,供奉是一尊男生女相的,但我不懂禮佛之事,所以看不出是什麼供奉。
老先生跪行九拜九叩的大禮,再次起身從旁拿了三大柱香火用燭火點燃,不多時,三大柱香火苗攢的老高,老先生將其放在香爐裡,火勢更加洶涌了,眨眼間竟是去了一半。
我嘖嘖稱奇,以前也看過供奉香爐,卻只見過一根一根香,最多是點三根拜一拜,如今卻是三柱,且不說燃燒的火苗大小不一,明明是一起點着的,此時燃燒的頻率卻不一樣。
三炷香旁邊兩柱燒的轉眼爲灰,而中間的一株隨着旁邊兩柱香熄滅也霎那間滅了,中間一炷香長長短短錯落不齊,各不相一。
“你來!”老先生也沒扭頭,只是將手斜着擺了擺。
我木訥的上前,已經有些呆傻了,這麼多日夜,我早就對鬼神之說相信了,如今看到,更加小心翼翼,此時懷着敬畏之心。
“老……老先生……”我有些磕巴,喚了一聲。
我不明所以,那老先生卻諱莫如深,他伸手拔出剩餘了少半截的斷香,猛地朝我額頭上印去。
瞬間一股子熱裡竟通過額頭突突往內冒,同一時間,狼牙眼被誘發出大大的熱量,衝向四肢百骸。
我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渾身上下無一處都在膨脹,就在我要撐不住覺得自己快要被煮熟的時候,小腹處動了,一抹陰涼的氣息蓬勃而出,盡力要將四肢百骸的熱力全部吞噬,本來還熱騰騰的身子竟是慢慢降了溫,渾身冰冷。
“啊!”小腹一陣劇痛,我承受不住一聲大喝,同一時間剩餘的涼氣從喉嚨裡衝破而出,瞬間,身體恢復了平靜,體溫開始慢慢恢復。
我扶着地面站起來,隨意活動了一番,才發覺恢復如常了,剛要感謝老先生,卻見他從空中似乎拘禁着什麼,來回晃盪了一下手,對着香爐扔去。
同一時間,那最後的的半柱香無火自明,很快燃燒殆盡。
那老先生踉蹌了兩步,一陣劇烈咳嗽,竟是猛地噴出一口血,大呼作孽!
他話中無力,扶着牆壁一步一步往牀邊走,順帶着朝後揮手:“你走吧,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願攙和,今日助你,是我欠你的,還有一次,便還清了。”
說着又坐在了牀上,只是依舊背對着我,我對他的印象除了蒼老、滿頭白髮,灰色的眼睛,其餘一無所知。
我試着靠近,那老先生卻又再次提醒我該走了,如果下次還有難事可來尋他,但是隻剩下最後一次。
我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連忙走了兩步走到門邊,但還是忍不住問:“那孩子的魂去了哪裡?”
“你竟然關心他……”老先生語帶嘲諷,“自然是去了該去之處,李晴啊,你還太年輕,做事太沖動,以後有你後悔的,所以老朽勸你一句,這最後一次機會放到最後在用,罷了,多說無益,你走吧……”
說完,垂下頭就像是睡着般,竟是一動不動了。
我見狀只能出了屋子,可出來才驚覺已經是晚上了,看了眼時間是八點多了,只是我進去的時候才三點左右,可說真的,我感覺沒進去多久。
這麼想着,腦子裡靈光一閃,進去的時候感覺老人不管做什麼,動作也好,聲音也罷,都感覺十分緩慢,我在那木屋子裡呆着,心也變得緩慢安靜,雖然舒服,如今想起來只覺得奇異。
“難不成木屋子的時間不一樣?”我想也想不明白,當機要往小樹林外面走。
越往外面走,四周的樹木越是稀疏,越是矮小,眼看着就到頭了,突然被樹旁的人影吸引去了注意力。
此時林子裡暗得很,雖然已經能眺望到外面的路燈,但只是一個光點,這裡還要靠月光。
而前方不到兩米的距離有一顆歪脖樹,樹邊站着個男人,他背對着我,背上的衣服似乎爛了,隱隱約約能看到肉色。
“前面的是誰?”我有些膽虛,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往南樹林來?
那人也不說話,我要往外面去,必須穿過那個地方,當下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一咬牙一跺腳,就往前走想要越過這個神經病。
誰想到剛走了兩步,那人竟是猛然繪圖,一道醜陋的佈滿半張臉的疤痕猛地映入眼簾,而另一半卻是血肉模糊。
“駭!”我忍不住後退兩步,拍着胸脯子,心臟怦怦直跳,“人嚇人嚇死人啊,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不動,我稍稍冷靜一些,乾脆露出狼牙眼,故意靠近幾步,猛地,男人竟是露出忌憚的眼神。
我瞬間停住,心垂到了谷底:他是鬼!
“你是前些日子死在南樹林的?”想起司機師傅的叮囑,我很自然的懷疑他的身份。
男鬼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我看他這幅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之前見過怨恨的鬼,想害人的鬼,可如今這隻鬼淡定的令人心驚。
“得了,我也不是故意打擾你,你繼續呆着吧。”雖然欣賞這隻鬼,但看他的死狀就知道是慘死,我可沒興趣多管閒事。
我往前走着,男鬼自然而然的躲避開狼牙眼,可是等到到了馬路上,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猛地扭頭一看,卻見男鬼竟然跟着我一路走來,看到我回頭也不躲開,只是停在原地,與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我當場就來了火氣,哭笑不得:“鬼大哥,你跟着我做什麼?”
男鬼伸出滿是泥土的髒手,指了指我的眼睛,又指了指他自己。
這意思表達的再明確不過,他的意思是隻有我能看見他。
“呵!能看見你又怎麼樣?你不會指望我幫你吧?”我不屑冷笑。
但……男鬼竟然眼神平淡,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神經病!”他是我的誰啊,我爲毛要幫他?雖然我知道如果幫了他狼牙眼會進化,但姑奶奶幫人也是需要心情的好不好。
今天在老先生這裡雖然治好了身體,但關於孩子的問題,我心裡依舊難受,我渡化了別的鬼,卻唯獨渡不了我的孩子……
想着就心酸,也不理會身後的男鬼了,反正他不敢靠近我,又等了一會才發現在荒郊野外,這麼晚了根本打不到車,想了半天只能給大力打了電話讓她來接我。
大力不到那沒拒絕,沒過多久,就神速的趕來了,只是這個時間她身上竟然還穿着*,實屬讓人詫異。
“沒下班?”我上了車,不解的問。
大力猛踩油門,沒好氣:“你丫也是夠了,我現在看見南樹林都要吐了,我前些日子從南樹林弄走了具死屍,真他媽個雞的慘,你猜猜和誰有關?”